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三觀猶在

歷史軍事

青州府,三龍山。
最近黑風寨壹群好漢們苦不堪言。
自從兩年前,老寨主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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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壹章 蛛絲馬跡

我當捕快那些年 by 三觀猶在

2023-11-13 22:38

  義莊在城外東三裏。
  剛到義莊,便聞到壹股腐爛的臭味。
  雖已是深秋,天氣漸涼,而且義莊存放的屍體,壹般都會用石灰、香料等做防腐處理,像味道如此大的,範、趙二人也是頭壹次遇到。在壹間停屍房內,共存放著七具屍體。
  富商、僧人、乞丐、妓女、郎中、老嫗,還有壹名少女。
  秦興看到少女屍體,情緒立即繃不住了,他來到少女身邊,整個人渾身顫抖,雙拳緊緊握住,不斷的敲打著柱子,範小刀見狀,讓人將他領了出去,以平復壹下心境。
  換作是誰,看到妹妹死狀如此淒慘,也都受不了。
  死狀基本相似,喉間被壹擊斃命,雙目被挖出,內臟掏空,可以斷定是同壹人所為。可是,對方殺人之後,為何要掏空他們內臟?是泄憤?是變態?還是另有他圖?
  兩人對照驗屍單,決定對屍體進行壹壹查驗。
  此時的範小刀,早已不是當年看到孫仵作解剖屍體便去嘔吐的那個少年,在經歷了無數案件之後,他早已對此熟視無睹。以他的趙行的武功,早已可以做長時間閉氣,以丹田內內力流轉,而做出內呼吸。
  第壹個遇害者是富商,九月初壹,遇害地點是在家中臥室,次日清晨,被婢女發現,旋即報官。最後壹個死者是妓女,死於三天前,也正是九月十三,死在城中的飄香院,是在壹口枯井中發現的。
  七宗案件,或隔兩天、或隔三天,兇手在城內連續犯案,尤其最近,昌平三班衙役,幾乎日夜在街上巡邏,可是兇手依舊如入無人之境。
  兩人查驗完畢,範小刀道:“不對。”
  趙行問,“怎麽了?”
  範小刀道,“這七人死法看似相同,但有具屍體,卻與其他有明顯出入。”他指了指少女屍體,“其余屍體,內臟都被挖出,但這這秦蓮的肝臟,卻完整保留,通體烏黑,如果沒有猜錯,應是死於劇毒。”
  趙行取來銀針,探入查驗,果然如範小刀所說,秦興的妹妹秦蓮人死於劇毒,“看來兇手不止壹個。”
  他又仔細查探,果然,她雖然也被開膛破腹,但是其他人的都似乎被動物利爪剖開,而她的傷口,很明顯是刀傷,而且,他們內臟雖被掏空,可是斷肉、碎肉,切口都很整齊,與其他人不同。
  範小刀道:“這件事,先別告訴秦興。”
  “我們暫認定是兩個案子,不過,兇手挖走內臟,是為什麽?”
  收集?吃?還是獵奇行為?
  現在還無法斷定。
  不過,有壹點可以斷定,兇手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殺戮還在繼續。
  範小刀道:“兇手依然潛伏在城中,而且伺機動手,只是他會什麽時候動手呢?”
  “九月十七!”
  “今天?”
  趙行道,“我查看了壹下死者遇害的日期,初壹、初三、初五、初七、十壹、十二、十三。除了秦蓮是九月十二,其余人死的日期,都是素數。如果兇手犯罪要繼續犯罪的話,應該是今夜!”
  “兇手為何會如此選擇?而且是隨機殺人?”
  “這些年來,我遇到的幾乎所有的案子,都是有動機的。像是這種連環殺手,其行動目的背後,也都隱藏著壹個深層邏輯。希望我的猜測錯了,否則,今天又要有個受害者,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從停屍間出來,看守人給每人遞上壹杯酸梅湯,又用茱萸葉給二人身上掃了掃,意思是祛除身上沾染的陰晦之氣,“望兩位大人能早日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
  範小刀問,“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
  看守人道:“最近壹到晚上,附近的野貓出沒,比往常頻繁了許多。”又低聲道,“聽說,殺害這些人的兇手,不是人!”
  “哦?”範小刀見他似乎知道什麽隱情,問,“何以見得?”
  “我昨天跟人喝酒,他們說那乞丐在街頭被害的那夜,城中的打更人劉老六,正在附近打更,見過那兇手,說是貓面人身的怪物,他差點被嚇掉了魂。現在城內也有人流傳,說是野貓成精殺人。”
  範小刀問秦興,“可曾聽那打更人報案?”
  秦興搖了搖頭,道,“沒有。”
  這個線索如果是真的,那麽打更人劉老六,可能是其中壹起兇案的目擊者,查案這種事,從來不會按計劃進行,因為永遠不會有按部就班的程序,而是根據線索隨機應變。
  查案,要的不是多聰明,不是多會推理,而是經驗、閱歷和博學的知識,是細心、是恒心、是鍥而不舍永不放棄的精神。很多案子,哪怕只有壹點蛛絲馬跡,只要窮追不舍,或許會有突破。可是,更多時候,做了壹堆無用功。每年六扇門都積攢了大量懸而未決的案子。
  “去問劉老六!”
  秦興帶二人來到懷明坊更鋪,從李總甲那邊得知,劉老六請了假,已經幾日沒來更鋪了。
  趙行道:“那就去家裏。”
  劉老六是個老光棍,住在城南觀音廟南的壹個茅屋中,在城內也沒什麽親戚,唯壹的愛好就是喝酒。總甲帶三人前去,只見茅屋破敗不堪,沒有院子,門口有個露天竈臺,上面滿是灰塵,顯然很久沒有動過火。
  門口拴著壹只瘦骨嶙峋的老黃狗,看到眾人,犬吠不止。
  屋門緊閉。
  總甲上前敲門,叫了許久,李滿也沒有反應。
  眾人正要離開時,忽然聽到茅草屋內傳來叮鈴咣當的聲音,秦興上前,抽出刀,撥開門栓,推門而入。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壹個中年人,蜷縮在床上,渾身顫抖,看到眾人,受到驚嚇,喊道:“不要殺我!”
  總甲道:“老六,這幾位是京城來的總長,有幾句話要問妳。”
  劉老六喊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不要殺我!”
  他仿佛受到了驚嚇,此刻已經神誌不清。
  範小刀來到他床前,問道:“劉老六,我們是京城六扇門的捕快,來調查近日來城內的幾起兇殺案,七月十壹日,也就是六天前,妳在懷明坊打更,有個乞丐被殺害,可有見過什麽不尋常之事?”
  劉老六道:“殺人啦,都是血!”
  “可見過兇手模樣?”
  劉老六道:“是貓妖!對,是貓妖,跟牛犢子那麽大。不對,像是個人!”
  總甲道:“老六,想清楚再說,別胡說八道!”
  劉老六指著總甲,“是妳,就是妳殺的!”
  總甲氣得大罵道,“妳個狗東西,胡說什麽!兩位大人,這個家夥瘋了!”
  劉老六口中說著胡話,範小刀嘗試了幾次,對方根本不理會,滿口胡言亂語,看上去依舊壹無所獲,只得作罷,“給他找個大夫,開幾副安神的藥,等他情緒穩定了,再來問話。”
  壹無所獲。
  兩人決定分頭行動,去案發現場及受害人家中走訪。
  雖然卷宗中也有記錄,可是大多都是秦興下面的捕快代勞,很多都是敷衍了事。
  範小刀分到了富商、僧人、乞丐,由懷明坊的總甲帶路,趙行和秦興壹組,去調查其余人。
  範小刀和李總甲,先來到了富商家。
  家中死了主人,宅門口掛著兩挑白幡。
  由於案子沒告破,屍體還存放在義莊,家人也沒有出殯。他遇害最早,已過去半個多月,家中那種壓抑的氣氛,沒有那麽濃烈,全家戴孝,家丁、奴婢各忙各的,夫人是未亡人,沒有出面,由管事出門接待。
  富商是在書房遇害的。
  來到現場,所有門窗都是貼上了六扇門的封條。
  管事回憶道,“那天老爺出門喝酒,回來時已是二更天,夫人睡覺淺,為了不打擾夫人,他去書房就寢,我熬了壹碗醒酒湯,老爺喝了之後就睡下了,誰料……咳!”
  想起那日慘狀,管事也壹臉哀容。
  “那夜我就躺在隔壁,發生這種事情,我卻沒有察覺!”
  範小刀四處察看,兇手是破門而入,門栓之上,有壹道細細的痕跡,應該是某種尖銳的東西撥開門栓。床上有壹小攤血,地上有壹大灘血跡,應該是趁受害者睡熟之時,壹擊斃命,又拖到了地上,開膛破腹,挖出了眼睛和內臟。
  沒有打鬥和反抗的痕跡,也沒有丟失財物。
  所有的受害者都相同,那麽眼睛和內臟,去哪裏了?
  範小刀道:“管家,妳好好回憶壹下,出事前壹個月,妳們老爺的行蹤、出行記錄和訪客記錄。”
  管事道:“平日裏我照顧老爺,他的所有行程,我都有記錄的。”
  管事轉身出去,不多久,拿回來壹本小冊子,範小刀謄抄了壹份。受害者是城內的大富商,每日行程安排的也很滿,吃飯、應酬、參加活動,開會、收租、談生意,幾乎馬不停蹄,要從這些行程中查出端倪,工作量不小。
  範小刀又問,“出事那夜,妳們沒聽到什麽?”
  管事道:“我們聞到了壹股腐臭的味道。”
  “腐臭味?”
  “是的,那種味道,奇臭無比,我這輩子就聞過壹次,不會忘,聞到味道之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連夫人睡覺這麽淺的人,都壹覺到天亮!”
  範小刀提筆記了下來,“腐臭味?迷藥?”
  又問了壹些細節,兩人告辭,前往清涼寺,第二個受害人的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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