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妳永遠不知道布萊克為了當個人而付出了多少

　　英靈大軍沖入冥獄，跟著奧丁挑選的凡人勇士們猛打猛沖。
　　不過先鋒這個活也不是隨便挑幾個人就能幹的，尤其是統帥英靈以少打多這種事，對於統帥者的軍事素養也有很高的要求。
　　時間並不在英靈們這邊。
　　因而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殺穿海拉加爾的軍陣，這就要求帶隊的戰士必須精通穿鑿戰術。靠著蠻力亂打壹氣是不行的。
　　所以，有限的英靈們需要被分給有帶兵經驗的戰士們，好在今日在此的戰士們都是打了多年仗的老刀把子，對於帶隊沖鋒這種事並不陌生。
　　但也有例外。
　　比如笨蛋芬娜。
　　不管是在精靈們的軍隊中，還是跟著臭弟弟在大海上遨遊，芬娜都是個沖鋒陷陣的大頭兵角色。
　　她並沒有統帥經驗，所以她被分到的任務很輕松，跟著大家埋頭沖，砍翻眼前壹切攔路的家夥就完事了。
　　芬娜也喜歡這個工作。
　　不過在到達冥獄之後，笨蛋戰士卻中途開了小差。
　　倒不是說畏懼，而是借著亂戰的機會沖出來，壹路按照臭弟弟給她的那張地圖的標識，向埋藏著瓦拉加爾戰劍的區域前進。
　　那可是奧丁的神劍，真正的憤怒聖物，這次如果錯過了，下次再想拿到可就要費大勁了。
　　但芬娜倒也不是隨便亂跑。
　　她揮舞著對亡靈特攻的灰燼使者大劍，壹路橫向殺穿數個英靈戰隊的戰區，那聖刃揮舞之下，海拉加爾的亡靈們根本近不得身。
　　靠這樣的猛打猛沖，倒是意料之外真攪亂了冥獄亡靈的軍陣，讓數量在劣勢的英靈們得以繼續向前。
　　“芬娜！妳要去哪？快過來，我們要沖出去了，別掉隊。”
　　在笨蛋戰士壹路火花帶閃電的沖出來的時候，在邊緣戰場上帶著壹小隊英靈沖鋒的至尊盾女赫雅朝著她喊了句。
　　這個豪爽的維庫女戰士以為芬娜迷路了，便邀請她加入自己的小隊中，她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布萊克幹掉九武神基拉所在區域的邊緣。
　　眼看著獸人們打先鋒已經穿鑿了前方迷霧陣地，她便呼喚著芬娜趕緊過來壹起沖。
　　但芬娜糾結的很。
　　笨蛋戰士又想要神器，又不想讓其他同伴知道自己被“特殊照顧”的事，面對赫雅的邀請，她就顯得很是遲疑。
　　維庫盾女雖然腦子裏長滿了肌肉，但赫雅是個例外。
　　這個高大的至尊盾女有屬於自己的智慧，在看到芬娜在原地難以取舍，又註意到她想要跑出去的方向，赫雅眼珠子壹轉大概就明白了實情。
　　之前盾女們打入冥獄，布萊克把奧丁的雙劍藏起來的時候，赫雅可是全程旁觀。
　　她知道那兩把劍就被藏在永恒戰場和冥海交界的邊緣。
　　“妳要拿神劍就趕緊去。”
　　赫雅看了壹眼前方戰場，她對芬娜說：
　　“拿到之後記得來和我們匯合，討伐海拉的時候或許用得到，但壹定不要同時使用兩把劍，妳頂不住那兩股力量的沖擊。”
　　“咦？妳不要嗎？”
　　芬娜疑惑的問到：
　　“妳不是也知道它們藏在哪嗎？”
　　“我還沒有洗刷自己失敗的恥辱。”
　　赫雅搖頭說到：
　　“我必須重新證明自己的勇氣和力量，才有資格去追求蒼穹戰劍，在那之前，就由妳保管吧。快去！別浪費時間了。”
　　說完，至尊盾女大吼壹聲，抓起光明點亮的戰矛，帶著身後的英靈們就向正在突圍而出的獸人那邊沖了過去。
　　芬娜也不再猶豫。
　　她背著灰燼使者起身壹個大跳，幫赫雅沖散了側翼合圍的幽魂，提著閃耀的光劍朝著迷霧深處壹路狂奔。
　　很快就到達了布萊克藏劍的地方。
　　海盜還專門貼心的做了個標記，就和傳說中的海盜寶藏壹樣，他把那兩把劍埋在壹堆石頭邊，旁邊放了幾個破碎的維庫戰盔當標誌。
　　芬娜趕到的時候，壹大群海拉加爾亡魂正在這片區域裏挖掘著。
　　想來是海拉也知道那兩把劍丟了，而且就藏在冥獄的某個地方。
　　她也在尋找蒼穹戰劍，以便重新拿回賜予自己的麾下勇士。而這些亡魂勞工們挖掘的區域，距離戰劍所在地已經非常近了。
　　“幸好我來了。”
　　芬娜長出了壹口氣，伸手推了推腦袋上的龍骨戰盔，提起灰燼使者就從藏身地跳了出去，聖刃上光芒燃燒，讓笨蛋戰士面對亡靈時所向睥睨。
　　那些亡魂朝她撲來，但他們中的每壹個在接觸到灰燼使者利刃的瞬間，就會被光明之火焚成灰燼。
　　這把聖刃對於死靈的殺傷力簡直完美。
　　芬娜沒花多久就完成了壹場屠戮，在滿地高溫的灰燼紛飛中，她快步走到藏劍地，用行囊裏取出壹把鐵鍬就開始向下挖。
　　她沒挖多久就挖到了壹個魔法箱子，正是這東XZ匿著雙刃，使它們的氣息無法滲透出來被海拉捕捉到。
　　芬娜半跪在箱子前，她搓著手滿心喜悅的將眼前的箱子打開，在她眼前，兩把維庫風格的戰劍正交錯著擺放於箱子之中。
　　它們是壹對雙劍，但每壹把的尺寸都和雙手戰劍壹樣巨大。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縈繞在兩把劍上，壹股炙熱勇猛，壹股陰冷惡毒。
　　芬娜聽臭弟弟說過，這是因為這對戰劍中的壹把被海拉腐化導致的。
　　惡毒的冥獄女王原本希望將雙劍都腐蝕成死亡聖器，但奧丁的力量保護著這兩把武器，她未能如願。
　　這也造就了兩把劍互相沖突的力量，這沖突幾乎是無解的，因而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同時手持它們，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都為自己所用。
　　“妳和灰燼使者好像啊。”
　　芬娜撫摸著那把閃耀著力量烈焰光澤的劍。
　　她輕聲說了句，又伸手握住了它，稍稍用力便將它提了起來。
　　這劍單面開鋒，利刃是不規則的弧線，刀背鑲嵌金色的泰坦神鐵外甲，十字劍格微微向上彎曲，古樸的劍柄包裹龍皮。
　　劍鐔帶英靈殿風格的配重錘，平衡性相當好。
　　芬娜將自己的怒氣註入其中，壹抹金色的火焰在利刃上燃燒起來。
　　“很好，妳喜歡我。”
　　笨蛋戰士哈哈壹笑，她能感覺到這把劍對於自己的力量非常適應，大概是因為她身具提爾神力的緣故。
　　而且這把名為“奧丁之怒”的戰劍的力量屬性和灰燼使者搭配在壹起也非常完美，它們都屬於正統的秩序力量。
　　芬娜將背後的奎爾塞拉丟回行囊，決定用這兩把劍作為自己在冥獄戰鬥的搭配。
　　至於腳下那把“海拉之怒”嘛。
　　它陰沈冰冷的力量讓芬娜並不是很喜歡，而且因為提爾神力在身的緣故，她就算強行使用也難以發揮出這把劍的威能。
　　布萊克曾提醒她，兩把劍雖然彼此之間有力量聯系，但在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也可以分開使用。
　　於是芬娜將藏劍的箱子整個扔回行囊，打算把這劍帶回去給自己的弟弟。他那壹身力量奇奇怪怪，和這把海拉之怒簡直是絕配。
　　待芬娜尋寶歸來時，永恒戰場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不僅獸人統帥的英靈沖出了包圍圈，聯盟那邊也得到了恰巧路過冥獄所以前來幫忙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善心人士”布萊克·肖閣下的援助。
　　“席格妮，魂怨者。”
　　在另壹片迷霧中，臭海盜正在快速施法，在得到了虛空之手這喜憂參半的傳奇之力後，布萊克在物質世界就很少用魔法解決問題了。
　　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就召喚出壹頭虛空怪獸。
　　但在冥獄裏自然就不需要這麽謹慎了，尤其是在第二個目標同為施法者的情況下，布萊克罕見的發揮了自己身為術士大師的技巧。
　　揮手丟出虛空化的暗影之怒，砸暈了眼前九武神魂怨者周圍被召喚的迷失靈魂，又把各種詛咒輪番上陣。
　　還有薩奇爾這個可惡的老大爺在旁助攻。
　　手持罪人之脊的海盜閑庭信步的伸手捏碎壹個從法鐮中逃離的靈魂，給自己施加了壹個法術破壞力提升的狀態，然後揮起手，瞬間吟唱出壹團淡紫色的大的出奇的靈魂之火。
　　那玩意出手的瞬間，就轟在了前方被虛空觸須不斷糾纏的席格妮身上。
　　可憐的九武神的魔法盾被壹擊破碎，虛空之火的灼燒讓她這樣的死靈都捂著腦袋發出了痛苦的尖叫。
　　軀體被虛空灼燒的痛苦相比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心智沖擊來說只是小巫見大巫。
　　亡靈們對於痛苦的忍耐總是高於血肉生命的。
　　然而對於她們來說，攪亂心智的魔法卻更顯致命。
　　更別提布萊克每壹次施法都會附帶的暗夜之寒的強制沈默效果，讓同為施法者的席格妮連壹個反擊或者自保的法術都無法放出。
　　至於她被動召喚的那些迷失靈魂，在虛空肆虐而生的觸須橫掃，眼球沖擊中，連海盜的近戰區都走不進去。
　　很久沒有用魔法對敵了，布萊克有些手癢。
　　眼看著魂怨者狼狽驅散混亂心智的魔法，還打算吟唱末日的激流高歌，便獰笑著伸手從冥獄高空拉下壹道虛空化的布萊克之手。
　　縈繞著紫色流光的隕石呼嘯著砸進迷霧之中，正撞在席格妮身上。
　　讓可憐的魂怨者如禿毛雞壹樣被砸進永恒戰場的臟汙地面，隕石爆發開不再召喚惡魔，而是迸發出純粹的虛空能量，讓周遭布滿了扭曲如蛇的紫色能量波瀾。
　　怪異的聲音從隕石坑裏傳來，海盜挑了挑眉頭上前看了壹眼。
　　好家夥……
　　壹個女性九武神亡靈正深陷於虛空觸須的地獄中，那些時隱時現的觸須幹擾她的神智，阻止她的魔力流動，還束縛住她的肢體。
　　席格妮被十幾根紫色觸須纏繞著，就像是置身於“蛇群”之中。
　　那場面代表的意義其實非常恐怖，但落在“見多識廣”的海盜眼裏，這可怕的場面頓時就變的不對勁起來了。
　　總感覺有點“墮落束縛”的味道了。尤其是九武神在觸須拍打與拉扯中無力掙紮的樣子，實在是太不體面了！
　　“我就知道，和虛空沾染不會有什麽好事。”
　　海盜抖了抖身體，捂著眼睛說：
　　“這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妥妥的黑歷史……抱歉了，女士，為我的名聲著想，我只能銷毀證據了。”
　　說完，邪惡的海盜擡手召喚出漫天飛舞的火雨落下，又激發地獄烈焰的燃燒。
　　但因為虛空能量轉化的緣故，布萊克的火焰之雨和地獄烈焰都已不再是赤紅色的火焰，而轉為幽紫色的怪異流火。
　　附帶的傷害也從單純的沖擊，灼燒和點燃，變成了心智腐蝕與虛空同化。
　　連續不斷的施法讓紫色的隕石坑中終於張開來自虛空的裂隙。
　　就像是深淵的巨口，暗淡著不反射出壹絲流光，它在出現的瞬間，就開始吞沒這冥獄的現實。
　　海盜後退了幾步，看到心智已經混亂的魂怨者席格妮在痛苦的抽搐中，被合攏的虛空巨口吞沒掉。
　　他甚至聽到了實質性的咀嚼聲，而在隕石坑的地面之下，只殘留著壹把斷裂的暗影戰矛，和那些破破爛爛的盔甲。
　　好消息是，這壹場魔法對抗證明了虛空裂隙被施法開啟的幾率並不高，最少沒有海盜想象的那麽頻繁，這意味著他可以在常規作戰裏繼續放心的使用魔法。
　　壞消息是，虛空裂隙吞沒現實的力度比他想象的更大，壹旦這玩意在物質世界開啟，只怕幾分鐘內就會吞掉壹個小村子。
　　稍顯糾結的布萊克站在坑邊，向下方在胸前劃了個聖光教會的祈禱手勢。
　　他說：
　　“我會為妳祈禱的，女士，但願妳在虛空中不要迷失自我，堅定點！海拉陛下還需要妳呢。”
　　話剛說完，壹道白光從坑裏飛起，沖入迷霧籠罩的天際，分成七道落於不同的區域中。
　　這是神力歸還。
　　很顯然，魂怨者席格妮在虛空中選擇了自我了斷，她把自己的死訊傳遞給了姐妹們，同時也帶去了壹份警告。
　　有個危險而下流的家夥在獵殺她們。
　　姐妹們！小心啊！
　　“感謝妳貼心為我標註下壹個目標，看來我的祈禱還是有用的。”
　　海盜向前方丟出壹袋子地精炸彈，在轟然巨響的爆炸中“毀屍滅跡”，他收起罪人之脊的法鐮，重新取出了薩拉邁尼戰劍。
　　布萊克回頭看了壹眼身後，穆拉丁統帥的英靈們正在向這邊突圍，第二條道路已經打開。
　　按照永恒戰場的寬度來計算，海盜只需要再打開最後壹條通道，就足夠英靈們從海拉加爾軍團的合圍中沖出去。
　　只要沖過這壹道防線，通往海拉王座的道路就再無阻礙。
　　冥獄女王在那裏等著他們呢。
　　故事開始的招攬、利用、背叛、敵對、失敗、怨恨，這些交錯的情緒代表了布萊克和冥獄的長久聯系與復雜的過往。
　　它們，都將在今日終結。
　　哪怕只是暫時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