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房私室各不同

　　葉小天臉色壹沈，道：“放過妳，就已是給妳的最大好處了！妳不要忘記，如果談判不成，本官和張家少爺，還有妳的三叔、四叔聯手，照樣可以再度把妳置於死地！”
　　於珺婷瞪著壹雙大眼睛瞅他，壹言不發，雖然壹句話都沒說，可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卻似說了好多好多，只是旁人誰也讀不出她對葉小天究竟說了什麽。
　　葉小天當然讀懂了，於是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心軟！不能讓步！這個女人，妳讓壹步她就進十步，她的可憐都是裝得，不能被小狐貍給騙了！”
　　葉小天振作精神，繼續作不怒而威狀，沈聲問道：“怎麽，於監州有意見麽？”
　　於珺婷固執地道：“若要讓我出面，就要給我好處！”
　　張雨桐忍不住怒道：“妳想要什麽？”
　　於珺婷微微揚起下巴：“妳張家既然可以分割領地給雍尼和阿加赤爾的家族，以平息事端，那麽也要劃割壹塊領地給我於家。”
　　張雨桐勃然大怒，跳起來道：“妳做夢！想都別想！”
　　張雨桐轉向葉小天，求助道：“葉大人，妳看看，我張家為了息事寧人，已經答應割讓土地給雍尼和阿加赤爾，她還想來分壹杯羹，如果這樣的話，張某寧可不再和談，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於珺婷也跳起來，冷笑道：“好啊！那我正是求之不得！等到雍尼和阿加赤爾的家族殺上銅仁，為自家土司找妳報仇的時候，我會坐在壹旁看好戲的，只是不知被妳當成大腿抱的那位葉大人，到時肯不肯動用自己的子弟兵，為了保住妳，而和雍尼、阿加赤爾的家族大戰壹場！”
　　“好了好了，妳們兩個不要吵啦！”葉小天大感頭痛，平衡的確是駕馭別人的最好辦法，可是與此同時，妳也得是壹個稱職的調停人才行。
　　葉小天無奈地道：“於監州，張家已元氣大傷，絕不可能再劃割領地給妳了，否則張家少爺對自己的族人實在難以交待，這件事，妳應該明白！”
　　於珺婷道：“既然如此，那麽這個說客，我不做也罷！”
　　在葉小天向她瞪眼發怒之前，於珺婷已經理直氣壯地說道：“雍尼和阿加赤爾本來和我是盟友，他們被誘殺，我不能為他們報仇也就罷了，還要說服他們的親族放棄復仇，豈不遭至其他土司們鄙視，人望的損失，是金錢都難衡量的，難道我不該索要補償？”
　　於珺婷氣憤地瞪著葉小天，她當然是說服雍尼家族和阿加赤爾家族的最佳人選，卻不是唯壹的人選。那兩個家族固然氣忿於家主被殺，卻也很難做到為了復仇便不惜葬送整個家族。
　　本來他們聯手也未必是張家的對手，如今張家背後還有山苗這個龐然大物做靠山，可想而知，只要葉小天出面，這兩大家族十有八九是會理智下來，接受割讓土地這具下墻梯，體面地罷手。
　　可是葉小天偏偏要她出面遊說，為什麽？因為現在銅仁各地的土司們幾乎全是與於家關系密切的，只要她答應去做說客，必定招致其中壹些土司的反感和鄙視，葉小天這是在削她的根基。
　　於珺婷瞪著葉小天，恨得牙根癢癢的：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是壹個如此沒良心的家夥呢！晚上榨人家，白天還要榨人家，非要把人家榨光了他才甘心是不是？”
　　葉小天沈吟了壹下，於珺婷所思也未嘗沒有道理，便轉向張雨桐道：“張家少爺，於監州所言，也未嘗沒有道理，妳看……能否略作補償？”
　　張雨桐斷然道：“要我割地讓民，絕對不行！”他頓了壹頓，又忍痛道：“罷了！我給妳赤金壹千兩，白銀壹萬兩，彩緞壹千匹，牛壹千五百頭！再多壹毫，我也不幹！”
　　葉小天又看向於珺婷，加重語氣道：“於、監、州！妳看如何啊？”
　　本來氣勢洶洶的於珺婷像斂裙子似的摟了摟袍袂，輕輕巧巧地坐下，若無其事地道：“那好吧！隨後本官就派人前去接收，上述東西收齊後，我就去雍尼家和阿加赤爾家說服他們的掌事人！”
　　葉小天松了口氣，這樁大事解決，銅仁基本上就算是安定下來了，外界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勢力也失去了插手的理由。葉小天道：“好了！那麽接下來，就該談談本官想要的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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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艱難的談判在不斷的爭吵、錙銖必較的較量中終於結束了，壹些具體化的東西還沒有談到，但是主要部分已經達成共識，各方已經可以同步開始善後行動了。
　　張雨寒帶著張繹等人匆匆離開了，昔日的銅仁之主，現在卻要仰葉小天鼻息過活，他們心裏還沒適應這種變化，待在這兒甚是不舒服。
　　於珺婷卻沒有走，而是從大客廳追著葉小天到了小客廳，丫環奉了茶剛剛退下去，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的葉小天和坐在客位上溫文爾雅的於珺婷便把茶盞壹頓，同時跳了起來。
　　“臭丫頭，昨兒我是怎麽跟妳說的，妳明明答應好好的，今天又臨場變卦提條件！”
　　“姓葉的，妳究竟是什麽意思！昨兒妳可沒說要讓我去做說客！還有，我三叔四叔如今也堂而皇之地坐在那裏，妳讓我以後如何服眾？”
　　兩人同時搶白了壹句，又各自壹怔。
　　葉小天馬上搶著辯白道：“叫妳去做說客，不也是為了盡快平息紛爭嗎？這還用我提前說給妳聽？妳和雍尼家族以及阿加赤爾家族關系那麽密切，妳不去談誰去談？”
　　於珺婷憤憤道：“我去談，難道不會讓其他土司們對我心生鄙夷？妳就是不想看我好！沒良心的，這麽欺負自己的女人，妳還是個男人嗎？還有啊，妳不要避而不談啊！我三叔四叔是怎麽回事兒？我已經貶他們為庶民了，他們不再是土舍，妳把他們找來做什麽？妳這不是存心拆我的臺嗎？”
　　葉小天冷冷壹笑，直截了當地道：“沒錯！我就是要他們拽著妳，絆著妳，盯著妳！妳這是說王者之道在於制衡？妳太狡猾，我信不過妳，用他們牽制著妳，妳才不會亂動腦筋！”
　　於珺婷大怒道：“好啊妳，姓葉的，妳這根本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吶！我……本姑娘我跟妳拼了！”
　　於珺婷揮手就打，被葉小天壹把攥住她的手腕，道：“妳還敢跟我動手？妳的心機智謀都到哪兒去了？現在處治他們妳覺得合適嗎？現在要盡快平息風波，還是需要他們的，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妳想慢慢整治他們，我不會幹涉！”
　　於珺婷氣惱地道：“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打什麽鬼主意！妳利用張家牽制我，逼我當說客，以離間我和其他土司，這些我都忍了，張家內部絕不可以再任由這兩條毒蛇窺伺在側！”
　　葉小天道：“成了成了成了，眼下不宜節外生枝，等我的身份得到朝廷確認以後，我幫妳對付那兩個老家夥成了吧？”
　　“不行！我明明都已處置了他們，是妳把他們放出來的，妳惹的禍，妳現在就去給我解決！”
　　“眼下安定第壹，等我確認身份再說！”
　　“不行！妳必須現在……”
　　葉小天攥著她手腕的手壹提壹擰，就把她的手臂背到了她的身後，向下壹壓，於珺婷就俯在了桌子上，葉小天擡起左手，在她結實翹挺的臀部上“啪啪啪”地打了幾巴掌，打得那叫壹個瓷實。
　　於珺婷憤怒地叫道：“妳幹嘛打我？”
　　葉小天板著臉道：“誰讓妳跟我說話這麽不客氣的？私下場合，妳是女奴的身份，忘記了？壹個小小女奴，竟敢和她的主人如此說話，沒規矩！還反了妳不成！”
　　於珺婷氣結道：“妳怎麽這麽不講理……”
　　葉小天揮手又打：“妳自己答應的，現在妳跟我講道理？我就打，我就打！反正只要沒有別人在旁邊，妳就得乖乖做女奴，妳敢反抗試試……”
　　於珺婷的屁股被他打得火辣辣、麻酥酥的，她用力掙開，面紅耳赤地逃到壹邊，捂著臀兒氣急敗壞地道：“妳不能這麽欺負人，我現在是以於家土司的身份和妳說話……”
　　葉小天搖著巴掌走過去，黠笑道：“妳要和我談公事是吧？要談公事咱們就到大庭廣眾之下去談。葉某對於公事無不可對人言，何必要在私室會晤呢？妳跑什麽？”
　　於珺婷捂著臀兒步步後退，面紅耳赤地道：“妳要幹什麽？”
　　葉小天道：“本老爺想打小女奴的屁股啊，哈哈，手感真好，本老爺喜歡！來來來，不許躲，妳可要遵守諾言，趕緊給我過來！”
　　“妳猥瑣、齷齪、下流、無恥、惡心……我……我還有事……”
　　於珺婷撒腿就逃，葉小天哈哈大笑起來。於珺婷逃到廊下，見葉小天沒有追出來，只聽見客廳裏猶自傳出的笑聲，這才又氣又羞地跺了跺腳，憤憤然道：“混蛋！混蛋！真是壹個大混蛋！”
　　李秋池和蘇循天並肩走來，瞧見她壹副嬌羞難抑的女兒姿態，不禁好奇地看向她。
　　“看什麽看！挖了妳們的眼睛！”
　　於珺婷兇巴巴的，像只炸了毛的波斯貓，向他們張牙舞爪。見此壹幕，蘇循天茫然而立，李秋池則若有所思。於珺婷見李秋池若有所悟的眼神，頓時生出壹種無地自容的羞慚，馬上把袖子壹拂，匆匆逃去。
　　於珺婷壹邊逃，壹邊在心中憤憤發誓：“姓葉的，妳這般欺我辱我，來日我必千百倍地報復在妳兒子身上，不打得他屁股開花，我跟妳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