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橫斷刀

　　壹直以來，夜雨樓行事都是打著太平公主的旗號，無論是遍及全國的生意，還是江湖上對各大門派的兼並，甚至範、趙二人殺了余人之後，兩人被派到了江南，為了平息太平公主的怒火，太子朱延將夜雨樓納入到了雙壹流門派，從而讓夜雨樓在短時間內迅速崛起。
　　範小刀壹直以為這是太平公主和朱延的壹場政治博弈，今日聽到李軼的壹番話，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不過都是借口！也難怪，沒有六扇門和江湖司的支持，夜雨樓能這麽快的崛起，幾乎占據了江湖上的半壁江山，連執武林牛首的少林、武當都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夜雨樓覆滅之後，朝廷急著收復夜雨樓的勢力，而李軼則在自己幫助下，逃離了京城。才不過兩個月，又卷土重來，還帶著天梁幫的人前來，若真如李軼所說，整個夜雨樓的實力，絕不僅止於此！
　　範小刀問，“妳找我有何貴幹？”
　　李軼笑道：“當然是正事兒，難道妳以為是想跟妳重溫舊情嗎？”
　　範小刀：“我……”
　　李軼皺眉道：“妳個渣男！”
　　範小刀無語，“我什麽也沒說吧？”
　　李軼噗嗤壹笑，原本有些慍色的臉，宛若桃花盛開，“逗妳的！妳現在是我師姐的人，試問這個天下，有哪個女人敢跟紅綃女搶男人？”
　　這話雖然這麽說，但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李軼壹本正經道：“我是來代表太子殿下，跟妳做個交易！”
　　朱延的交易？
　　他現在被皇帝禁足在太子府，身邊的幾個幕僚，在聖典之後，早已被打散，以前還有宗人府、六扇門的人可以調用，現在諸位大臣們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跟太子殿下沾上什麽關系，甚至宮裏有風聲說，陛下準備廢掉太子，只是壹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帝就兩個兒子，壹個是太子，壹個是範小刀。
　　範小刀現在已經被通緝，現在的太子也朝不保夕，又能折騰起什麽風浪。
　　只是，以範小刀對朱延的了解，他絕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之人。
　　李軼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道：“妳想查清當年棲鳳閣案的真相，太子殿下想知道西苑的真相，大家目標雖然不同，但是行動上卻有高度壹致。”
　　範小刀望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李軼繼續道：“下午，陛下要去定國寺燒香，到時候殿下也會隨行，妳負責潛入宮中，去離火殿查證我的話，如果能確定那壹位的身份的話，還請把他救出來，到時候，會有人接應妳。”她取出壹個煙花，遞給範小刀，“如果成功之後，以煙花為信，我們的人會立即行動。”
　　“妳們的人？”
　　李軼道：“京城內有夜雨樓四百死士，早已埋伏於定國寺四周，還有京城外許將軍十萬兵馬。”
　　範小刀驚道：“許虎的大軍擅自離營，來了京城？”
　　李軼笑道：“那得多虧了妳。”
　　為了追殺範小刀，朝廷下令許虎可以調動兵馬，這也給了許虎可乘之機，明面上緝拿朝廷欽犯，暗中則將兵馬埋伏在京城外。可是，即便如此，京城內有邱懷仁的十萬兵馬，許虎的兵馬未必能順利抵達京城。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說謊成性，她的話又有幾分為真？
　　據範小刀所知，許虎是陛下親手提拔之人，就算心生二心，也應該站隊太平公主。
　　難道太子朱延和太平公主又聯手了？
　　上壹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慘嗎？
　　就算太子朱延要兵變，最佳的選擇，應該是遠在雁門關的定北軍，而絕不會是六大營的許虎。
　　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太平公主已經派李八娘提前跟他聯系過了。
　　現在的範小刀，是兩方面都努力拉攏的人，他不屬於任何壹方勢力，但他的武力值擺在這裏，更偏向哪壹邊，哪壹邊的勝率會更高壹些。
　　範小刀道：“妳既然已經知道真相，可以直接動手，為何非要等我？”
　　李軼道：“因為我們相信妳。”
　　“這個原因說服不了我。”
　　李軼道：“其實，太子殿下對這次行動，也沒有底氣，但如果有妳，事情會變得不同。殿下托我告訴妳，無論將來如何，他始終把妳當成好朋友，好兄弟。”
　　好朋友，好兄弟。
　　經歷過兩年在京城的磨煉，朋友、兄弟，這兩個詞，已經打動不了範小刀。
　　他見慣了太多的生死，也見慣了太多的背叛。
　　只要籌碼足夠，連親爹親媽都能出賣，只要利益到位，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
　　至於太子，他雖然會對範小刀推心置腹，但也會算計於他，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有許多事，朱延壹直都瞞著他。他與太子的關系，在更多的時候，也只能算是個同路人。
　　唯壹能讓他稱之為朋友的，也就只有趙行和牛大富了。
　　範小刀又問，“李姑娘，妳說了這麽多，自己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李軼思索壹番，淡淡道：“我會成為太子妃，會輔佐太子爭奪皇位，會當上皇後。”
　　“為了這個，連夜雨樓可以犧牲？”
　　李軼斬釘截鐵道：“可以。”
　　範小刀見她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在說壹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壹般。
　　認識這麽久，範小刀從來沒有看明白過李軼，她可以為了夜雨樓的利益，跟範小刀虛與委蛇，她會聽從李覺非的命令，下令對黑風寨的人動手，也可以為了太子，犧牲掉整個夜雨樓。
　　這種復雜性的性格，讓人根本無從揣測。
　　跟範小刀交往的女子中，數她最為復雜，徐妙子就是壹個純粹地為情而生之人，她任性、刁蠻，又帶有很強的報復心，讓人覺得可憐。李紅綃則是經歷過殺戮江湖，心生厭倦，而生出壹種恬淡之心，可是李軼，她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
　　範小刀甚至覺得，她根本沒有壹個獨立的屬於自己的人格。
　　以前聽命於李覺非，壹切為了夜雨樓。
　　現在聽命於太子殿下，壹切為了朱延。
　　在她的心中沒有是非對錯，只有成敗得失。
　　範小刀又問，“我這麽做，能得到什麽好處？”
　　李軼道：“妳壹直苦苦執著的公道。”
　　壹句話，點破了範小刀心態。
　　他活了二十多年，為的不就是給死去的母親壹個公道嗎？
　　哪怕為了這個公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可是他依舊如此。
　　就如他進入六扇門壹樣，為了心中的公平和正義，跟京城中各種權貴鬥爭，到頭來卻成了壹名通緝犯。
　　不過，範小刀從未後悔過。
　　通緝犯又如何？
　　在此之前，他還是山寨寨主呢！
　　範小刀考慮良久，緩緩說出兩個字：“成交！”
　　李軼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微微壹笑，道：“我要提醒妳，離火殿就在棲鳳閣後，不過，那邊趙銓在那邊布下了天羅地網，裏面機關重重，防衛森嚴，想要進去，絕非容易之事。”
　　範小刀道：“妳不也進去了嗎？”
　　李軼道：“純屬僥幸。”
　　範小刀從來不抱僥幸心態，更不懼任何挑戰。
　　別說是天羅地網，就算是在那邊部署下壹百名鬼將，他也要闖進去壹探究竟，哪怕他知道，自己是被他們利用了，可是真相面前，他絕不會退縮。
　　李軼緩緩來到他身前，望著他手中的糖人，柔聲問，“甜嘛？”
　　範小刀把糖人遞到她手中，“送給妳了！”說罷，飄然而去。
　　李軼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伸出舌頭，舔了壹口糖人，有點甜，也有點澀。
　　……
　　城外。
　　“終於回到京城了！”
　　趙行騎著馬，望著不遠處的京城，發出了壹陣感慨。
　　在天梁城與範小刀分別之後，趙行沒有直接回京，而是奉諸葛賢余之命，壹路南下，挑戰京津冀壹帶的各路英雄，短短半個月，他大小打了三十幾架，無壹敗績，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美中不足，打下來的壹路英名，卻是以範小刀的名義。
　　太行雙俠、形意門、五行門、太初劍宮、呂梁四劍，這些都是江湖上能說得上名號的門派和人物，壹路打下來，幾乎摧枯拉朽，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唯壹能夠給他造成困擾的，是壹名叫霹靂劍的年輕劍客。
　　這個年輕人，純粹壹個劍癡，看到高明的武功，就如狗皮膏藥壹般，整整纏了他半個月。
　　潛伏、偷襲、刺殺，各種招式都用盡，仍然沒有在“範小刀”面前討到半點便宜。
　　與其他人不同，別人都是想殺“範小刀”，來獲取高額的賞金，可是這個劍癡，純粹是為了精煉劍術。他跟趙行比武，打不過時，直接棄劍認輸，十分幹脆，然後去找個地方，鉆研幾日，然後繼續找他比試。
　　不得不說，這個霹靂劍的確有武學天賦，短短半個月，他的劍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
　　只是趙行另有要務在身，在掩護範小刀入城後，才慢悠悠地回到京城。
　　那個狗皮膏，終於不糾纏自己了。
　　趙行深深松了口氣。
　　阜成門城門緊閉，只有壹側的甬道，可以出入。
　　幾日前，朝廷封鎖了城門，嚴禁任何人進出京城，但趙行不同，他身上有六扇門的文書，本就是奉命出京，如今回城復命，也沒有遇到什麽阻攔。在勘驗了身份之後，對方才予以放行。
　　壹個人影攔在了他的身前。
　　趙行看到來人，心中壹陣厭惡，眉頭緊皺，“好狗不擋路！”
　　對於丁壹，趙行跟他向來不加辭色。
　　如今他已經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無論是職務還是品秩，都比趙行要高上幾個等級，可趙行依舊沒把他放在眼中。說起來，兩人幾乎同時加入六扇門，同時成為青衣捕快，只是，丁壹的仕途，遠比趙行要順利許多。
　　尤其是離開六扇門後，更是平步青雲，現在幹到了兵馬司的統領。
　　丁壹道：“妳回來得比我想象的要晚壹些。”
　　趙行道：“丁指揮使可有吩咐，沒有的話，還請讓開，我要回六扇門復命，今兒除夕，我還要回家吃飯。”
　　丁壹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趙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有沒有誤會，我並不關心，我只是單純地討厭妳。”
　　丁壹道：“我是奉諸葛大人之命，在此等妳。”
　　諸葛？
　　不提諸葛也罷，壹提諸葛，趙行更是生氣，“妳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諸葛大人？當初若不是妳告狀，諸葛大人會被迫離開京城？”
　　丁壹再好的脾氣，看趙行如此嗆他，也有些動怒，“告狀是諸葛大人的吩咐，進公主府，也是諸葛大人的安排，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妳又有什麽資格質疑我？”
　　這句話，出乎趙行預料。
　　丁壹取出壹封信，遞給趙行，“諸葛大人現在正準備陪陛下去定國寺上香，沒空見妳，他托我給妳壹封信，妳自己看吧！”
　　趙行結果信箋，裏面確實是諸葛賢余的親筆，信的最後，還寫了“國運昌隆”四個字。六扇門有壹套獨特的暗語和標記，諸葛賢余給每個人寫信時，都會用不同的暗語，其中與趙行約定的，正是“國運昌隆”四個字。
　　這個暗語，只有諸葛賢余和當事人知曉。
　　所以從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偽造信箋的可能性。
　　畢竟，模仿別人字跡，是六扇門的四門基本功課之壹。
　　信的內容，只有短短幾句話，“今夜行動，東安門，接應小刀。”
　　東安門，正是聖典之夜，他與禁軍統領林奇發動禁軍兵變，解除了夜王朱典的實力，重新接管皇宮守衛權的地方。
　　對趙行來說，算是輕車熟路。
　　這個接應範小刀，又是什麽行動？
　　難道範小刀今夜當真闖皇宮，去驗證那皇帝的真假？
　　諸葛賢余不在，範小刀也聯系不上，唯壹能相信的，只有丁壹了。
　　“發生什麽事了？”
　　丁壹道：“範小刀回京之後，殺了東廠的陸天碩，破壞了諸葛大人的部署。陛下今夜，離開西苑，前往定國寺上香，朝廷為防止範小刀生事，京城的兵馬，已由邱懷仁將軍接管。”
　　“我爹呢？”
　　“趙次輔和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都會陪同陛下前往定國寺。”
　　看似極平常的部署，趙行卻嗅到了壹絲不尋常。
　　“諸葛大人是什麽意思？”
　　丁壹道：“我們是六扇門，負責協助邱將軍維護京城治安，現在事態不明，真假莫辨，壹切以範小刀的行動為準。”
　　從名義上，六扇門是效忠皇帝的。
　　諸葛賢余也是皇帝和趙銓親手提拔起來的，如果單論利益，他們才是利益的共同體，就算真如傳言那般，當今陛下有問題，諸葛賢余也沒有背叛他們的道理，相反，只有維護好這個利益，他才能在這個權力遊戲中如魚得水。
　　趙行道：“知道了！”
　　丁壹見他已經表態，微壹躬身，也未多言，消失在趙行眼前。
　　趙行有些糾結。
　　從情理上講，趙行是支持範小刀的。他們二人並肩作戰，出生入死，早已培養出牢不可摧的友誼。但是，從法理上講，無論是範小刀，還是諸葛賢余，他們的行為相當於謀反。
　　這對從小接受“君臣天地師”這壹套行為準則的趙行來說，是壹種背叛，與他加入六扇門的初衷，也並不壹致。
　　壹旦發動，這件事的後果，不弱於兩個月之前的皇帝聖典，甚至猶為過之。
　　可是如果皇帝真的是假的，那麽所有的效忠、整個朝廷的制度建設，從根本上來說，都是非法的。
　　諸葛賢余說地很清楚，壹切以範小刀的行動結果準則。
　　趙行是相信範小刀的。
　　這小子雖然有些魯莽，但是直覺卻是準的可怕，這壹點，在以前他們合作過的案子中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範小刀是重情義之人，所以相比於丁壹，他與範小刀更合得來。
　　他身上那股軸勁，那股越挫越勇的執著，也是吸引趙行的原因。
　　有些時候，他有些羨慕範小刀，他就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活，為什麽而戰。
　　不知覺間，趙行來到了六扇門前。
　　門口的老宋看到趙行，也過來打招呼，“趙提司，有些日子沒見了。”
　　趙行問，“今日除夕，怎麽沒回家過年？”
　　老宋道：“今天陛下去定國寺燒香，咱們六扇門的人，基本上都在出任務，總得留下看門的不是？再說了，我老光棍壹個，回家過年和在這裏過年，也沒什麽區別。”說著，他轉身回偏房，拎著兩斤臘肉，壹尾魚出來，“這是咱們今年的年終福利，還有五百文的利是，都在這裏了。我尋思著，妳若不來，我給妳送到府上去呢！”
　　趙行道：“妳留著自己用便是。”
　　老宋道：“雖然妳家不缺這個，但好歹也是衙門發的。對了，不光是妳，連許仵作也都有，我下午已經送到家去了。對了，最近壹段時間，沒看到範提司啊，他到底犯什麽事兒了？”
　　許仵作已經死了，但是家裏還有妻兒，諸葛賢余沒有忘記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
　　至於範小刀，老宋終究是壹個門子，對其中發生的事，也不甚了解，趙行苦笑壹聲，“沒什麽，妳別瞎打聽，也別亂傳！”
　　老宋嘆了口氣，“當初，小老兒這個門子，差點被楊得水給革了，還是小範大人給說情，把我留下來的。好好壹個年輕人，怎麽就成了通緝犯了呢！”
　　趙行又問，“那妳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老宋道：“當然是好人了！我可不管別人怎麽說，他幫了我，這個情，我念壹輩子的好！”
　　趙行笑了笑，“有妳這句話，小刀聽了也應該欣慰。”
　　遠處傳來壹個熟悉的聲音：“趙行！”
　　牛大富抱著壹個木匣，氣喘籲籲的來到了他面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宋見狀，知趣道，“妳們先聊，我回屋裏烤會兒火！”
　　牛大富與趙行回到了六扇門。
　　六扇門內，沒什麽人。
　　出任務的出任務，不出任務的，也都回家過年了。
　　趙行問，“妳怎麽來了，怎得沒出任務？”
　　牛大富道，“就我這樣幾斤幾兩，去了也只會添亂。我聽丁壹說，妳入城了，去東安門那邊等了妳半晌，不見妳過來，尋思著妳應該回六扇門，又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趙行註意到牛大富的木匣，“這是什麽？”
　　牛大富將木匣拋給了趙行，“送妳的！”
　　趙行接住，木匣有些重，放在石桌上，打開壹看，只見壹柄古樸的長刀，安靜的躺在了木匣之中，趙行看到長刀的第壹眼，體內的真氣便開始翻湧，仿佛是壹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刀是？”
　　牛大富道：“當初在定國寺，小仙不是折斷了妳的刀嘛，她答應妳送壹把刀給妳，本來讓小刀轉交妳的，可是他臨時有事，來不了，小仙說這把刀對妳很重要，非要讓我給妳送過來。”
　　趙行幾乎忘記了此事。
　　當初從神殿出來後，他曾經試探鐘小仙的武功，結果自己壹招都沒接住，就被折斷了佩刀，當初，鐘小仙確實說過這麽壹句話，本來還以為她是隨口壹說，沒想到到現在還記得。
　　趙行握住刀柄，整個人為之壹震。
　　他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湧入長刀之上，在刀體之間流動，長刀上登時變得通體烏黑，就如有了靈性壹般，真氣在刀體內運轉壹圈之後，又返回趙行之時，他察覺到了壹絲異樣。
　　在神殿時，趙行領悟到了當年理宗皇帝創立的橫斷刀法，從此之後，武道壹日萬裏，壹年不到，從壹名江湖好手，變成了江湖上的頂尖絕世高手，就連李覺非都被他斬落刀下。
　　可是，這套刀法，卻也有個弊端。
　　廢刀！
　　那每次全力施展橫斷刀法時，他手中的兵刃，都會承受不住他真氣的力量，不是碎裂，就是折斷，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全部內力，所以施展出來的刀法也大打折扣，他也曾試過其他寶刀，可是每次的下場都有壹樣。
　　所以，幹脆就用六扇門的制式長刀。
　　範小刀手中有驚鴻劍，可是那把劍，是金陵李家之物，配合李家劍法，或有增益，在趙行手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當握住這壹把刀時，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不但沒有破碎，還能將他體內真氣進行淬煉，以數倍之力，返回他體內。
　　這把刀，天生就是為他準備的。
　　趙行問，“這把刀，可有什麽名堂？”
　　牛大富笑了笑，“這把刀，是當年理宗皇帝的佩刀，叫橫斷刀。二百年來，壹直都藏在神殿之中。不久前，我陪著小仙重入神殿，說服我爹，將這把刀取了出來，對了，當年理宗皇帝外姓趙，妳也姓趙，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趙行道：“皇家之事，還是不要胡說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