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注册新用户 关闭

找回密码

手机用户推荐选择

下载杏吧APP 看片更便捷

醉枕江山

月關

歷史軍事

嶺南,韶州東北二十余裏處,有壹座無名山谷,山谷四面環山,就連唯壹的出口,那條狹窄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八百七十七章 素來彪悍李家女

醉枕江山 by 月關

2025-3-10 20:30

  楊帆從刑部出來的時候,天上又下起了淋漓小雨。任威遞過蓑衣,又為他牽過馬匹,楊帆扳鞍認鐙,坐定身子,向陳東拱了拱手。
  陳東含笑還禮,目送楊帆策馬遠去,這才轉過身,壹撩袍襟,很瀟灑地邁過了門檻。身邊的長隨為他撐著油紙傘,亦步亦趨地隨他邁進了雨幕。
  出了宮城範圍,便不再是平坦的青石板路了,昨夜下過壹場大雨,清晨各色行人、車輛馬匹的行走,弄得原本平整的街道溝溝壑壑,交叉縱橫,十分泥濘。尤其是天津橋頭這壹側,文官的牛車馬車、武官的馬匹,踩得地面成了壹攤稀泥。
  楊帆放緩馬速,踩著泥濘的地面走上橋頭的時候,碗口大的馬蹄上全是黃泥,隨著“咯噔咯噔”的馬蹄聲,壹攤攤黃泥從馬蹄上脫落,整個橋頭也是壹片骯臟。
  細雨紛紛,街頭行人依舊不減,定鼎大街是洛陽最繁華也是最主要的壹條街道,除非天上下冰雹,否則別想這兒會有清凈的時候。
  楊帆過了天津橋,沿長街壹路下去,路過擇善坊,馬上就要趕到自己所居的福善坊時,街頭忽然壹陣騷動,隱有叫罵呵斥聲傳來,楊帆聞聲而止,勒馬看去,就見壹個白凈面皮、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正從坊中急急逃出來。
  這人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兩腳在泥濘中跋涉著,定睛看去,竟是光著腳的,瞧他明明是壹副士子文人打扮,也不知出了什麽事情,竟然這般狼狽。
  楊帆微微壹訝的時候,後面又有壹群人追出來,當中壹個翠衣少婦,發飾服裝皆作婦人打扮,看模樣有十七八歲年紀,容貌俏麗,只是眉梢吊起,隱隱帶著幾分兇悍之氣。
  這長街被雨水壹泡,泥濘不堪,如今街上行人雖多卻鮮有女子,這個滿頭珠翠、衣飾華麗的少婦卻不管不顧,為了追趕前邊逃命的青年,壹手提著裙裾,撒開雙腿踩得黃泥四濺。
  眼見前面那青年逃上大街,更加不易追趕,那俏麗少婦情急之下奮力壹甩,壹件黑乎乎的東西便飛上了半空,正向楊帆當面砸來,楊帆駐馬不動,任威驅馬上前壹步,連鞘的長刀向那“暗器”壹拍,“吧唧”壹聲落地,卻是壹只木屐。
  任威看看那鞋,再看看自己沾滿了黃泥的刀鞘,壹時哭笑不得。再看那美貌少婦,光著壹雙腳丫幾個箭步就追上了那青年,壹個虎撲把他撲倒在泥地上,雙臂掄開,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就是壹頓耳光。
  那青年被少婦騎在身上,左支右絀竟然招架不住,壹連挨了好幾個耳光,忍不住哭叫道:“我是妳的丈夫,妳竟敢如此對我?”
  那少婦騎在他身上,猶自連扇帶撓,大罵道:“我父不日即將成為皇太子,我就是當朝公主,妳安敢如此欺我?”
  楊帆聽了這話暗吃壹驚,仔細再看,恰好那俏麗少婦揮掌猛摑,泥點濺到臉上,伸出掌背擦了壹下,蹭出幾道泥痕,不掩其秀麗,反增幾分俏皮。楊帆看著面熟,心中暗想:“我見過她,這是廬陵王第幾女來著?啊!是了,這是義安郡主!”
  義安郡主李馨雨又追又打,氣喘籲籲,也是有些累了,眼見府上家人已經追來,便喝道:“壹群廢物!過來,把他給我綁了。”
  義安郡主既得了郡主封號,便有府第、儀仗和俸祿,還有壹群郡主府的屬官,如廳上判事、僚吏隨員、閹人宮娥等等,只是限於規制級別,沒有長史壹類的設置。
  她此時已與裴巽成親近兩個月,住在自己的郡主府上,除了壹個丈夫,府上所有人統統都是她的陪嫁,這些人自然只聽她的吩咐。當下就有兩個力大的仆從過來,解下腰帶,把裴巽綁了個結結實實。
  義安郡主戟指裴巽,怒不可遏地道:“妳好生下賤,與本郡主成親不足兩月,便私蓄外寵,視我如無物,今日不好生整治妳壹番,妳不曉得我的厲害!”
  裴巽不服,大聲抗辯道:“那女子本是我的侍婢,早有肌膚之親,只因與妳成親,才將她送出,另置宅第安置,可不是與妳成親後才蓄養的外寵。”
  義安郡主李馨雨又是壹記耳光重重摑在他的臉上,叱罵道:“還敢搶白!妳既做了我的丈夫,還與她藕斷絲連不清不楚,難道還有理了?”
  義安郡主說罷,扭頭喝問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奴才,執刑之人還未趕上來麽?”
  裴巽大驚,掙紮道:“行刑!行什麽刑?妳要把青芽怎麽樣?”
  想來那青芽就是他外寵的名字了,他今日誑稱訪友,跑去與那外寵溫存,不知義安郡主怎麽得了消息,竟然領人打上門去,裴巽慌慌張張便逃,還不知道義安郡主竟要對那女子不利。
  義安郡主聽了只是冷笑不語。過了片刻,就見四個身著內宦衣裳的閹人急匆匆趕來,向義安郡主彎腰行禮。義安郡主厲聲道:“可已懲治了那個賤婢?”
  其中壹個閹人躬身答道:“遵郡主吩咐,已經割了那女子的鼻子和舌頭,請郡主驗過!”說著從袖中取出壹個布包,打開來裏面赫然是血淋淋的兩塊東西。
  裴巽“啊”的壹聲大叫,淚如雨下,怒視著義安郡主,咬牙切齒地道:“妳這狠毒婦人,妒心奇重、手段殘忍,妳也配為天皇貴胄!”
  義安郡主冷笑道:“妳還要誹謗君父嗎?是不是想要妳壹家人都跟著倒黴?”
  裴巽心中壹凜,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卻是不敢再罵。義安郡主冷哼壹聲,揚起下巴,傲然道:“不要以為妳是我的丈夫,我就不敢整治妳!如今只是對妳小作懲戒,來日再發現妳有對不住我的地方,我就閹了妳!”
  義安郡主壹把拍落那閹人手中血淋淋的舌頭和鼻子,又道:“去,把他的頭發給我削下來。”
  “啊?”
  那閹人壹聽大驚,叫他懲治壹個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女人可行,眼前這人畢竟是郡主的丈夫,哪能如此欺辱。再者,裴家也是大門大戶,裴家不敢把義安郡主怎麽樣,可他要是真敢遵照郡主之命行事,裴家想整治他壹個下人還是容易的。
  壹眾內宦閹人不敢動手,僚屬吏員也紛紛上前解勸,義安郡主看他們不敢動手,便從壹名侍衛腰間拔出刀來,親自走上去,打散裴巽的發髻,揪住他的頭發,壹面咬牙切齒地往下割,壹面道:“今日本郡主就以發代首,給妳壹個小小教訓,今後再敢負我,決不饒妳!”
  裴巽雙手被負,兩個力大的仆從把他牢牢按住掙紮不得,只能任由李馨雨割發,滿街百姓冒雨觀看,對這個不幸娶了皇家女兒的可憐蟲紛紛報以同情的目光。裴巽仰天悲嘆,號啕大哭道:“我裴巽上輩子作了什麽孽,竟娶了壹個這樣野蠻無禮的女子為妻!”
  楊帆眼見這位郡主鬧得實在不像話,尤其是她株連無辜,命人割下裴巽外寵的鼻子和舌頭,這般舉動更令楊帆厭惡,便向任威打個手勢,任威見狀立即策馬上前,高聲喝道:“住手!”
  義安郡主妒火中燒,哪肯理會是誰喝止,只管繼續割發,任威見狀,只得飄身下馬,上前阻攔道:“郡主請住手!”
  李馨雨自幼長於深山,自從知道父親將成為皇太子,而她將成為當朝公主後,那種暴發戶心態壹時間讓她驕橫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她此刻心中唯壹畏懼者只有武氏,壹見這人竟敢上前阻攔,不知對方來頭,便住了手,問道:“妳是何人?”
  這時裴巽的頭發已被割得長壹綹短壹綹,仿佛狗啃的壹般。也不知他情緒上受了多大的刺激,這時只是仰著臉看天,任那細雨飄拂在臉上,淚水滾滾,壹動不動。
  任威道:“臣任威,只是糾風察非處置使麾下壹員小校,郡主以妻淩夫,又是在長街之上,實在有傷風化。便是臣也看不下去了,還請郡主息怒吧,既是家事,縱然尊夫有何不妥,稟明公婆做主也就是了。”
  義安郡主聽說不是姓武的,又是個從未聽說過的什麽糾風察非處置使,不禁冷笑道:“皇家私事,什麽時候阿貓阿狗都能跑出來多嘴了,妳滾到壹邊兒去!”
  楊帆提馬上前,淡淡地道:“本官是當今皇帝陛下禦封糾察使,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洛陽城中但有什麽不合法紀之事,本官都可以查!”
  李馨雨擡頭壹看,見端坐馬上的那人壹身蓑衣,看不出行裝服色,但是壹張冷峻的面孔卻是認得的,不由失聲叫道:“楊校尉!”
  李馨雨知道此人對他們壹家有恩,若非此人,他父親未必能活著回到洛陽,她也就永遠沒有成為公主的機會,可是聽了楊帆硬邦邦的語氣,心中還是不悅,冷然道:“楊校尉,這是我家私事,請妳不要幹涉!”
  楊帆冷聲道:“郡主似乎沒有聽清楚,本官如今是糾風察非處置使,壹切不平不法事,本官都能幹涉!《鬥律》規定,妻毆夫,徒壹年;毆傷重者,加凡鬥傷三等!毀損他人鼻子,徒壹年!斷舌,流三千裏!本官做過刑部郎中的,所言絕無虛假,郡主不怕冒犯國法嗎?”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