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巧結連環 海天陣禁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九命乖。”
壹直冷淡嚴肅的商旅主事展露笑靨,並伸出手來。
黑貓輕靈跳起,順著手臂,壹路爬上她肩頭,這時才松了口,晶石墜下,被她回手抄住。
藍副執事不免多看幾眼。
雖然陰霾漫空,女修手中的晶石依舊明透,瑩瑩生光,仿佛有數顆星辰藏於其間,光線柔和,十分養眼。
辰光石……而且是經過了處理的高等貨色。他剛剛拿出來的原礦石,若按照這類方式“處理”,能剩下小指甲蓋壹點兒,就算老天庇佑。
貨色高低不算重點,藍副執事關註的是:
這顆辰光石不但是精煉過的,還做了進壹步處理。
對於辰光石這種材料,精煉是大部分商家都會做的初級加工,也是唯壹壹道工序,後續絕不可能再加壹根指頭。
因為那已涉及祭煉的方向問題,再做下去,便是給顧客添堵了。
辰光石之屬,壹方面是用作法器制煉、修行引子;另壹方面則是在陣法、封禁之上,都是講求精細的,更重要的是“如臂便指”,祭煉也好、溫養也罷,最忌雜氣。
也就是說,這顆辰光石,不是礦區或是哪家店鋪丟失的待售品,而是真真切切的有主之物,天知道這只黑貓是從哪兒刨出來!
看女修拿晶石在手,仔仔細細打量,若有所思,竟是壹副想要深究的模樣。
再想想她之前的種種言行,藍副執事心叫不妙,這種事情,萬萬不能沾上了。
“朱主事,我那邊還有點兒事……”
“請便。”
藍副執事如蒙大赦,掉頭便走,連自家手裏出去的辰光石樣品都顧不得討回。
半道裏,莫名有些感應,鬼使神差回了次頭,正好看到,女修手指虛劃,光絲凝空,將那顆辰光石圈在其中,寒意隱透,分明都結了壹圈碎冰。
藍副執事看得又打了個寒顫,終於想起,女修測試原礦的手法是哪裏了。
他搖搖頭,緊趕幾步,掐滅了最後壹點兒好奇心,只當自己沒上來過!
可天不從人願,剛到了山腳下,事情又找上了門。
有手下跑過來,通報消息:“執事,隔壁的管事立了水鏡,想與您通個話。”
藍副執事微愕,順理成章就想起了崖上女修手上,那顆有主的辰光石,心中呻吟壹聲,當即便道:
“就說我不在。”
手下直接楞在那裏。
見他這副模樣,藍副執事只覺得心煩:“罷了,我去看看。”
所謂的“隔壁”,自然就是原屬靈辰宗,現在歸金幢教掌控的礦區,因為兩邊離得近,通信什麽的,最是便利。以前靈辰宗在時,兩家溝通及時,關系還不錯,現在自然要從頭開始。
金幢教的管事姓金,自嘲是“教姓”,也是個老道的人物,接管了隔壁礦區之後,也來串過門子,至少在面上,做得不比靈辰宗那邊差。
可藍副執事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事實驗證了他的感應。
金管事與他“見面”後,劈頭第壹句就是:“今日本教所立礦區封禁中,有壹處陣眼內的辰光石被盜。聽說藍老哥妳島上來了生人,不知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藍副執事心裏倒是有些準備,抱的就是含糊過去、誰都不得罪的心思,可那邊問得也太直接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這邊才壹楞神、壹琢磨的功夫,金管事已經下了定論:
“成,我知道了,不會讓藍老哥妳難做。”
前前後後就這兩段話,藍副執事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這邊已經是“證據確鑿”的模樣,直接就中止了通信。
看水鏡映照出的自家蒼老面孔,藍副執事呻吟出聲,越發覺得自己是老了。
他定了定神,覺得為今之計,首要還是將此事報到上面去——他只是個“副執事”而已,擔不了這壓力!
轉身準備離開,忽覺得不對,又回了次頭。
水鏡中依舊映著他的身影、面孔,松松垮垮地站在那裏,臉上皺紋在綻開的笑容裏,越發地密集、清晰。
看到自家身影在水鏡中的詭異表現,藍副執事只覺得寒氣從尾閭躥起,直透天靈,頭皮更是要炸開了,張口想喊,可鏡中身影壹步跨出,與他來了個臉貼臉,直透魂魄的寒意導入,轉眼間就凍結了他所有的意識,使之永淪黑暗。
片刻之後,門開,藍副執事扭著脖子,從屋裏走出來,仿佛渾身都不得勁。
壹直候在外面的手下很狗腿地貼近:
“執事,您……”
“離我遠點兒!”
冷沈沈的嗓音入耳,手下腦子壹懵,就那麽楞在當場,眼看著藍副執事順著來時的路徑,又走了回去。
他嘴巴張了張,想低聲罵兩句,可莫名就是膽氣全無。
此時的藍副執事,與平時的圓滑形象完全不同。
莫非,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手下的疑惑註定得不到解答,此時“藍副執事”沿著來時路徑,不多久便又來到了到臨海山崖上,但在此時,女修已經離開了。
“那個小妹妹,是叫朱文英吧。”
“藍副執事”從這具形骸原來主人的記憶中,找出了相關情報。
繞著崖頂轉了壹圈兒,很快就鎖定了朱文英留下的相關痕跡。
哈出口氣,卻沒有壹點兒溫度,而是帶著深重的寒意。煙氣撲在之前朱文英虛空抹畫的區域,當即展現出清晰的軌跡,以濃淡區分的話,甚至可以確認先後順序。
“呵,是‘冰連環’……這種禁制手法,又帶著九命幻靈符,必是蕊珠宮無疑。”
“藍副執事”揮散煙氣,摸著下巴,沈吟不定:
萬裏迢迢到這裏來,又對辰光石這麽感興趣,莫不成是斷貨了?
據她所知,蕊珠宮與靈辰宗有長年的采買協議,攔海山亂局壹起,確實影響很大。從來人的層次來看,也真像是蕊珠宮的采買總管壹類。
不過,來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想了想,也不久留,“藍副執事”慢悠悠下了山崖。
人到半途,忽地眉頭皺起,身子側移到樹影中。
眼簾微瞌,將自身氣機保持在壹個平穩區間。
幾乎就在同時,輕風般的神意力量拂過,卻是滲透到苦島上下、內外,包括海底主礦區的各個角落。
淵虛天君!
那壹位的氣機毫不掩飾,但不到真人境界,想發現他也不容易。
余慈的神意力量沒有在礦區停留太久,很快遠去。
主動的探測僅此而已,但他的“基礎感知”還在,苦島礦區,乃至於外海數萬裏方圓的廣闊海域,還在他的神意覆蓋範圍裏。
若有什麽特別的、強烈的刺激,他仍能夠第壹時間感覺到。
“再等等。”
“藍副執事”從樹影裏出來,不急不躁。
余慈從南到北,行遍各個礦區,馬上就要進行完了,實質性的作用當然是有,但更多還是壹種宣告,壹種表態。
此行過後,想來余慈絕不會再來壹遍,否則過猶不及,反而會招人笑話。
到那時,就有做事的機會了。
天已入夜,各方僵持對峙的壹天也算是過去了大半,攔海山外海的局勢,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暗地裏,誰也不是老實孩子。
滯留在苦島礦區的商旅,大半已經安歇下去。
朱文英卻是招呼九命壹聲,讓黑貓給她加持了壹記隱身符,隨即潛行入海。
作為與九命幻靈符配套的輔助靈符,隱身符非常高明,島上的三希堂的守衛都是懵然不覺。
但再好的靈符,都有壹個適應範圍。
對壹個有心的強者而言,效果可要大打折扣。
不多時,“藍副執事”也到了海邊,身形與黑暗幾融為壹體。她盯著不見人影的海面,不言不語。
在魔門東支與淵虛天君達成的協議中,外海礦區許進不許出,否則格殺勿論。
也就是說,她現在把朱文英斬殺了,也占著理。
但事情不是這麽簡單,否則她堂堂“四鬼”之壹,也不會做賊似的,附身在這蠢物身上。
她還記得自己的目標,不是蕊珠宮,而是金幢教,是攪亂攔海山局面的隱形勢力。附身之前,她已經在周邊礦區附近轉了壹大圈兒,沒有任何發現,蕊珠宮的修士,應該是很好的切入點,也是很好的誘餌。
本來他還擔心金幢教修士縮在礦區裏不出來,如今從金管事的態度中就能看出,對面反應的激烈程度,遠遠超出正常範圍。
不在裏面使點壞,她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這時候,她愈發覺得附身的形骸太過笨重,大大地限制了她的實力。
有心重新脫竅而出,不過還是抑止了這個沖動,壹步踏出,也入海追索而去,雖是帶著累贅,可她的藏身匿形手段,卻較前面朱文英還要勝過許多。
便在“藍副執事”入海後,天空厚重的劫雲中,寶蘊便像是在家中大床上,伸懶腰,順便打壹個滾,然後開通聯系:
“餵,這裏有人和貓跳海,妳來不來啊!”
“……收到。”
寶蘊嘻嘻壹笑,身形虛化,也是墜下雲端,落在剛剛“藍副執事”立身之地。
離得近了,她臉上的笑容忽有些收斂:
唔,怎麽好像遇見同類了?
余慈說是收到,其實沒能及時趕過去。
他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從南到北,從最南端的奇石灘,壹路趕至北海、東海交界海域,也到金幢教占據的兩處外海礦區轉了轉。
沒逗留太長時間,俱凈坊那裏,“有些人”已經心如油煎,主動召集各方宗門、勢力,打著為淵虛天君洗塵的名義,邀余慈回返。
這個邀約,對余慈來說,倒也頗有意義,等於是俱凈坊、乃至於洗玉盟各宗對他主導地位的正式承認。
對“有些人”來說,也等於是飲下壹杯苦酒。
余慈沒有拒絕,按照趙相山的謀劃,這也是他“收獲”的時刻。
星煉銅這樣的珍稀材料,就是把俱凈坊各宗聚在壹起,才有大量收集的可能,余慈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至於外海礦區,就先讓寶蘊盯著,為防萬壹,又把玄黃派去鎮場,想來除非是鬼鈴子親臨,金幢教祖殺至,都可放心。
不過,事情的進展倒是出乎意料地迂緩,寶蘊先前的興奮,很快就變成了無聊。根本原因就壹個:
朱文英的行動,出乎意料地謹慎保守。
她根本沒給“螳螂捕蟬”的“藍副執事”使壞的機會,頭壹天夜裏,確實潛入海中,然而只是在兩家礦區的分界線上徜徉壹段距離,就徑直回返,把“藍副執事”和寶蘊,都給閃了壹記。
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都放了空炮。
當然,寶蘊也好,“藍副執事”也好,都看出來,朱文英在“散步”,但那只黑貓,卻是穿透了金幢教礦區的封禁,跑裏跑外,出入自如,不知在搞什麽鬼。
可就是知道了,似乎也沒什麽用。
在天亮之前,朱文英便回返苦島,第二天仿佛沒事人壹般……
不,還是有點兒事的。
她派人請“藍副執事”過來,將昨天黑貓叼過來的辰光石交過去:
“昨日只顧得琢磨其中的祭煉手法,卻忘了這是有主之物,今天請執事到此,是想請執事幫忙發個告示之類,看有沒有人來認領。”
認領……
如果“藍副執事”還是藍副執事,眼下心緒必定非常精彩。
其實就算現在,那位“藍副執事”心中,也是好生古怪。
“……如妳所願。”
簡單的對話過後,“藍副執事”攜那顆有主的辰光石回返,告示什麽的且另說,她也要好好琢磨壹下,究竟這個辰光石上有什麽學問,朱文英又在折騰什麽!
隔了半日,告示終究掛了出來,很快,隔壁就派人來拿。
金管事則沒有再和“藍副執事”交流,也許,那位對突然迂緩下來的局面,也是很難拿捏吧。
連續七日,外海礦區風平浪靜,魔門東支陳兵海外,洗玉盟諸宗嚴守海岸線,倒把幾個礦區全當成了飛地,雖不能說音訊不通,總是不太方便。
而關乎生死的因素淡化之後,有關切身利益的追求,很快就擡了頭。
隨著“霧鬼”、“咒鬼”的沖擊力漸漸消褪,俱凈坊這邊,想要打破僵局的呼聲漸高,而且當日帝天羅與“咒鬼”的交戰,終究還是有人看到的,真相既出,“某些人”更是群情激奮,到余慈眼前請願的次數也大大增加。
只是,這些人無壹例外,都是被余慈轟出門外。
“四鬼”的名頭壓不住人,淵虛天君還壓不住嗎?
這幾日,余慈盡展強勢獨斷的行事風格,而坊中最大的幾個宗門、勢力又不可能聯合,“某些人”也沒有得到來自宗門的進壹步支持,越發顯得勢單力孤。
這樣,內有余慈鎮壓壹切異聲,海外又有朱文英詭異行徑,諸事不順,陳喬然也變得焦躁起來。
最讓他不可理解的,還是金幢教祖的態度。
遇大事有靜氣,確實是上位者的做派,可如果“靜”得過分,那就是木訥了。
他已經忍不住向“更上面”傳訊相詢,得到的答復是:
後援將至,外海接應。
這兒要什麽外援?
陳喬然更是難以索解,與蔡鵠商議,後者卻因為他私自繞過金幢教祖越級上報,很是不滿。
話不投機,幾句話下來,兩人就發生爭執,陳喬然上千年的養氣功夫,壹朝破功,直接拂袖而去,卻又要按著上面的命令,布置接應事宜,壹時間情緒翻湧,惱恨不己。
“這位陳師範,不過爾爾……”
余慈坐在俱凈坊各宗專門為他安排的靜室中,緩緩睜開眼睛。
此時此刻,陳喬然的情緒激烈,心念層生,形神交界地簡直就是空門大開,如果他有意魔染,也就是壹念之間。
當然,如果不借助照神銅鑒的話,必將是壹個長期而反復的過程。
畢竟,陳喬然沒病沒傷的,壹旦靜心定神,以其劫法宗師的心境修養,十有八九會發現不妥,至少也會有些許感應,雖不至於想到是外魔入侵,但只要做起功課,就會和余慈的染化形成拉鋸。
這才是魔染的正常狀態。
余慈不指望、也不會另生枝節,給計劃改造完善的照神銅鑒添亂。
尋常的魔頭,可不像余慈,精通黑森林法門,余慈也只要是留個後門,收集情報罷了。
比如現在,就有了新情況:後援,是哪個?
思忖間,寶蘊再壹次傳來消息:
“妳那個美婢又溜貓去了……妳也不管管?”
朱文英的行動很規律。
白天,她非常老實地按照淵虛天君與魔門東支達成“封海協議”,根本不想離開的事兒,領著商隊,在苦島礦區勘查礦石原料,和三希常管事就價格、運輸等事進行談判,完美履行商旅主事的職責。
可待到夜裏,她卻是每每潛形出海,繞著兩個礦區交界處,也不深處,只溜貓散步,誰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樣的進展。
日日夜夜折騰下來,螳螂也好,黃雀也罷,都積了不少怨念,寶蘊更是壹有機會,就把朱文英可勁兒地貶損,大有翻身做主子的意思,虧得她當年在北荒,還受過人家的照料。
其實余慈也是,怎麽說他也是堂堂正正在東海亮了名號,傳令各礦區,莫不遵從。難道朱文英就不知道?幾日來,根本不與他聯絡。
即便他在北荒用的是“九煙”的身份,可蕊珠宮那邊都該清楚才對。
余慈也在想朱文英的真正盤算,只呵了壹聲:“等她真的闖空門再說罷。”
寶蘊忽然沈默。
“怎麽了?”
“她進去了!”
終於動了!余慈重重拍膝:“盯緊了,還有那位‘螳螂’也是……”
寶蘊懶洋洋道了聲“黃雀明白”,便中止通信,自去盯梢。
余慈沈吟片刻,也與趙相山溝通,大致確定了行事方式,便也出門,要親自往那邊走壹趟。
朱文英真的進入了金幢教礦區,而且壹進就是上千裏路,如同在自家地盤,各處地形,都是胸有成竹。
作為靈符化生的奇妙存在,“九命”確實是有那麽壹點點兒的靈性,但真要如臂使指,也有壹個極限距離,大約是壹千五百裏左右。這兩日,她便通過“溜貓”,將金幢教礦區與苦島礦區交界地的大片區域,察探了壹遍。
心裏大致有了譜,也收獲了除第壹個關涉“辰光石”的陣禁節點外,另外兩處相同的布置。
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距離獲取明確信息,還差了壹些。
所以今晚,在諸事安排得當之後,她冒險穿入礦區,進壹步探查。
由於具備明確的思路,新的收獲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半個時辰之後,新的陣禁節點被找到,至此已經是四處。
朱文英沒有觸碰陣禁,拿出辰光石招恨。只是取出壹枚特制的玉牌,上面是根據節點布置畫出的圖略,如今再添壹筆。
隨即她畫了個印訣,將牌子放在九命眼前。
九命眸中,幽幽碧光照射,在牌子上掃過,復雜的線條忽生忽滅,旁人必定看得稀裏糊塗,但朱文英卻是非常清楚:
“按照宮裏劃定的陣禁法度,還有六種可能,不過,再算上月來打聽到的消息,消減不太相關的幾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要進壹步確認的話,下壹個節點,要繞個遠路……
算壹算時間,她準備繼續前行,可才擡頭,就有聲音響在耳畔:
“這位道友,此地是本教產業,沒有協議,是不能進來的。”
朱文英定住身形,從容答道:“本教?是金幢教的道友?這裏不是苦島礦區嗎?”
“道友需知,苦島外海以北四百裏外就是本教產業,共有海底界碑五十余處,海上海下封禁三層,我也奇怪了,道友是怎麽進來的……呵呵,這幾句話鄙人憋了七天,總算是說出口了。”
說話間,人影顯現,距離朱文英還有裏許距離。
朱文英長眉微蹙:“妳是誰?”
“敝人姓金,暫為礦區管事。”
金管事微微而笑:“這幾日,朱道友那只貓進進出出,好生靈巧。九命幻靈符,當真名不虛傳。湛水澄湛仙子,也不愧是天資神授的符法高人,竟然能造出這種奇妙之物。
“不知,可否借我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