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嗚嗚嗚，這個臭海盜怎麽能這麽溫柔？

　　在奧妮克希亞的龍巢壹夜之後，虛空精粹薩拉塔斯就壹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其實這個說法並不嚴謹。
　　因為作為虛空生物，薩拉塔斯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形態，她本質就是壹團意識能量體。
　　她也壹直在反復修改著自己的來歷，壹會吹噓說自己是當初那個被其他古神吞噬的倒黴蛋，壹會說自己來自於純粹虛空。
　　有那麽壹段時間，她還向布萊克宣稱她是虛空意誌的使者。
　　就像是個百變魔女壹樣，用自己嫻熟的撒謊技巧來掩蓋自己真正的身份。
　　就連布萊克這位“海盜先知”也不是很清楚薩拉塔斯的真實身份，畢竟在遊戲生涯中，直到布萊克重生為止，關於薩拉塔斯的真實身份也並沒有得到披露。
　　可以肯定的是，這家夥確實來歷不凡。
　　但要說她是虛空界中的大人物，倒也不盡然。
　　她自己都承認，自己是被困在了黑暗帝國之刃中在艾澤拉斯度過了無數的時光。
　　以引誘優質的靈魂墮落為遊戲，以制造各種慘劇為休憩，栽在她手裏的靈魂不計其數，她把布萊克·肖視作下壹個目標。
　　然而，遺憾的是，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她並沒有能在與海盜的戰爭中獲得勝利，相反，她輸得很慘。
　　把自己都賠了進去。
　　這只能說是陰溝翻船的典型了。
　　“哢”
　　布萊克將黑暗帝國之刃舉起，這把剛飽食了克蘇恩意誌與力量的黑暗邪物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即將被作為祭品來喚醒壹個邪惡的意識。
　　於是它瘋狂的在布萊克手中掙紮。
　　奧丁的告誡是正確的。
　　盡管這把匕首還未因為飽含墮落之力而形成新的意識，但它很顯然已經有了孕育黑暗之靈的征兆。
　　如果給它足夠的時間，這把匕首裏很可能會誕生壹個和薩拉塔斯差不多的靈體。
　　可惜，它沒有那個機會了。
　　它所有的反擊對海盜來說都沒有意義，心智的沖擊無法擊破海盜心靈的虛空意誌庇護，墮落的力量也無法影響到布萊克的血肉推向變異。
　　它沒有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它只是壹把武器。
　　需要在合適的人手中才能爆發出最強大的破壞力。
　　“安靜點，蠢貨。”
　　海盜呵斥了壹聲，屬於他的虛空力量從手中湧出，壓在黑暗帝國之刃跳動的鋒刃上，將它雙手握緊，高舉過頭頂。
　　塞菲爾將暮光之錘的方位調整了壹下，然後後退了幾步。
　　下壹瞬，隨著海盜將黑暗利刃向下穿刺，那骨質的鋒刃撞在了暮光之錘的表面，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就像是敲門，又像是喚醒沈睡者的鬧鐘。
　　“轟”
　　兩把邪物的碰撞讓黑暗帝國之刃中的墮落能量被傳導到暮光之錘上，比黑暗更黝黑的能量如水流溢出，很快將暮光之錘怪異的錘頭包裹。
　　流淌的力量被戰錘吸收，剛開始只是涓涓小流，但很快，沈睡在戰錘中的“睡美人”就嗅到了美味送上門。
　　哪怕在沈睡中，她也張開嘴開始大快朵頤。
　　嘖嘖，這餓死鬼壹樣的吃相還真難看。
　　在昏暗的底艙裏，巨獸吞水壹樣的呼嘯聲在旋轉升騰，其中還混雜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黑暗帝國之刃在顫抖，在抗拒。
　　它在海盜手中發出了悲鳴。
　　它好不容易從克蘇恩那裏攫取的力量正在被曾經寄居於自己體內的邪靈吞吃，它抖動著向海盜求饒，讓自己離這個貪婪的家夥遠壹點。
　　為此，它願意為布萊克奉獻壹切。
　　“我不需要妳的效忠，妳的奉獻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布萊克雙手抓著跳動的，變的灼熱的骨質匕首。
　　他語氣幽幽的說：
　　“妳在我手中能實現的最遠大的目標，就是將我親愛的薩拉塔斯喚醒。可憐的小家夥之前因為做壞事被狠狠揍了壹頓。
　　她現在很虛弱，她需要富有營養的黑暗美味。
　　是的。
　　她知道，我也知道。
　　妳很美味。
　　別抗拒了，這就是妳在我手中能得到的命運，或許這能教會妳壹個道理，下次要謹慎的選擇自己的持有者，小心隱藏自己的力量。
　　太高調的下場就是被我這樣的壞蛋盯上。”
　　“它只是壹把武器，還沒有誕生出黑暗之靈，它可聽不懂這些。”
　　塞菲爾在旁邊扭了扭身體，小聲吐槽道：
　　“趕緊結束吧，這個過程看的我全身不舒服。就好像是在進行壹場對武器的謀殺，妳是主犯而我是從犯壹樣。”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呀。”
　　臭海盜維持著自己的動作，嘆氣說：
　　“這要看薩拉塔斯吞吃多少墮落力量可以蘇醒，她之前被艾露恩女士用神力重擊，流失了差不多壹大半的神力。
　　要補全那些可不是壹個小數目。
　　但按照我的估計，以黑暗帝國之刃吞噬了克蘇恩大半墮落之力的程度，應該足以讓薩拉塔斯喚醒。
　　或許，我們讓她借此重回這邪物匕首中是個不錯的選擇。
　　暮光之錘雖然有成為至邪之物的潛質，但它到底還是壹件半成品，還不足以讓薩拉塔斯煥發出足夠的生機。”
　　“又或者，可以讓她重回妳體內？”
　　塞菲爾小聲說：
　　“我覺得她可能會更喜歡這種形式，而且妳也說了，沒有她的協助，虛空力量總是會在妳眼前，耳中塑造出墮落幻象。
　　她能幫妳抵擋這些。
　　反正妳身上奇奇怪怪的力量已經夠多了，我剛才還看到沙拉托爾和埃雷梅尼為了爭論誰是妳最愛的劍娘在打架呢。
　　打的可兇了。
　　妳的小寶貝納格法爾還在旁邊拱火，那孩子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會告訴她們，我最喜歡薩拉邁尼。”
　　布萊克撇了撇嘴，說：
　　“也不知道德納修斯大帝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這也是壹種幸福的煩惱吧，不是誰都可以擁有兩把懂得主人心意的神劍，妳看芬娜都快饞哭了。
　　整天纏著我要我幫她銘刻……
　　等等，有動靜了！”
　　海盜的感覺到手中的黑暗帝國之刃的掙紮在變弱，而暮光之錘周遭的虛空力量則在環繞著升騰，很快就演變為壹層壹層的黑暗光幕。
　　“妳去外面。”
　　布萊克對塞菲爾說：
　　“虛空對靈體的侵染非常可怕，我可不想在未來再救壹次妳。”
　　“嘁，我感覺妳是要把我支走，和妳的黑暗小寵物玩壹些下流的遊戲。”
　　塞菲爾吐槽道：
　　“妳可悠著點。”
　　“妳真是瘋了，她連靈體都不算。”
　　海盜無奈的說：
　　“沒了那套衣服，她什麽都做不了，快去吧，順便為我準備午餐，我有點餓了。”
　　大副龍輕笑了壹聲，打了個響指將自己傳送出底艙之外。
　　在她離開之後，布萊克再次加強了自己釋放在黑暗帝國之刃上的力道，就像是擠壓著匕首中的墮落能量壓入暮光之錘中。
　　匕首在哀嚎。
　　它在為自己重新變的虛弱而痛苦不堪。
　　很快，如睡美人蘇醒的慵懶聲音就在這底層陰沈的黑暗中響起，像極了壹個睡了好久的懶蟲睜開眼睛時的呻吟。
　　“咦？”
　　熟悉的聲音在布萊克耳邊出現。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在這個討厭的冰冷地方？這玩意太擁擠了，太狹窄了，就和壹個囚籠壹樣。
　　唔，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黑暗帝國之刃嗎？
　　它為什麽會在這裏？
　　小主人妳是打算拋棄我了嗎？
　　這就是妳們人類所說的始亂終棄嗎？”
　　薩拉塔斯的聲音還是如以往那樣，在稍顯沙啞的聲線裏勾勒出壹位成熟大姐姐的風韻，不過這會確實顯得很虛弱。
　　連開玩笑都有氣無力。
　　“醒了？”
　　布萊克語氣調侃的說：
　　“妳知不知道妳睡了多久？要我把我和塞菲爾的孩子叫過來給妳看看嗎？她應該叫妳阿姨。”
　　“嘁，妳就吹吧。”
　　薩拉塔斯有氣無力的說：
　　“塞菲爾就算生下龍裔也不是她的，那最多算是妳和奧妮克希亞的孩子，而且，那壹晚我也參與了，說不定是我和小主人的愛情結晶呢。”
　　“嗯，關系理的這麽清楚，看來還沒傻。”
　　臭海盜煞有介事的說：
　　“看來我得感謝艾露恩女士手下留情，沒有消磨掉妳的意誌。我問妳，知道錯了沒？”
　　底艙中壹陣沈默。
　　好幾秒之後，虛空精粹悶悶不樂的說：
　　“還是沒有瞞過妳，肯定是孟菲斯托斯那個二五仔告的密，我真應該選個更好的合作者。但小主人，妳真的想要聽我認錯嗎？”
　　“是的。”
　　布萊克松開手指，被榨幹三分之二能量的黑暗帝國之刃砰的壹聲掉在了地上。
　　它就像是離水的魚壹樣在抖動。
　　它很痛苦，但已沒人在關註它，它在海盜眼中從來都不是重要之物，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覺悟啊。
　　海盜後退壹步，取出矮人煙鬥，叼在嘴邊。
　　他看著眼前黑光縈繞的暮光之錘，他說：
　　“我要聽妳親口說，我要妳向我道歉，以此來決定我是不是要原諒妳。畢竟，看在妳以後為我惹了那麽多麻煩的份上，或許現在擺脫妳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把妳放在這把戰錘裏，或者把妳送回黑暗帝國之刃中，將妳送去歷史背面的陰影裏，任由妳繼續玩妳那持續了無數年的邪惡遊戲。
　　妳也不必再苦心費力的試圖征服我，不必再因為我的拒絕而悵然若失，不得快樂。
　　或許……
　　這段感覺把妳我折磨的都夠嗆，但妳我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美好又邪惡黑暗的回憶，我們該分手了，我親愛的薩拉塔斯。
　　我們之後再不見面。
　　這樣妳就會永遠記住我，而我也不會遺忘妳。
　　妳說呢？”
　　黑暗中的沈默在流淌。
　　在布萊克的註視中，黑色的陰影從暮光之錘表面升騰。
　　就像是燈神現身時的姿態，那些黑暗的力量在纏繞，在匯聚，最終如煙霧縈繞的黑紗中顯出壹位精靈姿態的女士。
　　她矗立在布萊克眼前。
　　看不太清容貌。
　　在海盜吞雲吐霧的註視中，這位女士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頰，布萊克沒有拒絕這源於虛空的觸摸，在臉頰微冷的觸感中，她說：
　　“我有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獨占妳，我也可以告訴自己今日的喚醒是妳欠我的，我不願意在妳面前認輸，更不願意與他人分享。
　　我是個惡毒的精粹，壹個邪惡的黑暗之靈。
　　我本可以呼風喚雨，玩弄人心。
　　我不該成為誰的仆從，更不該服從於某人的意誌。我誕生之時起就為了顛覆秩序，毀滅美好，散布汙染，帶來扭曲。
　　妳說得對，布萊克·肖。
　　這段相處讓我很難受，我從予取予求的被追逐者，變成了妳開玩笑時鄙夷的舔狗……或許，我們確實應該和平分手。
　　妳玩弄妳的陰謀，我繼續我的遊戲。
　　但在妳為我殺死了克蘇恩，把它的力量賦予我來讓我蘇醒時……壹切的說服與我在心中堅持的黑暗理想都土崩瓦解。
　　黑暗的智慧詛咒了我。
　　它讓我理解了我壹直鄙夷的‘愛’。
　　真是美好的罪孽啊。
　　讓我這樣的黑暗之靈都願意投身其中，為妳放棄自我，我已和虛空告別，與毀滅別離，向墮落宣告。
　　從今往後，我只屬於妳。”
　　薩拉塔斯走上前，她低下頭，對布萊克說：
　　“我錯了，小主人，請原諒我，帶我回家。”
　　海盜取下煙鬥，盯著眼前的黑暗之力，他說：
　　“妳這是哭了嗎？這就是妳挽留狠心的前男友的手段嗎？或許妳應該哭的更大聲……好吧好吧，我不說了。”
　　布萊克張開雙臂，在黑暗中歪著腦袋，說：
　　“回來吧，有妳我才完整。”
　　“嗚嗚嗚”
　　在真如哭泣的回蕩聲裏，薩拉塔斯撲進了臭海盜的懷中。
　　那些黑暗塑造的煙霧環繞在海盜周身，在他合攏手臂時，就像是煙霧散去般消散於他的軀體之中。
　　海盜維持著那個擁抱的姿勢，似乎是在感受黑暗中傳遞的些許溫暖。
　　幾秒之後，薩拉塔斯悄悄在布萊克耳邊說：
　　“哈！妳動真感情了，妳喜歡我，小主人，妳輸了，我贏了！妳以後就是我的戰利品，就和那些被我玩弄的其他靈魂壹樣。
　　妳再也離不開我了。
　　來吧，來吧，我的仆從……
　　讓我們去殺幾個人慶祝壹下這美好的重逢吧，無恥的塞菲爾躲在門外偷聽呢，她肯定是瘋了。
　　那個蠢蛋居然在哭……
　　好吧，好吧。
　　我承認。
　　我剛才也被自己感動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