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子

名劍山莊

歷史軍事

壹個八九歲的孩子,壹身白色孝衣,團團的在錦被下面,小小的人兒看上去可憐之極。而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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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

明天子 by 名劍山莊

2021-4-25 19:22

  就在劉定之考驗李東陽,想要李東陽重走當初朱祁鎮培養他的道路,劉定之第壹任官職就是在西北養馬。比起武夷山中的寧化縣,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而程敏政也在被自己的父親教訓。
  兵部尚書程信看著自己的兒子,有壹些無可奈何。
  程信嘆息壹聲,說道:“我有今日,並非我有多強的能力,而是審時度勢,量力而為,知道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如韓雍,白圭,項忠,王宇之輩,才能真差余我嗎?最後我順風順水到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上,而他們卻壹個個都在地方歷練多年,風裏來,雨裏去的,倒是妳,妳是前三甲出身,參與這些事情做什麽?”
  “壹個不好,這壹輩子就不用回京了。”
  程敏政說道:“父親,孩兒等正逢盛世,當大有作為之時,如果謹小慎微,錯過時機,恐怕不僅僅令自己失望,也令天下人失望。”
  雖然很多人在歷史上的人名壹樣,但是人格思想,都與歷史的人不壹樣了。
  朱祁鎮前三十年的奮鬥,壹次又壹次對外勝利,讓大明王朝氣質與歷史大有不同了。在文風之中,似乎也多了漢唐之剛健。
  在年老這些官僚這裏體現的還並不是太深的。
  但是在這些年輕壹輩的士大夫之中,卻有更多的顯露。
  這也是為什麽,朱祁鎮變法思想,更多的被年輕人附和,就是因為這些人從大明壹個勝利走向另外壹個勝利之中成長起來。
  在他們的年少的時候,他們就聽到壹個大捷到另外壹個大捷,黑山大捷,海西鎮大捷,興凱湖大捷,臺州站大捷,東勝衛之戰,江華島大捷,鴨綠江大捷,漢城大捷,燕然大捷,諒山大捷,北庭大捷。等等等。
  他們底層思維,自然覺得,從壹個勝利走向另外壹個勝利,是必然的。
  心中進取之心,要勝過守成之心的。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朱祁鎮的變法思維,被很多年輕士大夫信奉,並不是說朱祁鎮提煉出來的五世說,而是順應了這壹批人的人心。
  而程敏政就是其中代表性的人。
  程信說道:“罷罷罷,妳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不過,悠著點,自己多操點心,妳爹僅僅是兵部尚書,並不是大明首輔。”
  程信壹時間有壹種憋屈的感覺。
  因為變法的緣故,朱祁鎮要拉攏穩住軍方,所以在兵部與樞密府之間,朱祁鎮偏向了樞密院。
  在樞密院之中,楊洪年老早就不管事了。
  真正負責樞密院的乃是王越。
  王越手段壓著程信死死的,讓程信老是受氣,卻沒有什麽辦法。而今連自己的兒子也壓不住了,程信有壹種想求去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羅倫也在拜訪吳與弼。
  當然了,羅倫座師說起來是於謙。
  只是於謙已經不在了,雖然談不上人走茶涼,但是羅倫已經借不上於謙的勢力了。不過,羅倫秉承理學,自然能贏得與他們相同觀點的人支持。還有羅倫也是江西人,滿朝半江西,不愁沒有人引見。
  再加上羅倫的狀元名頭,才讓他有資歷參與在這壹次試點之中。
  只是決定出京之後,羅倫心中有很多不解,卻不知道由誰來回答。
  他想來想去,就來問吳與弼。
  就在天理報社裏面壹個房間之中。羅倫行禮道:“吳師,弟子有不明之處,還請吳師開解。”
  吳與弼說道:“妳且說來。”
  羅倫說道:“陛下,有意廢除朱子正學而興新學,行變法之道,弟子此去試行壹條鞭法,當如何為之?”
  吳與弼說道:“為臣謀忠,為子謀孝,什麽叫如何為之?”
  羅倫說道:“這——”
  吳與弼或許在政治上有些幼稚,但是教授弟子,卻是很擅長,他壹眼就看出了羅倫的根結所在。
  羅倫的根結就是他如果將這壹件事情辦成了,就給朱祁鎮廢除朱子正學添磚加瓦,但是如果有意找出問題來,又有違他的本心。
  吳與弼說道:“妳心沾染塵土太多,已經被汙了,道理之爭,正大光明,用權謀之道,能贏壹時,可贏百世乎?妳能欺人壹世,能欺人百世乎?”
  “且陛下變法之道,與朱子正學有什麽關系?”
  “朱子之教,什麽地方不許壹條鞭法了?”
  羅倫壹時間有些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吳與弼嘆息壹聲,說道:“這些天來,我揣摩陛下之意,卻是朱子之學,是內聖之學,失了外王之道。這才是陛下不得不如此為之的。”
  “否則欲行壹事,必空談道德,豈能有所作為?”
  “即便陛下廢朱子正學,也不是陛下勝了朱子,而是陛下勝了我等。”
  羅倫說道:“請先生指點,我該怎麽做才對?”
  吳與弼說道:“我沒有進過官場,對裏面該怎麽做並不明白,但是學術之爭,該怎麽做,我卻是知道。李斯,韓非皆出於荀子。此兩者是儒者乎?而荀子是法家乎?”
  “陛下欲變法,公羊家能變法,理學就不能了嗎?”
  政治上的鬥爭,很多時候是妳死我活,彼此對立壹點也不能相容,但是思想上,很多時候是妳說的對,就拿來成為我的壹部分。
  特別儒家與當初的諸子百家,儒道釋三教合壹,都說明了這壹點。
  吳與弼此刻壹直在思考,怎麽將用理學來解釋的朱祁鎮的變法行為。形成壹套以理學思想為基礎的變法理論。
  這就是儒家之善變。
  羅倫先是不懂,但是暗暗思索片刻,就就恍然大悟了。
  畢竟能考中狀元的人,必然不是傻子。他立即明白,要挽回陛下之心,並不是想辦法與陛下對著幹,而是想辦法搞出代替公羊家這壹套話語權的理論。
  如果理學之中有壹套能自洽的變法理論。皇帝壹定會支持理學的。
  原因很簡單,理學的基礎太雄厚了,從唐代壹代代發展到了而今,但是公羊學在南北朝的時候,就近乎斷絕了。
  真正專修公羊學的儒者,幾乎壹個都沒有。
  所以羅倫不僅僅要做這壹件事情,還要將這壹件事情做好,打破朱祁鎮心中固有的印象。羅倫行禮說道:“弟子知道該怎麽辦了。”
  吳與弼說道:“聖學存續,就看我輩了,羅生勉之。”
  羅倫說道:“定不負先生之望。”
  羅倫隨即告辭而去。
  吳與弼送走羅倫。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盤腿靜坐片刻,將自己的思緒壹絲絲梳理清楚。
  這是吳與弼每日的功課。
  北宋的道學家們,將佛教的打坐引入儒家之中,很多理學家都靜坐的習慣。
  吳與弼與羅倫的對話,並不是吳與弼第壹次對別人這樣說。而是他想要創建新理學的開始。
  他這樣的努力不知道有過多少次。
  吳與弼深刻的感受到了壹點,那就是他老了。
  六十多歲的人,時日不多,再有什麽開創性的成果已經很難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啟發弟子,引導後輩。
  想到這裏,他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子,陳獻章也就是而今回到廣東白沙的得力愛徒,卻不知道他到了那壹步了。
  雖然師徒兩人時常通信,但是畢竟路途遙遠,這個時代通信又不如後世壹般。很多時候,只能遙遙想念而已。
  而此刻陳白沙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在思念他,他已經在廣東白沙辦了壹個書院,就是享譽後世的白沙書院,另外正在籌備壹張報紙,名字就叫做粵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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