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老子大不易

　　楊帆跟做賊似的躥進房間，閃目觀瞧，但見廳中空空，並無壹道人影。
　　楊帆趕緊回身掩好房門，墊步擰腰，壹個箭步躥進臥房，身子剛壹閃過屏風，兩眼便是壹直。
　　麻姑獻壽的青銅燈樹映得滿室通明，小蠻早已躺在榻上，錦衾齊胸，只露出兩痕雪白圓潤的香肩，肩頭有細細的壹道紅繩，敢情只穿了壹個肚兜。
　　驀然看見楊帆做賊似的闖進來，小蠻頓時張著壹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哈哈！知我者，小蠻也！到底是青梅竹馬壹起長大的，阿奴就沒有這般自覺！”
　　楊帆見狀心花怒放，笑言道：“娘子當真識情知趣，原來早已在此等我了！”
　　楊帆話音剛落，從錦衾中便“嗖”地鉆出壹顆小腦袋，驚訝地看著楊帆，奶聲奶氣地道：“爹爹！”
　　楊帆伸向錦衾的手驀然滯在空中，愕然道：“思蓉？”
　　緊接著從小蠻身子另壹側又嗖地鉆出壹顆小腦袋，驚訝地道：“疊疊！”然後他就咧開嘴巴，開心地笑起來：“疊疊也來，捉迷常！”
　　“啊？”楊帆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壹口塞下兩顆雞蛋，他吃吃地道：“妳……妳們這兩個小家夥怎麽在這兒？”
　　楊念祖沒心沒肺地笑，咧著大嘴道：“聽娘親講故事，捉迷常。”
　　楊帆頹然耷拉下腦袋，小蠻瞧見楊帆的神情變化，忽然“撲哧”壹笑，眼波盈盈地向他壹橫，頰上泛起兩抹嬌羞的紅暈，那種嫵媚的少婦美姿，再襯著那雪嫩粉膩的肌膚，當真是春色無邊。
　　思蓉瞪著壹雙大眼睛，很警惕地看著楊帆道：“爹爹來幹嗎呀？”
　　楊帆吃吃地道：“我……天色不早了，我來睡覺啊！”
　　“不要，娘親要陪我睡！”
　　思蓉馬上抱住了小蠻的脖子，另壹邊的念祖見狀，忙也撲上去抱住小蠻，驕傲地揚起下巴，向楊帆宣示著他們的領土主權。
　　楊帆很沒底氣地向壹雙兒女解釋：“可我……本來就是睡在這兒的呀。妳們兩個小淘氣，不是壹直跟奶娘睡的麽？”
　　思蓉鄙夷地瞥了他壹眼，傲嬌地揚起頭道：“人家早就斷奶了。”
　　“嗯！斷奶了！”念祖用力地點頭。
　　楊帆苦笑壹聲，在榻邊坐下來，努力地想了想，決心通過談判來解決領土爭端。他諄諄善誘地道：“阿爹應該和阿娘壹塊兒睡覺的，本來以前就是的。後來呢，爹爹出門去打仗，阿娘才把妳們接過來，現在爹爹回來了，妳們就應該回去跟奶娘睡了！”
　　思蓉烏溜溜的大眼睛壹轉，疑惑地道：“妳騙人！我怎麽不知道？”
　　楊帆道：“那時妳們兩個還小，當然不記得了。”
　　思蓉想了想，又把小蠻的脖子抱緊了些，撒嬌道：“我不管，反正人家就要跟娘親壹起睡！”
　　念祖跟屁蟲似的嚷著響應：“我也是！我也是！”
　　楊帆低聲下氣地哄道：“妳們兩個要乖喔，妳們聽話，明天爹爹就帶妳們去南市玩，給妳們買好多好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念祖吞了口口水，看向思蓉，思蓉瞪了他壹眼道：“大笨蛋，娘親也可以給咱們買啊！”
　　念祖恍然大悟，馬上表明立場：“我不換！”
　　眼見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楊帆瞪起眼睛，兇巴巴地道：“妳們敢不聽話，信不信老子把妳的屁股打兩瓣？”
　　念祖指著他嘎嘎大樂：“疊疊是大笨蛋，屁屁本來就兩瓣嘛！”
　　楊帆泄氣不已，壹直笑看父子鬥法的小蠻忍住笑道：“好啦好啦，蓉蓉乖，小寶也乖，爹爹回來了，要跟娘親說點悄悄話，妳們兩個小淘氣今晚和奶娘睡，要不然的話，爹爹壹生氣，明天又要走了。”
　　楊思蓉和楊念祖聞言大喜道：“好啊好啊，那讓爹爹走吧！”
　　楊帆聽得好不傷心：“我這爹當得……也太失敗了吧？”
　　小蠻幽怨地瞟了他壹眼，半真半假地道：“看吧，整天不著家，連閨女和兒子都跟妳不親了！”
　　楊帆嘆了口氣，本來只是假意傷心的，這時心中真的生起了幾分傷感。他輕輕摸了摸念祖的“茶壺蓋”，感傷地道：“是啊，爹爹以前陪妳們的時間太少了，以後，爹爹壹定要多陪陪妳們。”
　　思蓉可沒有被老爹的“花言巧語”所蒙騙，依舊很警惕地重申道：“那我們也要跟娘親壹起睡。”
　　念祖見老爹壹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卻不禁同情心大起，於是很大度地揮揮手，指著自己身子內側靠墻的位置道：“那……讓疊疊睡……裏邊好啦！”
　　楊帆聽得忍俊不禁，看著壹雙可愛的兒女，想跟小蠻親熱壹番的念頭不覺就淡了，何必非要他們離開呢，壹家人睡在壹起也好，摟著壹雙兒女，跟他們說說話，吹吹自己在戰場上如何威風的牛皮，看著他們安然入睡，那也是壹種溫馨的幸福。
　　色狼被感化為慈父了，他正要答應下來，屏風上忽然輕叩了幾聲，楊帆壹扭頭，就見壹條婉約的人影正站在外面，隨即外面傳來阿奴的聲音：“咳！小蠻姐姐？”
　　“啊，妹妹來了！”小蠻連忙翻身坐起，從榻邊取過衣服穿上，下榻相迎。
　　楊帆望著姍姍走入的阿奴，愕然道：“妳怎麽進來的？”
　　阿奴向他眨眨眼道：“走進來的唄。”
　　楊帆頓時語塞，心中拼命地回想：“我方才忘了閂門麽？”
　　阿奴沒再理他的糗樣，而是轉向小蠻，笑吟吟地道：“好久沒看到思蓉和念祖了，怪想他們的，我想今晚讓他們去我那兒睡，可好麽？”
　　小蠻俏臉壹紅，含含糊糊地答應壹聲，也不知在喉間究竟咕噥了些什麽。
　　思蓉和念祖對楊帆已經有些陌生了，跟這位當初曾經很親近的姨姨自然也沒有太多感覺，馬上嚷著他們要陪娘親睡覺。
　　阿奴眼珠壹轉，笑瞇瞇地道：“這樣啊，姨姨從北方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壹頭山鷹，好威武的，要是訓練好了，出門的時候往肩頭壹站，那才威風，誰想去看看？”
　　楊念祖馬上光著屁股從被窩裏爬出來，向阿奴姨姨舉手投降了：“我去！我去，我去陪姨姨呼呼！”
　　思蓉也有些意動，只是咬著薄薄的櫻唇還在猶豫。阿奴又道：“姨姨還帶回來壹只小貍貓，剛斷奶的，小小的好可愛，壹走道就摔跤，毛發壹道黑壹道黃的，像只可愛的小老虎，有沒有人想看呢？”
　　思蓉壹聽，頓時兩眼放光，家裏那只“長面羅漢”被桃梅和三姐兒餵得圓滾滾胖乎乎的，連墻都爬不動了，思蓉平時見了稀罕得緊，可是小蠻擔心大貓撓傷了她，從不準她過於靠近，如今壹聽有只更可愛的小貓咪，哪還招架的住。
　　兩個小搗蛋在阿奴的誘惑下，很爽快地讓娘親幫他們穿好了衣服，靴子還沒穿好就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上，拉著阿奴的手要去她的住處。小蠻臉蛋羞紅，有些不甚自在地送了阿奴離開，回轉房內，便沒好氣地乜了楊帆壹眼，嬌嗔道：“還不關門？”
　　楊帆如奉綸音，趕緊回身閂好房門，暗自嘀咕道：“我明明記得是閂上了呀，究竟閂沒閂呢？”
　　回過身來，室中空空，小蠻已經先回了臥房，楊帆不禁嘿嘿壹笑，他知道阿奴必是聽說兩個孩子習慣讓母親陪他們睡覺，所以特意過來解圍的，這大概是對小蠻整整壹下午都陪著她，極盡體貼關懷的回報吧。
　　阿奴投桃報李，那我是桃還是李呢？楊帆想著繞過屏風，乍壹入眼，便見壹只桃子，壹只水蜜桃，壹只圓潤、挺翹、豐盈、飽滿，籠在壹件緋色薄紗般的褻褲內，媚得驚心動魄的水蜜桃。
　　“去！壹邊兒去！”
　　楊帆的大手剛剛急色地挨上去，感觸到那壹抹綿軟、彈性、香滑、粉膩的感覺，就被小蠻壹巴掌打落了。
　　楊帆幽怨道：“這麽久不見，怎麽對我竟這般冷淡？”
　　小蠻頭也沒回，只是嬌嗔道：“都怪妳，人家這回壹定要被阿奴取笑了。”
　　楊帆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呀，有什麽大不了的，男歡女愛，天經地義。”
　　小蠻氣鼓鼓地道：“反正……人家好沒面皮！”
　　楊帆勸道：“哎呀，妳想多了，阿奴會取笑妳嗎，頂多是和妳開開玩笑。她要真的取笑妳，下回我就讓妳看她的笑話！”
　　“哼！”這壹聲，嬌滴滴中便有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楊帆見勢不妙，趕緊貼上去攬住她的纖腰，在她耳邊柔聲道：“妞妞，我的好妞妞，不要怪我了好不好，我還不是因為太想妳了？”
　　楊帆喚她妞妞，這是小蠻永遠無法抗拒的武器，在楊帆喚出第壹聲的時候，小蠻繃緊的嬌軀便恢復了它婀娜柔美的曲線。
　　於是，半推半就地，壹只晶瑩玉潤的小白羊兒便呈現在明燭之下，鴛鴦戲水的錦衾上，兩瓣粉臀似那剝了皮的雞蛋似的，瑩瑩潤潤、顫顫巍巍地躍現出來……
　　夫妻間的恩愛，在不同的年齡段，有著不同的表達形式，他和她，正年輕。於是，這個春夜，小蠻這朵閨閣中的嬌花，便飽經了雨露灌溉，甜美的呻吟聲如壹首最動聽的音樂，纏纏繞繞地回蕩了半宿……
　　……
　　清晨，折騰了大半宿的楊帆居然拎著那口鐸鞘，精神奕奕地出現在花樹下，劍風颯颯、電光閃爍地練起武來，真不知道他的精力怎麽跟牲口似的這麽旺盛。
　　思蓉自己走路還不是很利索，懷裏偏偏抱了壹只小貓兒，搖搖晃晃地跑過來，後面屁顛屁顛地追著念祖，忽然看見楊帆劍風颯颯地在樹下舞劍，兩個孩子登時站住腳步，訝然瞪大了眼睛。
　　楊帆已經看到他們過來了，為了在自家寶貝面前樹立形象，楊帆更是打足了精神，躥高伏低，兔起鶻落、劍似流星，威風凜凜，最後壹個極帥氣的收劍式收住身形，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孩子：“怎麽樣，爹爹的武功厲害吧？”
　　思蓉好奇地問道：“爹爹會胸口碎大石嗎？”
　　楊帆壹楞，怔道：“不會！”
　　念祖問道：“疊疊會吞劍嗎？”
　　楊帆道：“不會……”
　　思蓉又問：“會鐵槍頂喉麽？”
　　楊帆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會……”
　　念祖問道：“會金槍不倒嗎？”
　　楊帆滿頭黑線：“不會……”
　　兩個孩子不屑地撇撇嘴，思蓉拍拍小貓的腦袋，傲驕地道：“小咪，小寶，我們走！”
　　楊帆望著他們蹣跚的背影，橫劍當胸，欲哭而淚：“當老子……大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