第284章 人之初性本惡

　　不知過了多久，了禪悠悠醒轉過來。
　　他聽到有人在說話：“餵！醒了沒有？”
　　了禪費力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他看見遠處有個人影在晃動，看不清是誰。他閉上眼休息片刻，暗運氣息，卻感到體內真氣蕩然無存！不禁心頭壹涼。急忙又睜開眼。努力地辨認著。
　　終於，他看清了，遠處那個人影，正是狡猾兇惡的左少陽！
　　了禪環顧四周，正是自己寺廟的大殿，左少陽便很舒坦地坐在大殿的門檻外面的椅子上。微笑著瞧著他。左邊的地上，放著壹塊門板，上面躺著骨折了的苗佩蘭，旁邊站著壹個小夥計，正是那死去的丁小三！
　　了禪怒喝壹聲，邁步想沖過去，隨即發現兩腿根本不聽使喚，低頭壹看，發現自己兩條腿全都軟綿綿的怪異地翻轉著！想掙紮，兩只手卻半點都不聽使喚，扭頭往身上壹看，兩只手臂，從肩關節以下，也全都翻成了壹個不可能的姿勢。而脖子和腰間，分別纏著壹根拇指粗的鐵鏈。琵琶骨上，也栓了壹根細鐵鏈！他發現，自己現在除了頭還能稍稍動壹下之外，連挪動壹下屁股都不可能。
　　了禪驚恐地嘶聲叫道：“妳對老衲做了什麽？”
　　左少陽笑道：“我用鐵鏈捆住了妳，但我不放心，妳的武功太高了，我聽說人的琵琶骨被鎖住，再高的武功也使不出來，所以我把妳的琵琶骨也鎖住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本來想打碎妳手腳的骨頭的，那樣就沒法換回了，所以就把妳的雙手、雙腳的關節都弄脫臼了，對了，我聽說武功高的人，不用手腳只用屁股也能殺人，為了安全起見，我把妳的腰椎也弄脫臼了。——不過妳放心，只要妳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滿意了，我可以考慮幫妳把關節接回去。不過要快壹點，時間長了，只怕妳的手腳功能會受到影響，那我可管不著。”
　　“妳！妳們不是躲進了地窖了嗎？而老衲已經把地窖鐵門打變形了，根本不可能重新開啟的。妳們是怎麽出來的？”
　　“很簡單，嘿嘿，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躲在地窖裏。”左少陽得意地笑道：“把妳騙出去之後，我把我妹子藏在了供桌下面，而我開動地窖的開關，我知道妳很警覺，壹定能聽到開關啟動的聲音，所以我立即躲在了妳的禪房的床上，那具屍體後面，蓋著被子，屍體很臭，不過為了活命沒辦法。妳中了我的麻藥，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無法清醒地思考，所以這個小伎倆還是奏效了，妳果然誤以為我們躲進了地窖，壹通亂打，加速了藥力在妳的血液裏的運行，饒是妳武功蓋世，也抗不過藥力的作用，等妳跟死豬壹樣在廚房呼呼大睡之後，我才出來，慢慢整治妳！”
　　“妳在射我的那枝箭上下了毒？”
　　“嗯，不過準確地說，是壹種麻藥，壹種整個大唐還沒有人知道的麻藥，這種藥只有我會配置，以前我是用來給人做手術治病救人的。這壹次上山采藥，要通過敵軍封鎖線，我擔心會受傷，所以帶了急救箱以防萬壹。而急救箱裏就配有這種麻藥。射妳的白羽穿甲箭的箭頭正好有血槽，我就把麻藥粉塗到了上面。妳不覺得奇怪嗎？射中妳之後，我壹直在慢騰騰地忙這忙那，然後還跟妳問這問那，耐著性子跟妳解釋妳到底哪裏露出了馬腳，——如果沒有目的，我馬上就要死了，還跟妳顯擺這些做什麽？”
　　了禪明白了：“妳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藥力發作？”
　　“是的，要是旁人，早就沈睡過去了，妳的武功太高，堅持的時間遠遠超過旁人，這也是我為什麽要把妳的手腳和脊椎全部弄脫臼，並用鐵鏈鎖住妳的原因。”
　　了禪瞧見他旁邊的丁小三，苦笑道：“這小夥計也是假死？”
　　“是的，我給他吃的饃饃裏，也加了麻藥，他快睡著的時候，我就用腰帶勒他，他這時候還是有壹些反應的，所以手腳會亂動，但是無力掙紮，當然，我勒得力量是有節制的，絕對不會傷他性命。妳相隔比較遠，又是在草叢裏勒他，妳又想不到我會搞鬼，所以中計了。”
　　丁小三訕訕道：“原來少爺給我吃的饃饃裏有讓人睡覺的麻藥啊。我在城裏聽病人說過，說吃了這種麻藥，整骨壹點都不痛。想不到自己也吃了壹回，卻是這個味道。就像睡了壹覺似的。”
　　左少陽回頭歉意壹笑：“對不起，小三，我事先不能告訴妳，免得這個鬼和尚察覺，讓妳受苦了。”
　　“少爺說得哪裏話，我只不過是在山上睡了壹覺，妳們辛苦抓這禿驢，我沒幫忙，心裏還愧疚呢。嘿嘿”
　　了禪對左少陽道：“我這鬼和尚比不過妳這鬼郎中，妳夠狡猾的，佩服。好吧，妳要我做什麽？”
　　“妳先告訴我，妳為什麽要引這麽多人上山，用財寶、糧食作為誘餌，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個，我可以不說嗎？”
　　“妳沒得選，妳不說我只好刑訊逼供，我也很不喜歡這樣。不過，我相信我刑訊逼供的手法也不會遜色於妳。而且，我知道妳擔心說出來會加重妳的罪，其實這個擔心是多余的，因為目前我發現的妳的罪行就已經夠讓妳砍壹百次腦袋了。”
　　“是嗎？請問公子，我都犯了什麽罪？”
　　“殺人，而且殺了不止壹個人！”左少陽扭頭對旁邊的丁小三道：“小三，去把雕像的黑綢拉下來！”
　　“好的少爺！”丁小三跑過去，抓住黑綢用力往下拉，黑綢徐徐滑過，落了下來，露出了裏面的雕像。
　　這不是釋迦牟尼佛祖，也不是菩薩羅漢的佛像，而是壹只怪獸，壹只人立而起的怪獸！
　　這怪獸有壹個巨大的腦袋，壹雙眼睛長在腋下，壹張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有著兩排尖銳鋒利的尖牙，形象十分的猙獰。怪獸的巨大的嘴上，滿是黑紅色的痕跡，很像是血。
　　左少陽又道：“將基座上的石板推開！用力壹點！很重。”
　　“好！”丁小三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基座前面的那塊大青石板推開了，壹股惡臭直沖出來，嗆得丁小三踉蹌退了好幾步。捏著鼻子，小心上前查看。
　　只見下面是壹個大坑，密密麻麻全都是白晃晃的東西，定睛壹看，卻是無數的人的骨架和骷髏！
　　嚇得丁小三倒退數步，壹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叫道：“骷髏頭！死人骨頭！下面全都是死人骨頭！”
　　左少陽壹點驚愕都沒有，盯著了禪道：“妳昏睡的時候，我徹底搜查了妳的寺廟，發現了妳供奉的是壹尊怪物，在下面還有壹個隱蔽地窖，裏面全是人骨，怪獸的嘴巴上，全是血跡，怎麽回事？”
　　了禪不語。
　　左少陽對丁小三道：“把那怪獸的肚子砸開！我相信裏面肯定有還沒有腐爛的大塊人肉！”
　　“不要砸！”了禪終於開口了，“求妳不要毀壞這尊神。我承認這尊神的肚子裏有人肉，是我殺了之後，把人肉割下來進貢給神吃了。把骨頭都扔進了下面的基座裏。——求妳不要毀壞這尊神，否則妳會遭到報應的，我們都會！”
　　左少陽啐了壹口，道：“原來妳殺人是為了供奉這尊邪神！”
　　“是的，”了禪見左少陽已經找到了證據，只能承認：“老衲修習的是密宗，這是我們教派信奉的主神之壹。這尊神是我的本尊神，也就是說，供奉他，我就能得到他的法力和庇護，將來死後也能飛升成神。這神需要吸納邪惡之人的肉體和靈魂，供奉的人越邪惡越好，用壹般的人去供奉沒有效果。而人的外表是看不出是否邪惡的，只能通過測試，才知道究竟誰最邪惡……”
　　“所以妳把人引上山來，顯露財寶，讓他們用盡伎倆自相殘殺，活到最後的，自然是最邪惡的人。然後妳將活到最後的這個最邪惡的人殺了，肉餵給妳的神吃，骨頭扔在了妳的神的基座下面的地窖裏。對吧？”
　　“是的，這是我們修習佛法必用的手段。”
　　“為了妳自己能得道升天，妳就殺了這麽多人？妳這樣的人不會升天的，只會下地獄！”
　　了禪道：“妳不知道供奉這尊神的妙處，所以才這麽說，讓老衲告訴妳，妳知道之後，壹定也會跟著老衲供奉的。供奉足夠多的人給這神之後，妳就可以成神成仙……”
　　“放屁！老子寧可當凡人，也不會去殺人成仙！”
　　“公子，妳殺了拿來進貢給神的這些人，都是壞人啊，就像那大胸脯女人那樣，這些壞人本來就該殺！”
　　“那少婦呢？他也是壞人？為了找到壹個壞人，要死這麽多好人，這筆帳又怎麽算？”
　　“公子，人之初，性本惡！人生下來就是惡毒的，只是沒有機會讓他暴露出來，壹旦情勢所逼，或者約束本性的規矩道德淪喪了，人的醜惡本性就會暴露無疑！我這些年用這種方法修煉，不知道看了多少，上山之前都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或者清純無邪，壹旦在財富、女人面前，壹旦遠離世俗道德王法的約束，沒有了顧及，便會自相殘殺，無不用其極！父子也好、夫妻也好、兄弟也好，只想著殺死對方。手段之卑劣，計謀之狡詐，讓人嗔目結舌！這樣的人，有什麽可以值得同情的！”
　　左少陽楞了壹下：“那是妳設置了這樣的環境，是妳逼他們這樣的做的，他們沒有選擇！”
　　“我沒有逼他們，我都是在暗處瞧著，包括這壹次，壹直到最後，只剩下妳壹個人了，——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我才會露面，我所做的，只是用他們的喜好去挑起他們‘貪、嗔、癡’三毒的邪念，貪為餓鬼之源，嗔為地獄之源，癡為畜生之源。人都是有這三毒的，我只是讓他們發泄出來，看就看誰的三毒最深，這個人就是我教供奉的主神需要的祭品……”
　　“行了！”左少陽怒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誰也不是聖人，我不想跟妳辨別人性問題了，我只知道，妳引了這麽多人自相殘殺，又親手殺了這麽多人，便是死罪！國法不容！”
　　了禪笑了：“公子，人都有壹死，我供奉主神這麽多年，積攢的陰德早已經夠了，就算現在死了，我也能飛升成神成仙。”
　　“是嗎？妳真不怕死？”
　　“不怕。死本來就是我的歸宿，只有死，才能讓我脫離苦海輪回，飛升仙界。”
　　“哦？也就是說，我現在宰了妳，妳可以微笑著視死如歸了？”左少陽晃了晃手中的單刀。
　　了禪道：“如果能不死，我自然不願意現在就死，這主神供奉的時間越長，給我的法力和庇護就越多，將來就能升為更高位的神。”
　　妳以為在寫玄幻小說啊？左少陽肚子裏暗罵，臉上冷冷笑道：“給妳留條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妳得幫我做件事。做好了，讓我滿意了，我可以考慮不親自殺妳，而把妳送衙門處理。”
　　“妳先說什麽事吧？”
　　“幫我們找回吊橋！”左少陽道，“過吊橋的時候，我發現那吊橋非常結實，不可能被山風吹掉的，所以我相信肯定是妳搞鬼，把吊橋移走了，但是，我搜遍了整個山峰，也沒找到吊橋。妳把吊橋藏在哪裏了？怎麽安裝上去？”
　　了禪道：“妳很聰明，是的，我是把吊橋藏起來了，不過，我不會憑白告訴妳的，當然，我很願意用這個吊橋來換我壹條性命。——我送妳們過懸崖，妳們還我自由。”
　　“還妳自由？”左少陽冷笑，“妳覺得我會同意嗎？”
　　“妳沒有選擇。除非妳們三個想陪著我壹起死！”
　　“什麽意思？”
　　“很簡單，那懸崖非常寬，妳們也嘗試過了，妳的妹子力氣很大，實話告訴妳，她扔出去的繩索只能到達壹大半的距離，夠不著對岸，現在她又被我打傷，根本無法使力。妳們兩就更不可能做到。而這個懸崖非常高，妳們如果準備結繩爬下懸崖去，山上所有能接繩索的東西加起來，也不夠到壹半的，這些我早就想好了。山上多余的樹木藤蔓我都砍光扔下懸崖去了。妳找到的這幾根鐵鏈，是我用來鎖人的，太短了，遠遠不夠的。山上的糧食想必妳也找過了，就廚房那半缸，妳們三個最多能堅持兩個月。這之後妳們吃什麽？山上連野兔都沒有，紫背天葵子倒是有壹些，那當藥還行，充饑就別指望了。不夠妳們吃三五天的。”
　　“哼，我們不會喊別人救我們過去？”
　　“這個也別指望了，我在山上住了數十年，這是真的，這山峰叫鬼谷峰，由於煙霧繚繞，又有鬼怪傳說，所以人煙罕至，壹年到頭也沒人上來的，除了我，可以說沒人能幫妳們過這個懸崖！所以，殺死我就等於殺死妳們自己！”
　　左少陽嘆了口氣：“原來妳早就留著這最後壹手了。”
　　“嘿嘿，狡兔三窟，才能命長。”
　　“那好，狡兔，我答應不親自殺妳，妳幫我們找到吊橋恢復原狀，我把妳交給衙門，是生是死，看妳的造化，如何？”
　　“那也等於讓我送死。不行！”
　　左少陽又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等我們過了懸崖，我就廢了妳的武功，燒掉吊橋，讓妳在這山頂上自生自滅，如何？”
　　“怎麽廢我的武功？”
　　“把妳手腳關節和脊椎都打斷了，無法修復。”
　　“那也不行，我手腳不能動，不得活活餓死嘛？那不跟妳們殺了我壹個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妳說個法子！”左少陽怒道。
　　“妳把我的骨頭接上，我幫妳們恢復吊橋，送妳們過去，這事兩清，我發誓不會傷害妳們，我可以平安地把妳們放下山。以後也不會傷害妳們或者妳們家人。如何？”
　　“放屁，妳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妳的骨頭接好，就是我們的死期。這鐵鏈能鎖得住妳？妳以為我會相信妳的誓言？”
　　“妳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如果妳不恢復我的手腳，我就沒辦法將吊橋恢復原狀，那吊橋很重的，必須武功全在的情況下，才能把吊橋拉上來……！”
　　“哈哈，”左少陽笑了，“吊橋原來在懸崖下？哈哈，妳說漏嘴了吧！”
　　了禪冷冷壹笑：“妳這不是廢話嘛，吊橋又不是壹顆針，這山頂又不大，除了吊在懸崖下，哪裏能藏得住？”
　　“妳準備怎麽會恢復吊橋。”
　　“不能說，不過，必須要武功全在才行。我沒騙妳們，真的，妳們可以在懸崖上找到吊橋，莫說妳那妹子現在重傷，就算她壹點傷都沒有，也沒辦法把吊橋拉起來。只有我才行。”
　　“這個妳想都別想，我不會為了壹個吊橋，把妳這只猛虎放出籠的，那時候不僅我們三個沒命，還會有更多人沒命！”左少陽道：“我不相信憑借妳壹己之力能把那麽重的吊橋拉起來，所以，啟動這座吊橋肯定有機關，我現在問妳的是，這個機關在哪裏？”
　　了禪道：“妳們聰明，可以自己去找嘛。”
　　“妳不說，我可要用刑了！”左少陽冷冷道，站起身，拄著拐杖提著刀慢慢走了過去，“我用刑可跟別人不壹樣，我會把妳的骨頭壹根根全都做手術摘下來，就像妳把那些死去的人的皮肉割下來餵妳這怪物壹樣。當妳全身的骨頭差不多都摘下來之後，妳會成為壹具真正的軟皮囊，跟壹灘爛泥壹樣，但妳卻不會死，不知道那時候妳的絕世武功，還不能不能施展出來喲？”
　　了禪淡淡壹笑，望著他：“公子，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請妳再考慮壹遍，妳放了我，我也放過妳們，要不然，咱們大家壹起死！”
　　“我說過的話也絕對算數。”左少陽也冷冷道，“放了妳就是放虎歸山！妳會繼續禍害百姓！再說了，妳殺了那麽多人，將妳淩遲處死都不為過！別指望花言巧語我就會放過妳！咱們來吧，看看妳是的嘴巴硬，還是我的酷刑硬……，餵！妳搞什麽？”
　　左少陽發現了禪嘴角露出壹股鮮血，隨即，微微壹笑，腦袋垂了下去，壹動不動了。嘴巴慢慢松開，吧嗒壹聲，壹大截舌頭血淋淋落在了地上！
　　這老小子竟然咬舌自盡了！
　　左少陽沒想到了禪來這壹招，想想也是，這老小子武功超高，這種人自視很高，絕不會受人侮辱，否則寧可死。看樣子這了禪也是如此，加之他先前所說，他這輩子供奉這主神已經積夠了陰功，應該可以飛升成神成仙了，所以就算現在死，也已經夠了。加上他年歲已高，這種情況下，既然不能換取完整的生命，他寧願現在就“飛升”去見他的主神。
　　左少陽伸手摸了摸了禪的頸動脈，已經停跳了，翻看瞳孔，也已經散大。這壹次是真的死了。
　　苗佩蘭在大殿門外問道：“哥，那大師死了嗎？咳咳……”
　　“是的。”
　　“那咱們怎麽辦？”
　　了禪自殺了，怎麽找到這個吊橋？找到吊橋了，又怎麽把它拉上來？左少陽嘆了口氣：“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嗯，咱們把這些死人都埋了吧，要不晚上……”
　　“行，不過妳千萬別動，壹個月之內都這樣躺著，要是骨折又錯位了就慘了。有什麽事我們來辦。”
　　“是啊是啊。”丁小三在壹旁也陪笑道。
　　當下，丁小三和左少陽在籬笆外空地挖了壹個大坑，把所有的屍體包括了禪的全部放進了大坑裏埋了。
　　這大殿供奉的那邪神還有很多屍骨和沒有腐爛的人肉，這玩意可不好清理，三人壹商議，幹脆壹把火燒了得了。反正外面還有兩間禪房和廚房。夠三人住的了。
　　左少陽讓丁小三先把大殿裏能用的東西全都搬出來，包括掛著的帳幔，可以用來編繩索。丁小三還把左少陽從地窖拖出來的那壹口箱子也搬了出來。
　　左少陽便翻看箱子裏的東西，除了幾件不值什麽錢的雜物之外，還有幾件衣袍。苗佩蘭說山頂風大太冷了，讓左少陽把其中的壹件絲棉夾襖加上。
　　左少陽便把那絲棉夾襖穿在了身上，剩下的衣袍讓丁小三穿了。
　　隨後，丁小三壹把火將寺廟點了，山上風大，很快便燒穿了屋頂，熊熊大火壹直燒了好幾個時辰，天黑的時候，這才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