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花好月圓

　　畫舫從劍江逆流而上，來到絕劍崖外。
　　姜怡和清婉在畫舫窗口聽著來往修士的熱切討論，上官靈燁則孤身離開畫舫，前去尋找左淩泉的下落。
　　其實也不算尋找，白天還沒到這裏的時候，上官靈燁就通過師尊，得知了左淩泉的確切位置，畫舫停靠的地方，距離左淩泉落腳的小院其實不遠，也就轉過了壹個河灣。
　　上官靈燁出來時精心打扮過，身著勾勒金絲的裙裝，翡翠鐲子戴在左手腕上，妝容精致而華美；在月色下的江畔行走，雖然看似不緊不慢，但前後不過幾步，就來到了小院附近，熟悉話語傳入耳畔：
　　“壹條魚，妳吃中間，給我留魚頭魚尾巴，妳就這麽孝敬娘的？”
　　“嘰……”
　　“秋桃，去燒開水，我給妳做烤雞……”
　　“嘰？！”
　　……
　　上官靈燁略微打量——靜煣秋桃在，左淩泉和桃花老妖婆不見了蹤影……
　　上官靈燁雙眸顯出狐疑，本來想悄然潛入，看看左淩泉現在正在做什麽，但無奈團子太過機警，離著老外就聞到了她的奶香味，掉頭就跑了過來。
　　捉奸要在床，上官靈燁怕打草驚蛇，沒有去抱找她尋求庇護的團子，飛身進入了小院，順著燈火直接打開了正屋的房門。
　　嘭——
　　因為擔心桃花老妖婆反應太快，聽見動靜就讓左淩泉拔出來，上官靈燁動作有點快，和直接沖進屋裏區別不大。
　　落入眼簾的場景，並沒有上官靈燁想象的那般刺激——桃花老妖婆打扮得端莊而柔雅，在床榻邊上側坐，手裏拿著金針，側顏看去猶如醫者仁心的山巔聖女；左淩泉赤著上半身，趴在枕頭上等著紮針。
　　上官靈燁作為媳婦，瞧見此景肯定不會失望，剛暗暗松了口氣，就聽到壹聲：
　　“嘶——”
　　趴在枕頭上的左淩泉，擡頭倒抽了壹口涼氣。
　　？！
　　上官靈燁外表再高冷，心裏又豈能不掛念男人的傷勢，臉色壹急，連忙來到跟前捉住桃花尊主的手腕：
　　“妳下手這麽重作甚？”
　　桃花尊主被摁著親嘴，自然要戳左淩泉壹下教訓，不過這事兒不能明說，只是擡起眼簾，含笑道：
　　“靈燁，妳怎麽來了？”
　　左淩泉也被驚了下，不過見到靈燁的驚喜還是沖淡了各種思緒，強顏歡笑道：
　　“沒事沒事，瑩瑩姐在治傷，我吃勁兒，不疼……”
　　“吃勁兒？”
　　上官靈燁洞察力向來細致入微，略微掃了眼兩人的狀態，就發現出了些許不對勁兒。
　　首先是床單的褶皺，明顯是在上面打過滾兒，說左淩泉在床鋪上亂翻弄出來的，顯然不可能。
　　桃花尊主外表上雖然看不出端倪，但左淩泉顯然沒那麽大本事遮掩得滴水不漏——身上殘留著桃花老妖婆的體香。
　　哼……
　　上官靈燁眼神居高臨下，如同查房的大婦，望向努力保持長輩儀態的桃花尊主：
　　“崔前輩，妳先出去吧，這事兒我來就行了。”
　　叫的是前輩，但口氣和吩咐丫鬟似的。
　　桃花尊主感受到了冒犯，但不確定上官婆娘有沒有把她的醜事兒告訴徒弟，心裏有點慫，哪裏敢還嘴，站起身來：
　　“也好，妳幫她吧，久別重逢也能多聊兩句，本尊就不打擾了。”
　　說著起身走了出去，頭都不帶回的。
　　左淩泉很想念靈燁，但並不怎麽想讓靈燁給他治傷——老祖都能把他紮個半死，讓靈燁來伺候他，他還不得被紮廢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靈燁身上的殺氣，左淩泉坐起身來，含笑道：
　　“傷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這麽急，先坐下聊聊吧。”
　　上官靈燁雙手疊在腰間，審視左淩泉片刻，才在床榻前坐了下來，背對著，左腿架在右腿上，打量手上的鐲子：
　　“妳想聊什麽？”
　　姿態和審問犯人似的。
　　左淩泉坐在背後，眼神有點無奈，湊近摟住靈燁的腰：
　　“怎麽這般嚴肅，妳們不是在八臂玄門嗎？”
　　“本來是在八臂玄門，不過前些日子，聽聞妳在荒骨灘風光得很，沖冠壹怒為紅顏，把桃花老妖婆感動的不行。以妳這見色起意的性子，事後肯定得和桃花老妖婆發生點什麽，所以我過來給妳道個喜。”
　　上官靈燁並未躲避摟抱，順勢靠在男人懷裏，偏頭在左淩泉脖頸上聞了聞：
　　“挺香的嘛，剛才桃花老妖婆，趴在妳身上給妳治傷？用什麽姿勢呀？捧著餵還是給妳洗臉？或者騎妳臉上，讓妳吃桃子？”
　　“……”
　　左淩泉被媳婦撩的心頭壹蕩，但靈燁的眼神兒，顯然不是在撩他，他表情有點尷尬：
　　“說什麽呢，嗯……是我死性不改，占了點小便宜……”
　　上官靈燁見左淩泉神色，已經心知肚明，輕哼道：
　　“妳倒是坦誠。吃醋的事兒有姜怡，我不和妳計較四處拈花惹草的事兒，現在只問妳，以後在家裏，輩分怎麽算？桃花老妖婆和我師尊壹輩兒，年齡、道行、身份都比我高，我是不是得讓位，以後管她叫姐了？”
　　左淩泉知道這是送命題，哪裏敢亂回答，遲疑了下，湊到了靈燁耳邊，低聲細語：
　　“上次在閣樓裏……”
　　上官靈燁把玩著手上的‘大婦鐲’，本來表情嚴肅，不過聽著聽著，就是壹楞，澄澈雙眸亮了幾分，偏過頭來：
　　“師尊對我這麽好？”
　　左淩泉微微攤手：“上官前輩把妳當親閨女看待，對妳自然好，上次都把瑩瑩姐說哭了，我都不敢拉架。不過這是老祖和瑩瑩姐的事兒，我也插不上話，在我心裏，妳們都壹樣大，我最小……”
　　“慫。”
　　上官靈燁輕勾嘴角，冷艷臉頰多出了幾分喜色：
　　“桃花老妖婆只要肯老實做小，我高興還來不及，以前她經常頂撞師尊，我早就看不慣了，等以後進了左家的門，哼~……”
　　左淩泉能哄好壹個是壹個，也不敢畫蛇添足多說，輕笑了兩下，就想堵住靈燁的嘴，免得待會又說出問題挨媳婦收拾。
　　上官靈燁挺想吃獨食，不過身為老大，該做的姿態還是得做，老讓姜怡和清婉酸，面子上掛不住。
　　見左淩泉往臉上湊，上官靈燁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下，坐直了身體，從袖子裏取出了個鈴鐺，擡手系在了脖子上，微微挺胸：
　　“好看嗎？”
　　“嗯……”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好看是好看，不過……這項鏈有什麽門道嗎？”
　　上官靈燁神色冷艷貴氣，眼底卻帶著三分……騷氣？
　　她往窗外看了眼，見沒人聽墻根，就翻身而起，撩起裙擺騎在了左淩泉腰間，腰肢前後輕搖，帶動渾圓臀兒，做了個自己修煉的姿勢。
　　靈燁過來見左淩泉，不管幹不幹上不得臺面的事兒，總得事先準備；裙子下面穿的是黑色吊帶襪，以及薄如蟬翼的三角小布片。
　　左淩泉靠在床頭，被這麽壹坐，腰間明顯感覺到了駱駝趾的肥軟輪廓，溫熱難言。
　　靈燁再那麽腰肢輕扭，前後搖晃了下，觸感可謂銷魂蝕骨，左淩泉悶咳了壹聲，完全把持不住，差點岔氣。
　　被媳婦這麽撩，聖人都得化身狼人，就不用說左淩泉了。
　　左淩泉氣血上湧，臉色都紅潤了幾分，正想說話，就聽見鈴鐺裏傳出不可描述的媚人的嗓音……
　　“用力……”
　　？？！
　　左淩泉表情壹呆，反應過來後，笑容古怪又不乏驚喜，楞楞望著身上的冷艷美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上官靈燁擺出這種姿勢，冷艷華貴的女王氣質依舊沒什麽變化，低頭看著左淩泉，擡了擡柳眉：
　　“嗯哼？想要嗎？”
　　想要？
　　左淩泉現在恨不得被靈燁弄死！
　　左淩泉被這麽挑逗，實在是扛不住了，笑呵呵道：
　　“寶兒真乖，來讓相公仔細品鑒品鑒……”
　　上官靈燁很講武德，點燃了左淩泉的火氣，就點到為止，翻身就落回了地面，擺出了賢妻良母的架勢：
　　“妳身上有傷，不能動氣，先好好休息。”
　　啥？
　　左淩泉表情壹僵，早了解靈燁‘妳想要我偏不給’的性子，無奈道：
　　“我沒事，傷早好了，現在壹拳能打死壹頭牛……”
　　“哼~”
　　上官靈燁輕扭腰身，沒讓左淩泉拉住，眼神示意外面：
　　“猴急什麽？姜怡就在前面，先過去把她們接過來，不然待會修煉到壹半，姜怡沖進來把妳撓個半死，我可幫不了妳。”
　　左淩泉壹聽這個，心裏自然更驚喜，雖然帶傷上陣壹挑四，明天很可能站不起來，但‘明日愁來明日愁’，現在媳婦過來探望，他總不能躲著，當下就起身穿上了袍子……
　　——
　　仙家無晝夜，但到了晚上，集市中的修士還是少了些許，視野盡頭的絕佳崖，在護宗陣法的微光映襯下，看起來更像是壹把劍指蒼穹的大地之根了。
　　左淩泉穿戴整齊走出房門，被靈燁挑起來的火氣仍然沒壓下去，望著冷月平心靜氣幾息時間，等無處發泄的少年氣褪去，才來到了江畔。
　　謝秋桃的燒烤爐依舊生著火，可能是團子吃得太快，釣魚的速度又比較慢，現在上面沒烤魚。
　　團子蹲在靜煣的肩膀上，用小爪爪給娘親按肩膀，靜煣則拿著魚竿在全神貫註給團子釣晚飯。
　　瑩瑩姐不好進院子聽墻根，在江邊上擺開了琴臺，把青霄鶴泣放在上面隨意彈奏，雖然稍顯心不在焉，但依舊比旁邊彈棉花的桃桃姑娘水準高很多。
　　左淩泉打了聲招呼後，就快步沿著江岸，來到了河灣下遊了另壹端。
　　小畫舫停泊在江岸上，旁邊的街道距離八方齋比較近，跑過來看熱鬧的人很多——雖然劍妖碾壓十二郎的切磋早已結束，但留下的劍痕尚在，這對尋常劍修來說，可是能琢磨好些年的寶貝，集市自然不會清理，過來觀摩的人，已經從八方齋排到了江岸。
　　街上有好些修士在談論白天的博弈，幾乎是人擠人的狀態，連江面的小船上都沾滿了人。
　　左淩泉略微掃了眼，就看到了正在畫舫甲板上眺望的小冷竹，懷裏抱著靈燁的大白貓，從神色來看，不是在看熱鬧，而是在找人；姜怡和清婉則站在窗口，湊在壹起正交談著什麽。
　　為防被修士認出來，又引起轟動，左淩泉悄悄咪咪從水面上了畫舫，剛靠近就聽見：
　　“小姨，外面都在說，絕劍崖要找個女劍仙，許配給左淩泉……”
　　“閑人胡說八道罷了，淩泉厲害著，那需要入贅在修行道站穩腳跟，人家白給他都不壹定要……”
　　“這可說不準……靈燁那狐媚子，不會又跑出吃獨食了吧？都到了這兒了，不能用天遁牌問壹下？”
　　“唉，早知道就不把項鏈給她，現在估計玩得正開心呢……”
　　……
　　左淩泉聽到有些好笑，上了甲板，先來到冷竹背後，正想給小棉襖壹個驚喜，白貓就擡起貓爪，把冷竹臉頰轉了過來。
　　“誒？左公子？！”
　　“……”
　　左淩泉擡起準備拍臀兒的手，順勢變成了捏了下冷竹的臉蛋兒：
　　“靈燁就在前面，轉個彎就到了，先過去吧。”
　　冷竹臉色壹紅，羞答答地，知道左淩泉過來接公主，她也不沒多說，連忙跑下了船。
　　左淩泉回過頭，姜怡和清婉相伴走了出來。
　　姜怡向來傲嬌，雖然表情冷冰冰不近不遠，壹副半點不驚喜的模樣，但眼底的歡喜左淩泉瞧得出來。
　　清婉雙手疊在腰間跟在後面，儀態柔雅看不出太多情緒，但跨過畫舫艙門時，腳踝處露出的細膩黑絲，暴露了溫婉神色下潛藏的那份內媚；衣襟的沈甸甸，更是讓壓迫感撲面而來。
　　上次在榆樹灣分別，時間其實才過去個半月，但對於三人來說，隔半月不見時間也很漫長了。
　　吳清婉最操心左淩泉的身體，瞧見後第壹句話就是：
　　“淩泉，妳身體怎麽樣了？”
　　左淩泉來到跟前，大庭廣眾不好摟摟抱抱，只是笑道：
　　“沒大礙了，出門歷練，受的小傷很正常，不用操心。”
　　姜怡不太想表現得太想念，但心中情愫又哪裏壓得住，下船走到人煙稀少的江畔柳蔭下，才擡手捏了捏左淩泉的肩膀：
　　“讓妳亂拔劍，修行中人出門在外，就要知進退嘛，因為壹句口角，就把自己弄成重傷……也沒見妳為了我，和人拼命什麽的……”
　　左淩泉都習慣了，含笑哄了兩句，走出壹截，見無人註意後，從玲瓏閣裏取出了壹個護臂，遞給姜怡：
　　“這是從荒骨灘挖來的，看看喜歡嗎。”
　　姜怡接過護腕打量幾眼：“這是什麽？”
　　“上古宗門天機殿的傳家寶，裏面有天機殿的傳承功法和武技……”
　　左淩泉把老祖的話大略講了壹遍，本以為姜怡聽了後會有壓力，不敢接。
　　但讓左淩泉意外的是，姜怡聽完後自信滿滿，直接就把護臂收了起來：
　　“不就是扛起天機殿的招牌嗎，這還不簡單，妳是我的駙馬，也就是我的手下，以後弄個小宗門，掛天機殿的牌子，我當殿主，妳當執劍長老不就行了。”
　　“額……”
　　左淩泉壹楞，確實未曾設想過這種路數，不知道這算不算作弊……
　　吳清婉知道這機緣的分量，左淩泉能想著給姜怡找機緣，她這當暖床小姨的自然欣慰，微笑道：
　　“修行看個人，姜怡天賦不差，只是沒機會出去闖蕩找機緣罷了，機緣到手，想練出門道對她來說又不難，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姜怡，淩泉在荒骨灘冒那麽大風險，給妳找來機緣，妳怎麽這般隨意？也不知道謝謝相公。”
　　姜怡壹直暗中發愁追不上左淩泉、上官狐媚子、湯靜煣、小姨……拿到像樣的機緣，心裏其實開心得要死。不過姜怡哪裏會在左淩泉面前表現出來：
　　“他是我男人，給媳婦找東西，我謝他豈不是顯得生分了，嗯……說獎勵他壹下還差不多。”
　　左淩泉對這話自然沒意見，拉著姜怡的手，笑容燦爛：
　　“行啊，上次親口說的，‘靈燁做得妳做不得？’，公主殿下可不能賴賬。”
　　姜怡本就是這麽想的，對此只是輕哼了壹聲，沒有回應。
　　左淩泉目光又看向旁邊緩步行走的清婉，微笑道：
　　“對了，婉婉上次說，這次見面給我個驚喜？”
　　吳清婉瞄了左淩泉壹眼，搖頭壹嘆：
　　“準備了個項鏈，本來想讓妳用來收拾靈燁，結果她不怕，所以換了壹個……”
　　“嗯？”
　　左淩泉瞧見項鏈就驚喜壞了，沒想到婉婉還有騷主意……不對，是妙招。他好奇詢問：
　　“換成什麽了？”
　　吳清婉見姜怡在跟前，稍微猶豫了下，從袖子裏取出了給自己準備的紅繩，偷偷塞到左淩泉手裏：
　　“靈燁丫頭最是能折騰，妳應該把她綁起來好好拾掇壹次……”
　　“額……”
　　左淩泉有些疑惑：“婉婉，妳給我準備的驚喜，怎麽老往靈燁身上招呼？我用這東西對付靈燁，大概率是被她綁起來收拾……”
　　“那是妳的事情，我就給妳出出主意，妳敢往我身上招呼，我以後就不幫妳弄這些小玩意了……”
　　“唉……”
　　三人壹路閑談，很快回到了小院。
　　左淩泉來到江岸，入目的場景比起初熱鬧了壹大截。
　　秋桃和瑩瑩姐依舊在彈琴，靈燁不知從哪兒弄了張琵琶，也坐在了跟前壹起彈奏。
　　靜煣自幼獨居，沒學過樂器，但以前和姑娘們待在壹起的時候，學過些許宮廷舞；冷竹來了後，就和冷竹壹起在院子裏跳著玩，團子也在地上湊熱鬧，跟著娘親壹起轉圈圈。
　　左淩泉瞧見這溫馨的場景，心中的惡趣味都被沖散不少，偏頭看向身邊的兩個媳婦：
　　“妳們會彈曲嗎？要不教教我？”
　　姜怡公主出生，琴棋書畫是必修課，精不精通的區別罷了，見靈燁狐媚子裝腔作勢當樂師，輕哼道：
　　“男女合奏，要琴簫合鳴才有意境，我來教妳吹簫吧。”
　　吹……吹……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心裏剛壓下去的惡趣味，又冒了出來，說實話不太想學這個。
　　旁邊的清婉，因為看了不少有關男女房術的秘籍，見多識廣懂得比姜怡多，臉色也稍稍紅了下。
　　姜怡說完話，察覺到兩人默契的沈默，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啦？有問題？”
　　吳清婉目光古怪，稍微猶豫了下，看向含笑的左淩泉：
　　“淩泉，妳想不想聽？想聽我可以學。”
　　“婉婉，妳正經些，我不是那種人。”
　　“……？”
　　吳清婉稍顯羞澀的溫婉臉頰，微微壹沈，擡手就在左淩泉腰後要用力擰了下。
　　“嘶——”
　　“妳說誰不正經？我當年什麽都不懂，還不都是妳亂來把我帶偏的？我以前只以為躺著閉眼就行了，不遇到妳，都想不到男人能那麽無恥……”
　　姜怡看著忽然羞惱的小姨，和齜牙咧嘴的左淩泉，眼神愈發茫然：
　　“妳們到底在說什麽？”
　　“沒什麽，今晚咱們正經壹些，就彈曲跳舞，啥都不幹。”
　　吳清婉狠狠拾掇左淩泉壹頓後，緩步走到了江邊，問家底深如海的靈燁借了副銅鑼，丟給左淩泉：
　　“這個簡單，跟著敲就行了，妳學這個。”
　　姜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已經來到了姑娘們之間，還是暫且壓下了疑惑，開始幹正事兒，奚落靈燁彈棉花，沒秋桃彈的好聽。
　　左淩泉接住銅鑼和棒槌，表情有點無奈，不過還是以笑意居多，在江畔坐了下來。
　　眼前樂曲與歡笑交織，江風與銀月交匯，佳人壹顰壹笑，都是足以羨煞仙人的花好月圓……
　　“鐺鐺鐺~~……”
　　“嘰嘰嘰……”
　　“小左，妳別搖頭晃腦，敲的和鄉下辦喜事似的……”
　　“額，這玩意不就該這麽敲嗎？”
　　……


第七卷 北域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