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船為什麽壹定要待在水裏呢？

　　布萊克這壹番很神棍的發言，讓艾拉茲敏王子眉頭緊皺。
　　他有足夠的智慧分辨出臭海盜只是在渲染壹種恐懼，即便是機械侏儒掌握著機械改造的偉力，但要把這樣的力量賜予隨便壹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最少在機械侏儒目前的體系中，想要接受機械改造的前提是必須對工程學有高超的理解，最少妳得知道妳體內的機械是怎麽運作的。
　　妳得知道壹部分原理。
　　這樣才能更好的發揮出機械改造的潛力。
　　但臭海盜的話又不只是在渲染恐懼，他確實提點出了機械侏儒們壹直沒有去深入思考的那些問題。
　　或許麥卡貢國王想過這些。
　　但他毫無疑問沒有對任何人分享過自己的想法。
　　現在，這個選擇被擺在了艾拉茲敏王子眼前。
　　“如果妳打算做壹些危險的事，那麽我就給妳幾條建議，比如壹開始別那麽大張旗鼓，慢慢來，或許建立壹個崇拜機械的小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妳們也要小心聖光教會的清繳。”
　　布萊克坐在石頭上，壹邊喝酒，壹邊對王子殿下說著風涼話，他興致勃勃的說：
　　“不但在人類的地盤上要小心他們把妳們視作不敬畏信仰的異端，在精靈那邊更是要小心，月神牧師們對於機械改造的態度，估計不會比聖光教士更寬容。
　　嗯，這樣算來，最適合妳們開局的地方就在諾莫瑞根城，或者地精們的地盤，畢竟這兩個種族對於機械的接受度是最高的。
　　海盜！
　　對，我的海盜同胞們估計也會很喜歡這些能有效加強他們戰鬥力的改造，再沒有誰比我更懂那些散布混亂與恐懼，追求力量的混球了。
　　諾森德那邊的土著種族們也行，它們少有成體系的信仰。
　　當然，最好避開熊人和巨魔，前者是教條主義的自然崇拜者，我船上現在還有壹只在‘冬眠’的熊人呢，我覺得它不會喜歡自己變成機械。
　　而後者嘛，會很願意品嘗壹下機械侏儒烤起來的味道如何。”
　　“不！不要再說了。”
　　艾拉茲敏王子發出壹聲尖叫，他後退了壹步，對眼前誘惑人心的臭海盜交錯著雙臂，做了個“不”的姿勢。
　　王子殿下大聲說：
　　“現在我們機械侏儒加起來剛過三萬人！這麽點人，根本守不住這些知識，壹旦我們可以用機械對抗死亡的消息傳出去，隨便壹個勢力都能把我們毀滅掉。
　　或者更慘，把我們抓回去當他們的高智商奴隸！”
　　“別這麽悲觀嘛。”
　　布萊克攤開雙臂說：
　　“以麥卡貢城的黑科技的破壞力，小壹點的勢力撲過來只能是給妳們增添戰功。除非是人類七國中的某壹個傾巢而來。
　　但妳們又位於這片大海之中，沒人帶路的話，他們連找都找不到。
　　綜上所述，妳們很安全。
　　其實可以嘗試著冒險，收益很可觀呢，我敢說，壹次手術收十萬金幣，都得有是人願意預約。斂財什麽的簡簡單單，這說的我都有些心動了。
　　不如咱們合夥？
　　我負責給妳們送人過來，妳們負責做手術，賺到的錢咱們五五開？”
　　“不！我已經決定了！我父親的謹慎是正確的，那不是什麽愚蠢的‘血統論’，愚蠢的是我。
　　是我沒有看出擴散這些知識會帶來的危險性。
　　我對於和平和美好的渴望，削弱了我的判斷力。”
　　艾拉茲敏王子大叫到：
　　“我要延續我父親的政策，只有那些足夠聰明足夠智慧的侏儒同胞，才有資格前來麥卡貢進行機械改造，成為我們的壹員。
　　我會親自前往諾莫瑞根考察，與工匠議會的議員們討論，最後定下壹個謹慎又足以保護我們的章程。
　　麥卡貢不會向所有人開放！
　　只有經過我們允許的人才能踏上這座島，這不是自我封閉！
　　這是自我保護。”
　　“唔，那還真是讓人遺憾。”
　　布萊克聳了聳肩，卻也沒有再去勸說，他“瞥”了壹眼機械王子，又把話題引到了另壹個問題上，他說：
　　“我向您私人訂制的發明之眼的改造，完成了嗎？”
　　“已經完成了。”
　　艾拉茲敏王子從自己的手腕上彈出壹個小方格，從裏面把改造完成的發明之眼遞給了布萊克。這小東西的外形依然是之前那個暗紅色的玻璃水晶體，但裏面已經沒有縱橫交錯的光點了。
　　取而代之的是壹個旋轉的，類似於小雷達壹樣的東西。
　　“我把它的定位功能去掉了，這個小發明以後不能再標識麥卡貢的三維坐標，天空中那個為來訪者準備的‘安全空域’我也會把它填補起來。”
　　王子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布萊克手裏的發明之眼，他解釋到：
　　“這個東西以後就是妳船上的那個‘血肉凈化’裝置的索敵器，它會為凈化光束鎖定並指引目標。
　　我給它強化了生命形態掃描功能，它現在可以精準偵查周圍100碼之內的所有生命，並鎖定其中的三十個。
　　或者進入‘炮擊’模式。
　　以落點為圓心指引凈化光束的大範圍炮擊，但這種形態下血肉凈化器每壹次開炮都要有數分鐘的充能。”
　　“酷！這就是我想要的。”
　　布萊克將那看著脆弱，但實則堅韌的發明之眼在手中上下拋動，他問到：
　　“這東西的生效距離呢？”
　　“極限距離1000碼。”
　　艾拉茲敏王子聳了聳肩，說：
　　“再遠的話血肉凈化裝置的能量逸散就會達到壹個不可控的程度，妳在開炮的瞬間會凈化敵人，也會把妳船上的所有人都納入能量逸散中。
　　那可就是災難了。
　　不過有帕斯卡在妳的船上，它可以幫妳加幾個能量閥，再多裝壹個信號中繼器，這樣射擊距離就能再延伸壹些。”
　　“1000碼已經夠用了。”
　　布萊克吹了個口哨，說：
　　“我的船和其他船不壹樣，她是戰艦中的‘刺客’，貼身刺殺才是她最喜歡的。”
　　“那就好。”
　　王子點了點頭，又舉起自己的手腕，指著手腕上的口袋式計算裝置，對布萊克說：
　　“妳可用妳的口袋式計算器對發明之眼的索敵模式進行編程，讓它在‘精準狙擊’模式下，可以按照妳的要求去鎖定特定的目標。
　　這個很簡單的。
　　我已經對索敵程序做了封裝處理，現在是‘傻瓜式’操作，崔克茜可以教妳，而妳肯定能很快學會。”
　　“謝了，夥計，這個對我很重要。”
　　布萊克揮了揮手裏的發明之眼，對艾拉茲敏王子說：
　　“這代表著我的船終於有了遠程攻擊的能力，對了，那枚歸源炸彈……”
　　海盜談到這個問題時，機械王子的表情壹下子嚴肅起來。
　　他說：
　　“在把它交給妳之前，我必須問清楚，妳要用它做什麽？”
　　“呃，這個妳讓我怎麽給妳解釋呢？”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對機械王子說：
　　“妳父親壹直在提及的‘血肉詛咒’這個詞的意思，妳明白嗎？”
　　“嗯。”
　　王子點了點頭，說：
　　“被泰坦守護者們關押封印的上古之神不甘失敗，便向整個世界降下詛咒。所有的泰坦造物無壹例外都被感染。
　　他們從純凈的鋼鐵轉化為了虛弱的血肉，心靈也被影響著遺忘了自己偉大的使命。
　　整個世界的力量層次飛快降低，這是古神們用於削弱泰坦防衛體系力量的陰謀，不幸的是，它們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成功了。
　　那場詛咒重塑了整個世界的形態，把它變成了我們眼中的樣子。”
　　“嗯，很精準的描述。”
　　布萊克說：
　　“我要妳們的這個大炸彈，去對付那些古神的仆從們。就在庫爾提拉斯，這個國家裏有那些黑暗之物的壹個據點。
　　他們隱藏的很深，他們把自己的流毒註入那個國家，從心臟腐蝕它。
　　這對妳們也有好處。
　　畢竟壹旦庫爾提拉斯失陷於黑暗之物的陰謀，那麽麥卡貢就是下壹個被入侵的目標，妳們的科技可阻擋不了古神的偵查。”
　　“這……”
　　機械王子猶豫了壹下，幾秒之後，他對布萊克說：
　　“我要親眼看到。
　　不是我不相信妳，布萊克閣下，只是歸源炸彈的破壞力實在太驚人了，我們不能把這樣的武器隨便給出去。
　　而且，歐沃斯巴克拆卸炸彈時的動作有點粗暴。
　　他破壞了歸源炸彈的引信，它不能再自主飛行了，也導致它要被重新引爆，就必須有足夠專業的人在中遠距離操作。
　　我會親自跟妳們去那裏！
　　如果壹切如妳所言的話，我會很願意把這泰坦造物的怒火結晶，親手丟在那些黑暗之物的腦袋上！
　　這本就是我父親為屠戮那些邪惡之物而制作的利劍，我也很希望它能派上真正的用場而不是被用於毫無意義的屠殺。”
　　“行。”
　　布萊克打了個響指，對機械王子說：
　　“那妳回去準備吧，我們24個小時之後出航前往斯托頌谷地。我的前鋒們已經在那裏布防，我猜他們肯定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說起來，在離開麥卡貢之前，我還有壹件小小的事要委托給妳們。”
　　海盜站起身，活動了壹下雙臂，對看著他的艾拉茲敏王子說：
　　“雖然妳們的島嶼上沒有造船場，但麥卡貢城中的制造機器確實讓我大開眼界，我打算在妳們這裏訂制壹艘船。
　　很大很大的那種，足以承載兩個轟炸機編隊起降的那種巨型船只。
　　我手裏沒有設計圖，但我可以把我的構想都說給妳們聽，妳們這裏有很專業的工程學大師和設計師，我相信妳們能設計出壹套讓我非常滿意的作品。
　　至於報酬。
　　放心，我壹定會竭盡全力的滿足妳們的所有需要，只要我心目中的船能造出來，壹切都好說。”
　　“這個我們真的不擅長啊。”
　　機械王子無奈的說：
　　“我們造控制壓制單位的飛行器就是極限了，再大的載具以麥卡貢的生產力就很難鍛造出來，而且我們壓根就沒有造船的經驗。
　　妳知道的，侏儒們不喜歡水。”
　　“沒關系，可以壹點壹點造，造完了拼起來就好了。至於造船經驗什麽的，這個壹點都不重要，因為我要妳們造的船，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壹艘船都不壹樣。”
　　布萊克大手壹揮，指著天空，對機械王子說：
　　“說的簡單點，我要的那種船不是在海裏遊的，而是在天上飛的。
　　自打巴拉丁海戰中，我的兩艘大船被壹個討厭的家夥用沖鋒戰術擊垮之後，我就壹直在考慮這種改變。
　　如果我麾下的混球們沒辦法在大海上應對那樣氣勢十足的沖鋒，那麽或許讓他們換個戰場就更好壹點。
　　在抵消敵人的優勢的同時，把我們的優勢放到最大。”
　　海盜像是要擁抱大海與天空壹樣攤開雙臂，向已經聽傻了的機械王子訴說著自己心中的美妙藍圖，他對艾拉茲敏說：
　　“我的船將懸浮天際之上，就如奔行於天空的女武神。
　　她會把毀滅之光降於任何敢於挑釁我的敵人頭上，那從空中母艦上起飛的轟炸機群就是她的雙翼，那些轟炸萬物的航彈就是她雙翼遮擋的陰影。
　　她所到之處，萬物成灰！
　　我本來打算委托地精們用他們的飛艇方案來為我制造這樣的空中母艦，但在看到妳們已經很成熟的飛行器科技之後，我就知道，我有了更好的選擇。”
　　布萊克就如說秘密壹樣，蹲下身，挽住艾拉茲敏王子的肩膀，他小聲說：
　　“我知道，那個老家夥已經開始學習我的戰術了，呸，真不要臉。但他永遠不會想到，他學過去的只是些我毫不在意的邊角料。
　　等我帶著我的‘大玩具’再次出現的時候，我會向他，向整個世界宣布壹個新的戰爭時代的到來。”
　　“我的思維回路只是聽妳的描述就開始顫抖了，我的計算核心已經開始迸濺出火花，這真是個讓所有機械師都會激動萬分的創意！”
　　機械王子語氣興奮的，甚至在顫抖著說：
　　“我們很榮幸能參與到這個劃時代的產物的建造之中。
　　但我必須提醒妳，布萊克閣下，哪怕只是描述藍圖，我都能想象到這個龐然大物的花費該有多麽可怕。
　　依靠麥卡貢根本無力支撐這樣的大工程，妳必須做好持續為我們提供各種材料的準備，那意味著很多很多錢。
　　那是壹筆足以讓妳買下壹個王國的錢！”
　　“這就不是妳需要擔心的了，我的工程師閣下。”
　　海盜拍著王子的肩膀說：
　　“錢的事讓我頭疼吧。
　　妳們只需要去建造就好了，以後麥卡貢就被我們不死艦隊‘包養’了，我們這些臭海盜會滿世界搶劫來養妳們。
　　我們會是妳們的保護者、懲罰者和代言人，任何試圖傷害妳們的行為，都得先過我們這壹關。
　　我知道，這種保護終會得到褒獎與回報。
　　我知道，妳們這些機械的小個子們，不會讓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