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0章 她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項霸天默默合上《長生訣》。
　　“現在看來，線索應該應該很明顯了。雲峰上人做了兩個壇子，壹個壇子放在了神崎中學的地下，用來塞可憐的小美，至於第二個……”
　　有人問：“莫非就是小美屍體的壹部分？”
　　“嘔——”
　　壹聽到這可啪的猜測，有人情不自禁發出作嘔聲。
　　“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Boss的弱點所在。”
　　有人說出了壹句廢話：“不管怎麽說，這個壇子裏裝的，壹定是非常關鍵非常重要的東西。”
　　“……”
　　剩下的使徒中已無精神側。
　　所以他們只能發散思維，用大家的腦子組合成壹位精神側的腦子，開啟了頭腦風暴：
　　“那我們咋整？把這個壇子砸了就完成任務了？”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很多地方，還有可以斟酌的地方。”
　　“有道理吖！”
　　“妳說得對！”
　　“棒棒噠！繼續繼續！”
　　“對對對，我覺得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慢慢……”
　　壹群人在商量，項霸天聽著聽著忍不住了，豁然起身，在極度憤怒之下，他“不小心”將《長生訣》收入儲物空間裏而不自知。項霸天瞇著眼睛，大聲堅定地說出了自己想法：“慢慢個屁啊！再慢下去外面那邪門黑水得把我們全淹了！按我說……”
　　到了這種時候，曲猶憐也不裝了，不嬌柔了，直接用力挺起胸膛，抖了抖。
　　“嘶……”
　　壹瞬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閉上嘴安靜下來，看著曲猶憐的雄偉胸膛，神色凝重，聽聽她想說些什麽。
　　項霸天也閉上了嘴。
　　“按我說”後面想說什麽，他也不說了……不想說。
　　“按妳說？就妳那長滿了肌肉的腦子能說出什麽意見來？要我說，還是問壹問精神側會好壹些。”
　　精神側？
　　我們這些人裏哪來精神側。
　　啊不。
　　忽然有人想起來。
　　精神側……好像是有的。
　　那個伊什麽凜什麽，不就是精神側來著？
　　太沒存在感了啊！
　　終於。
　　有人想起了還有伊凜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伊凜表現低調，又或許是伊凜刻意劃水，在倉促間，所有人都忘了有這麽壹號人。但不管怎麽說，現在總算是想起來了。
　　“哢——”
　　嘩啦啦……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使徒們的爭論。
　　不遠處。
　　傳來了像是某種易碎品碎了的聲音。
　　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裏來回蕩漾。
　　所有人不禁回過頭壹看。
　　這不看不要緊。
　　壹看，所有人都緊了。
　　“我！泥！馬！”
　　項霸天壹頭秀發唰唰豎起，壹個閃身退到了門邊。誰也不曾料到，他堂堂壹個力量側使徒，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反應速度。
　　在項霸天動作的提醒下，其他人都恍然驚醒，快速退到了門旁，與項霸天站在了壹起，武器紛紛拔出，做好了能夠應付壹切變故的準備。
　　萬萬想不到！
　　那個女人，
　　那個叫做織田舞的瘋女人，居然二話不說，把壇子給砍了！
　　妳特麽是砍不到人手癢是吧！
　　最起碼打個招呼好讓人有心理準備啊！
　　這沒有壹點點防備的，很嚇人啊！
　　血紅色的壇子碎了壹地。
　　地面全是瓦缸碎片。
　　那壇子的材質很普通，忽略掉上面貼滿的符紙與花紋，看起來與上個世紀用來做腌菜的酸缸壇子沒多大區別。
　　織田舞手持雙刀，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壹地的碎片前，嚴陣以待。
　　壇子碎裂後，壹塊圓滾滾的肉，從壇中掉落。
　　那塊奇怪的肉表面漆黑，卻泛著光，不像是人類身上的肉。肉球的表面，濕滑光溜還帶皺褶。不斷有漆黑的粘液從肉球表面滲出。可奇怪的是，那壇子中除了這個黑色的肉球外，就再無其他液體成分，也不知肉球表面的粘液，究竟從何而來。
　　在神崎中學下水道裏，織田舞親眼看著武藤伊凜打破“潘多拉魔盒”，從壇子裏飄出了伽倻琴美的屍體。
　　那麽，
　　這塊濕滑光溜帶皺褶的肉塊，也是伽倻琴美的壹部分？
　　什麽部位？
　　織田舞緩緩打出了壹個問號。
　　可這個問題她並沒有糾結太久，下壹個問題隨之浮現。
　　砍？
　　不砍？
　　織田舞自然不會想到，在砍碎了那個古怪的壇子後，又從壇子碎片裏蹦出了壹坨讓織田舞思考是否能砍的肉球。
　　其實織田舞此刻的心理活動，並不能完全歸結於“猶豫”之列。
　　舉個簡單的眾所周知的例子：就好比在空無壹人的巷子拐角處，突然走出壹位穿著妖嬈的女子，無論是誰，腦子裏都會下意識地冒出諸如“這個女人正經不正經”“這個女人是誰”“要不要加錢”“這個女人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企圖”之類的疑惑。
　　這是屬於人類在突然遭遇“未知”時本能產生的“判斷”過程。
　　總而言之，那塊光溜濕滑帶褶皺的肉球出現瞬間，織田舞的動作有了壹剎那的停頓。可在剎那後，織田舞決定從心，也遵從壹貫的作風，既然不是不能砍的東西，那就意味著可以砍。砍壹砍試試肉質再說，沒什麽好多想的。
　　砍不了吃虧、砍不了上當，說不定還有經驗值。
　　——【切片】。
　　鏘！
　　“嘶！”
　　織田舞隨手來了壹發不算奧義的拔刀斬。
　　刀芒壹閃。
　　“吱吱吱——”
　　下壹秒。
　　織田舞殺氣騰騰的妖刀落在空處。
　　她的刀還沒來得及將那坨濕滑光溜且褶皺的怪異肉球切成肉球片，那顆肉球忽然瘋狂蠕動起來，伴隨著壹陣怪異的聲音，肉球“嘣”地壹下從地面彈起，襲向織田舞面部。
　　“！”
　　此時再拔出另壹把刀已是來不及，在電光火石之際，織田舞反應不慢，左手下意識地擋住面部。
　　“吱吱吱吱——”
　　那顆肉球忽然活了過來，怪叫不止，“啵”地壹下啜住了織田舞的手背。剎那間，壹股刺骨冰寒循著左手手背侵襲全身。織田舞低頭壹看，只見那顆肉球，在瘋狂蠕動的同時，從肉球上竟伸出了無數如同觸須般的偽足，刺入織田舞的皮膚，死死地趴在她的手背上。
　　當織田舞目光落在那顆肉球上時，緊貼在織田舞左手手背上的那顆肉球，忽然從中間裂開了壹道縫隙，那道縫隙裏，冰冷的邪光泄出。像是小星星，壹顆……不，兩顆，三顆，四顆，五顆……
　　嗡嗡嗡嗡……
　　在剎那間，織田舞耳邊、眼前、她所認知的“世界”，時間似乎徹底停止。
　　從腦子裏，傳來壹聲聲，像是來自無數人不同人口中，充滿惡念的低語。
　　織田舞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仿佛有什麽濕滑的東西，沿著耳朵、眼睛、嘴巴、鼻孔，鉆進了她的腦子裏。在腦子裏轉啊轉啊，把鮮活的大腦當成了海洋去徜徉，去遨遊。
　　在那縫隙後，是無數顆詭異的眼珠子！
　　每壹顆瞳孔只有米粒大小，卻密密麻麻擠在了壹起，構成了壹片猶如蜂窩般的可怕場景。也幸虧織田舞沒有密集恐懼癥，否則光是那密密麻麻的小眼珠子，就得把她嚇得動彈不得。
　　古老低沈邪惡的囈語，在織田舞耳邊呢喃……
　　與此同時。
　　門外。
　　武藤伊凜浮空而起。
　　他看著徹底染黑的神崎市，輕輕撫摸著身側，動作輕柔，像是摸著某個人的發梢。
　　“我可沒有騙妳喲，因為，我擁有著同樣的記憶……”
　　“只不過……”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情感，‘我’更渴望的是活下去啊。”
　　“這份‘禮物’，算是給妳的補償了，小舞。”
　　“……”
　　寺廟。
　　屋內。
　　在其他人眼中。
　　出現了如此詭異的壹幕。
　　織田舞先是發神經壹刀剁了那壇子，劈成碎片。
　　隨後，織田舞似乎又準備砍出壹刀，像是想要砍些什麽。可那壹刀卻沒有揮出去，停在了那裏，擺起某種高深莫測的架勢。又過了壹秒，織田舞給她們的感覺，像是手上沾了什麽臟東西，黑糊糊的壹片。可因為光線黯淡，幾乎與眼瞎沒什麽區別，其他人也看不太清織田舞手上到底沾了什麽。
　　織田舞的動作在原地靜止了足足三秒，三秒後，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靜止不動的織田舞再次動了。可這壹動，卻把其他人嚇得不輕。只見織田舞右手手起刀落，唰地壹下把左前臂給砍了下來。
　　織田舞的斷臂如同壹條靈活的小蛇，在地上扭動了壹會。其他人瞪大眼睛，遠遠地看，根本不明白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狠啊，居然連自己也不放過。”
　　項霸天看呆了，喃喃自語，以為看見了幻覺。
　　“呼呼呼——”
　　“叮！”
　　織田舞當機立斷砍下自己手臂後，動作沒有片刻停頓都沒有，令人嚴重懷疑她是否擁有“痛覺”這玩意，猛地壹刀插向斷臂，她的斷臂遭到痛擊，支棱幾下，再撲騰了壹會，徹底不動了。
　　“呼……呼……呼……”
　　織田舞半跪在地，用刀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誰也不知道剛才那短短幾秒內，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織田舞低頭看著刀鋒上隆起的扭曲紋理，壹向漠然的眼神中閃過壹絲錯愕。但這絲錯愕很快便隱匿下去，她壹聲不吭地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了壹卷幹凈的繃帶，熟練地用壹只手，快速為咻咻冒著血的斷臂處包紮、止血。動作麻溜，流暢至極。
　　草了！
　　妳是經常砍自己玩還是咋的？
　　為什麽自己給自己包傷口那麽熟練啊我草！
　　“這位美麗的小姐姐……？妳還清醒和冷靜不？”
　　項霸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才織田舞二話不說把自己的手剁下來那壹幕，太過兇殘。誰都毫不懷疑，這女人狠起來，把所有人都砍死了。連自己的手都砍得那麽果斷、那麽利索，這瘋女人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織田舞擡起頭，正想說些什麽時。
　　“嘩啦啦——”
　　洶湧的潮水聲，從四面八方，狂撲而至。
　　啊這？
　　所有人壹楞。
　　眼下再也顧不了織田舞砍誰不砍誰了！
　　黑水漫上神崎山了！
　　啊，好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