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妳們背叛了伊利丹大人！妳們下賤！

　　艾利桑德將伊莉薩娜·拉文凱斯叫出了會議室，在她們離開之後，房門被關上，房中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凝滯起來。
　　“指揮官，為什麽要答應她？”
　　壹個皮膚很白的惡魔獵手“看”向自己的指揮官，他語氣低沈，仿佛嗓子受傷，這是長期接觸邪能導致的後遺癥。
　　惡魔獵手們說話都這樣，而且他們並不在乎。
　　他對沈默的受難者說：
　　“艾利桑德明顯不懷好意，她只是說得好聽，什麽為了人民之類的謊話，我們去過蘇拉瑪城裏，見到過那裏的情況。
　　如果她真是個為了人民著想的統治者，這裏的魔癮根本不可能發展到現在這個觸目驚心的程度。
　　她就是為了讓我們幫她訓練屬於她的惡魔獵手！
　　她根本不在意我們，也不在意伊利丹大人的安危，她只是看上了我們的知識。”
　　“沒錯，她需要的是惡魔獵手的訓練方法。”
　　“受難者”奧圖裏斯維持著某司令的招牌動作，他語氣緩慢的說：
　　“但這個沒有什麽值得保密的，伊利丹大人在上古之戰時，把它教會給所有願意學的人，可見他並不在意這份傳承。
　　馬瑞斯，妳是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嗎？”
　　“我……”
　　名叫馬瑞斯·魔災的惡魔獵手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在伊利丹大人不在的情況下，他在上古之戰時的副官奧圖裏斯接替指揮權並沒有問題，而惡魔獵手們又是壹群上下級明確的軍事體系。
　　威權色彩非常重，對伊利丹的個人崇拜更是不必多言。
　　“艾利桑德會得到她需要的東西，不管我們幫不幫她。”
　　奧圖裏斯輕嘆了壹口氣。
　　他沒有明說，但身邊的紅甲獵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穿著壹身紅的惡魔獵手輕聲說：
　　“指揮官，妳在擔心伊莉薩娜？”
　　“她不會背叛我們的！”
　　另壹名女性惡魔獵手隊長賽琳娜·夜刃立刻出聲說：
　　“伊莉薩娜和我們壹樣，都經歷過絕望，她對伊利丹大人的忠誠和我們壹樣多。”
　　“我沒說她會背叛，她是我們中最堅定的。”
　　奧圖裏斯搖了搖頭，他沈默了幾秒，說：
　　“但伊莉薩娜和我們確實不壹樣，她的出身決定了她和艾利桑德有很多可以討論的事，我也不認為她能在智慧層面與大魔導師對抗。
　　艾利桑德的智慧是連伊利丹大人都忌憚之物。
　　她壹定會拿到她需要的東西，兵不血刃。
　　所以與其對抗，不如順勢下坡，而且如果夏多雷惡魔獵手們真能訓練成功，也不是什麽壞事。
　　我們的隊伍會擴大。
　　在惡魔們再次回到艾澤拉斯時，多壹個惡魔獵手都是好的。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些夜之子普遍意誌不堅定，他們就算能夠入門，但也極有可能在後續訓練中出現‘失控’的情況。
　　妳們都知道哪有多麻煩。”
　　受難者嘆了口氣，他說：
　　“艾利桑德有壹句話說到我心裏了。
　　就我們現在這虛弱的樣子，就算真找到了伊利丹大人，也是他的拖累。兄弟姐妹們，我們必須去埃雷薩拉斯看看。
　　如果那裏能有讓我們擺脫虛弱的辦法，那我們的妥協就是值得的。
　　交易、談判和協議，這些都是虛弱之下的無奈之舉，只有我們重新強大起來，才有資本和艾利桑德對抗下去。
　　其他人都去休息吧，安撫心魔，做好遠行的準備。
　　馬瑞斯，妳留下。
　　我有事需要妳做。”
　　……
　　另壹邊，伊莉薩娜·拉文凱斯被大魔導師帶到了不遠處的壹間會客廳裏。
　　這個惡魔獵手在正常形態下有種“病弱”的感覺，她帶著黑色的布條遮住眼睛，體型很消瘦，皮膚非常白皙，甚至像是玉石，這代表了她的身份。
　　她是壹名上層精靈，還是壹名貴族出身。
　　她的姓氏如今這個世界已經寂寂無名，拉文凱斯家族早在壹萬年前就已經衰敗了。但只要知道這個姓氏的人，都會對眼前這位女精靈表示崇高的敬意。
　　因為她的父親，庫洛塔斯·拉文凱斯，黑鴉堡領主，精靈帝國的著名軍事貴族，在上古之戰前期堅定的和燃燒軍團與艾薩拉女皇戰鬥。
　　如果不是拉文凱斯領主的付出和堅定，怒風兄弟和泰蘭德，以及加洛德·影之歌指揮的抗魔聯軍，是沒辦法在後期逆轉局勢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她的父親的犧牲，上古之戰的結局很可能是另壹幅樣子。
　　可惜，拉文凱斯領主最終被艾薩拉女皇派出的刺客暗殺了，那個刺客是女皇的侍衛長，名叫瓦羅森。
　　他當年刺殺拉文凱斯領主的魔刃壹直存放於蘇拉瑪。
　　前不久剛被“離家出走”的奧魯瑞爾帶走了。
　　“妳小時候，我還抱過妳呢。”
　　兩個女人落座之後，大魔導師用壹種很溫和，很私人的語氣感慨的說：
　　“那個時候，我是真沒想到，那個可可愛愛的孤僻小姑娘，會選擇走上這條坎坷之路。”
　　“您不必如此，大魔導師閣下。”
　　文文氣氣的伊莉薩娜擡起頭，“看”著艾利桑德，她帶著壹股抗拒的冷漠，直言不諱的說：
　　“如果您想要勸說我背叛伊利丹大人，您現在就可以放棄了。我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那時我的世界就崩潰了。
　　是伊利丹大人找到了我，給了我活下去的理由和我需要的力量。
　　其他惡魔獵手將他視為首領。
　　但我不壹樣。
　　我將他視為我的第二位父親。”
　　“不不不，傻孩子。伊利丹的年齡還沒有妳大呢，當然重點不是這個。”
　　大魔導師輕笑了壹聲，擺了擺手指，侍立在壹邊的魔法顧問凡多斯，立刻為兩人送上早已準備好的酒。
　　給大魔導師的是琥珀色的千年魔力酒。
　　給惡魔獵手的，是專門找來的，產自黑鴉堡的葡萄酒。
　　那是故鄉的味道。
　　“我確實需要妳幫我做壹件事，但妳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艾利桑德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她表現的非常坦誠，對眼前默默端起酒杯的姑娘說：
　　“我剛才和妳的同伴們談話的時候，感受到了他們的疏離。我知道，蘇拉瑪很好，他們中的壹些人就是出生在這裏的。
　　但這裏沒有能挽留他們的理由。
　　他們人在這裏，但心早已經隨著伊利丹·怒風離開了，我只能得到他們的人，我無法得到他們的心。”
　　“呵呵”
　　伊莉薩娜冷笑了壹聲，她嗅了嗅手中的葡萄酒，那股味道讓她有些思維偏離，但鋼鐵壹樣的意誌立刻將這股對過去的懷念驅離腦海。
　　她說：
　　“所以，您是在變相的諷刺我的忠誠嗎？您覺得我是我的同伴中最不堅定的那個人？”
　　“這就是大家討厭和妳們打交道的理由，伊莉薩娜。”
　　艾利桑德搖了搖頭，有些頭疼的說：
　　“我無法理解伊利丹是怎麽教導妳們的。
　　他或許太註重力量的均衡，卻忽略了對妳們智慧的啟迪。妳現在說話的方式，完全不像是壹個活了壹萬多年的人。
　　妳像個孩子。
　　在妳眼中，善是善，惡是惡，整個世界非黑即白。
　　就因為我想要利用妳們，所以我在妳眼裏就壹無是處，甚至變成了壹個大壞蛋。
　　但實際上呢？
　　世界不是這麽運轉的，孩子。
　　妳為我服務，和妳忠誠於伊利丹·怒風，這是兩件完全不沖突的事。
　　我也不要求妳必須忠誠，才能待在我的暗夜要塞裏。
　　我之所以把妳叫過來，並不是在刻意的在妳和妳的同伴之間制造可以被我利用的裂隙，而是真的有事要和妳說。”
　　大魔導師動作優雅的喝了口魔力酒，潤了潤喉嚨。
　　她今天說的話有點多，這對嗓子不好。
　　“在妳們到來之前，我就派人去了黑鴉堡。我問妳，在成為惡魔獵手之後，妳回過家嗎？”
　　她問到。
　　伊莉薩娜搖了搖頭，語氣低沈的說：
　　“在父親死後，那裏已不是家了。再說，我是在海加爾山和伊利丹大人壹起被守望者逮捕的，我在囚籠裏度過了壹萬年。”
　　“嗯，妳應該回去壹趟。”
　　艾利桑德眼神溫和的對眼前的姑娘說：
　　“這就是我今天要對妳說的事，在上古之戰後，瓦爾莎拉的黑鴉堡被德魯伊們保存的很完整，他們將那裏視為聖地，並未打擾。
　　但也正因為他們沒有‘打擾’那座城市，讓那裏的壹些‘東西’繼續存在了壹萬年。
　　伊莉薩娜，想在壹萬年後，重見妳的父親嗎？”
　　“砰”
　　惡魔獵手手中的酒杯被驚訝的力量崩碎開，她臉上閃耀出了壹股愕然，驚訝與憤怒的表情。
　　她正要呵斥，卻被大魔導師伸手打斷。
　　“看看看，妳又誤會我了。我的意思並非是要打擾妳父親的安寧，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安寧過，可憐的孩子。
　　妳父親含怒而死。
　　在他被瓦羅森刺殺之後，他的靈魂壹直沒能平靜下來。這或許和瓦羅森刺殺他使用的武器有關，那是壹把魔刃。
　　魔刃總有這樣那樣的效果。
　　總之，我的奧術師回報，他們在天空中發現了疑似亡魂活動的跡象，妳父親的書房裏，也有人影在活動。
　　妳應該回去壹趟。
　　不管是見見妳的父親，還是給他安息，這都該由妳自己決定。
　　我不會幹涉。
　　妳也可以讓妳的同伴隨妳壹起去。”
　　說完，艾利桑德停了下來，等待著伊莉薩娜的回答，後者站在那裏，身上殘留著酒漬，在好幾分鐘之後，她點了點頭，接受了邀請。
　　“很好。”
　　大魔導師笑了笑，她舒展了壹下優美的身姿，又說到：
　　“當然，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可以想辦法讓妳的父親留在妳身邊。
　　不要生氣，這並非褻瀆亡靈。卡多雷們用世界之樹諾達希爾實現了永生，但那種恩賜並沒有降臨在我們身上。
　　我們雖然壽命漫長，但依然會死。
　　將時間刻度拉長壹些，妳就會發現，十年的時間對妳來說，不過是壹場夢罷了。
　　妳肯定有很多話想對妳父親說，妳肯定很希望從他那裏聽到贊賞，聽他再呼喚壹次妳的名字。
　　這是妳應得的，孩子。
　　妳為這個世界付出的太多了，這個世界偶爾應該回饋點善意給妳。
　　當然，還是那句話。
　　我只是給妳選擇。
　　我不幹涉妳的決定，沒人能幹涉妳的決定。
　　當然，我對通靈術的研究並不深刻，但我派出去的使者們回報說，在另壹片大陸上，有壹座魔法之城。
　　裏面藏匿著很多來自異界的，通靈術相關的知識。
　　不管妳做出什麽決定，挽留妳父親也好，給他安息也罷，妳都會需要那些研究靈魂的知識。
　　我很願意幫妳把它取回來。
　　這事我會對後輩做的事情。
　　實際上，如果我有女兒，我也希望她和妳壹樣出色。”
　　艾利桑德笑了笑。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向門外走去，又在門口回頭，對伊莉薩娜說：
　　“記得，孩子，不管妳需要什麽幫助，都可以來找我。”
　　說完，在顧問的陪同下，大魔導師離開了這裏。
　　而沈默的惡魔獵手也帶著壹股茫然，回到了自己的同伴那裏，但在她推開會議室的門時，她突然聽到了壹聲激烈的呵斥：
　　“妳們這些混蛋！妳們背叛了伊利丹大人！妳們可恥！妳們下賤！我才不會和妳們同流合汙！”
　　說完，壹個怒氣沖沖的人推開了門。
　　在離開時，他又“瞪”了壹眼伊莉薩娜，很不客氣的說：
　　“妳也背叛了伊利丹大人！妳也下賤！”
　　“砰”
　　話還沒說完，這個怒氣沖沖的男性惡魔獵手就被伊莉薩娜抓住肩膀，狠狠的摁在了地上，甩手就是兩耳光。
　　她心情不好，說話也不客氣。
　　說：
　　“馬瑞斯·魔災，妳說我什麽？再說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