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潑辣寒煙翠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擁抱,是壹種人類最原始的感倩相交行為,相互身體緊緊貼在壹起,熱暖氣流交纏,各自的心跳聲也讓對方同時感受,如此親近感覺,自是親切得很。
愈是擁抱得久,壹旦分開,失卻暖流、親近感受,若有所失,忽爾空虛起來,失落感最易令人陷入迷惘中。
因此,熱烈擁抱的壹對,只願永不分離,依依苦纏,更何況是生離死別。
小白、耶律夢香狠狠擁抱在壹起已兩個多時辰,今天是小白與伍窮、苦來由及十兩,壹同上路前往“死蔭幽谷”尋找寶藏“萬壽無疆”的日子,這壹天終於來臨了,此去壹別,小白要進入迷茫死局絕地,九死壹生;公主的生命也壹天比壹天枯萎,他朝能否重逢,誰也沒半分把握。
小白道:“那朱小小大爺送來了火折子,給我作禮物上路,他說,每在黑夜燃起火焰,我便會記起他,這個為我取暖拿光的小子,他要壹生壹世為我成大業取暖拿光,示意我壹定要回來,繼續拿他的火折子奮鬥下去。”
夢香道:“七歲小孩便如此具心思,看來他爹朱不三沒走眼,這小子終非池中物,他朝定能創出壹番功業。”
小白道:“三位仙子也送了禮物給我,是壹小塊銅鏡子,她們說,大夥兒都在等著看見我的臉容,是勝利的臉容,叫我回來前先練好笑容,為咱們帶來喜訊。”
夢香道:“只要是小白,就算外貌千變,但善良、不羈性子永遠不變,散發勝利意態的又何止臉容,身上每壹分寸也氣度非凡哩。”
小白道:“呵……可對我太擡舉了。但我還是較喜愛將軍送上的道別禮物——壹塊甲胄戰衣上的銅片,他認真的對我說,要打造二千萬塊同壹式樣、又圓又平滑的銅片,來穿成甲胄,交給咱們準備擴充的合共十萬鐵甲大軍穿在身上,因此,他要我時刻緊記,必須切記奪得寶藏回來,咱們好需要壹大筆金銀來建立強大軍隊,十萬鐵甲精兵。”
夢香道:“將軍始終是最令人敬佩的戰場人物,可惜咱們壹直未能供給足夠資金,讓他竭力發揮,委實難為了他,也令將軍的才華未能完全展露!”
小白道:“每壹位給我的送行禮物都很有心思,都讓我銘記在心,但我在想,夢香公主的禮物,壹定不比他們任何壹人失色,我送給她壹個笑夢兒、壹幅巨大畫像、壹粒“深心石”,都是心意之物。”
夢香道:“每壹份禮物,都充滿著愛,很暖,很教夢香喜極垂淚,然而我卻壹直送上的,都是無形的關懷、愛心、輔助、勸勉,小白很想要壹份實物來想念夢香。”
小白道:“最好是拿出來便能想起我的溫柔夢香公主。”
夢香從身上取出用錦布包裹著、軟綿綿的禮物,便交在小白手上,說道:“但願有了它陪伴著公子,公子能永永遠遠的惦記著耶律夢香公主!”
說罷,公主再輕輕壹吻小白,便引著三位仙子回頭走入茅舍,再也不回頭。
苦來由過來搭著小白肩頭,拉他壹同離去,只見小白拆開錦布,公主的禮物竟是壹塊手帕。
苦來由道:“又不是新手帕,送來壹塊舊手帕,是擔心小白老弟沒東西抹臭汗麽?
真摸不著頭腦。”
小白幽幽道:“公主送來的,並不是壹條手帕而已。”
苦來由道:“甚麽?這的確是壹條如假包換的手帕啊……怎麽可能有錯?”
苦來由不敢拿起來察看,但憑他銳利眼光,絕對有十足信心,手帕便是普通不過的手帕,頂多是較為貴重的貨式而已。
小白嘆息道:“公主只是用手帕來盛著送給我的禮物——淚水吧!昨夜她破天荒的哭了半夜?雖是偷偷哭泣,但我可異常心痛,她甚麽也不好送,就送了淚兒陪我上路、陪我爭戰,苦來由,妳覺得古怪嘛?”
苦來由突有所醒悟道:“古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雕,金剛不壞。也許公主有她自己的獨特見解,咱們很難壹壹猜透哩。”
小白道:“苦來由兄,怎麽妳仍在騙我?對公主送來淚水給我上路,原因妳知得最是清楚。”
突然而來的單刀直入,像是搗毀了苦來由壹直經營的壹些幌子,道醫尷尷尬尬的,倒不懂如何回答。
小白道:“依我猜測,公主該是在我找到老兄之前,先派三位仙子,教妳神魂顛倒,依她所指示辦事了吧。”
壹語道破,苦來由驚訝之余,也就只有嘻笑支吾以對,低下頭來不敢正視小白。
小白續道:“道醫前來替公主把脈探病源治法,所謂必須以“萬壽無疆”才能治活,只是公主要騙我到“死蔭幽谷”奪寶之計,神藥未能驅除烈毒,壹百天後,公主便毒發成“毒狂”,此行絕對於事無補,道醫,小白猜的都壹點不錯吧!”
苦來由不得不點頭苦笑道:“老弟智謀奇才過人,想不到公主的布局騙計也瞞不了妳,不錯!“舞夷族”練毒至此,毒性入心入肺,任妳靈丹妙藥也驅除不了劇毒,“萬壽無疆”神效無窮,但絕對救活不了毒性已深入五臟的耶律夢香。”
在旁壹同上路的伍窮、十兩,驚聞色變,十兩頓時悲從中來,梨花帶雨哭成淚人,傷心得無以復加,此去壹別,原來便可能是生死分離,怎教十兩不失聲痛哭。
苦來由奇怪問道:“可是,老弟卻願意依照公主安排而去,不堅持留下來陪伴在側,真令人費解。”
小白道:“奪得寶藏,建立強大鐵甲神兵,立國為皇,是公主對小白壹直的期望,在她面臨死亡前,我怎能教她失望。公主壹定能看到我把寶藏帶回她眼前,再建國立業,我壹定在她臨終前盡最大努力,達成她的期望,教公主含笑赴黃泉!”
小白很明白,在壹步壹步踏向死亡的公主心裏,只期盼她唯壹心愛的小白,能成就大業。從“劍京城”到“風流山”,這絕對是耶律夢香對心上人唯壹的期望,他,又怎能讓公主失望而歿?
小白道:“生離死別,乃人生必經,能含笑九泉,才算不枉此生。每隔六十年才能進入的“死蔭幽谷”,正好在此時讓我上路,頂天命而啟,頂大運而行,要是如神相風不惑批言所述,天要降大任於我身,小白只好頂命為皇,經歷風霜好了。既來之,則安之,盡力而為,不為命運而活,要命運為我人生創造無限!”
苦來由笑道:“不為命運而活,要命運為我人生創造無限,好,有意思!有意思!”
十兩仍死心不息道:“苦少爺,難道公主的毒病,真的不可能驅除救治,必然的毒發成“毒狂”麽?”
苦來由道:“也不壹定,依我所知,壹百年前“舞夷族”的壹位先輩,曾以深厚內力吸化己身烈毒,非但不受毒害,更溶入體內成毒力,武功因而大有增進。只是,公主內力與先輩有天淵之別,要化毒成內力,又談何容易。控制不了然毒,便必然被它毒害成“毒狂”!”
小白黯然回顧,遙望遠方,與心愛的耶律夢香再揮手道別,他已不存能救活愛侶之希望,但奪寶藏成大業,便必須達到,絕對不能讓公主失望。
人生起伏變幻,總教誰也猜不透。壹年多以前,小白仍是生性不羈、毫無目標的初入江湖少年,風不惑批言他必是翻雲覆雨、建國立業的大英雄,小白仍不肯相信半分,今日,連自己也不得不走上大道。人行人路,天定天數,兩者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天意如此,真教人心悅誠服!
從“風流山”往“死蔭幽谷”,沿路群山環抱,古樹參天,位於“武國”與“天法國”之邊疆交界處,波平如鏡,垂柳迎風,如此湖光山色,倒也教人陶醉萬分。
小白生性泰然,不會讓解不了的抑郁終日纏繞,竭力沈迷眼前景致,盡把煩憂拋於腦後,竟真的能回復活力,目標就只放在奪得“萬壽無疆”寶藏。
壹路上,道淫蟲苦來由也不斷找機會逗十兩說笑,又獻殷勤、又擠眉弄眼,色迷迷的雙目壹直不停盯住她的大胸脯,運用思想對十兩進行非禮,教她大感尷尬之余,也只好不停拉來伍窮左擋右擋,免卻道淫蟲誇張的“性騷擾”。
四野無人,忽然傳來壹陣啾鳴聲,只見群鳥在飛舞,雀兒羽毛七彩繽紛,霎時間清靜綠林如繪上七色姿采,愈是飛舞,愈見艷麗,活像人間仙境。
隨群鳥之後,壹道飄紗穿梭,在枝頭老樹間搖曳縱躍,飄紗之內,隱約竟是壹副嬌俏笑臉,雪肌藏紗紡之內,在空中飄揚,看得大夥兒如醉仙境夢幻。
壹道熟悉的聲音又傳入小白、伍窮耳裏,那醜惡的道淫蟲,那話兒淫根又凸了起來,好生難看。
苦來由竟完全迷入頭上色相情景,十兩立時魅力盡失,壹點也不能吸引道醫了。
在苦來由眼裏,完全是頭頂上嬌俏仙女的影像,只十七歲上下的妙齡少女,飛躍於二十余尺之上樹林頂,追逐七色鳥兒,健康雪白的身形教人神迷魂蕩,飄啊飄、跳啊跳,活像以動作奏出自然樂章,羞花閉月,色授魂與,苦來由已給迷惑得忘情失性。
禁不住彈射而起,壹手便輕輕擒住了黃羽紅嘴鳥,苦來由定在樹頂少女身前,左手纏樹,右手遞上鳥兒,笑道:“不用辛苦,此鳥兒便送給姑娘好了!”
“笨龜蛋!”粉拳迎臉轟來,打得苦來由鼻塌兼仰後,臉龐頓時扁成壹片。可見少女非但不領情,更狠狠壹拳招呼,教苦來由吃了苦頭。
金星四冒的道醫,卻壹點也不見發怒,反而大力索嗅著少女粉拳香氣,陶醉不已,自得其樂,滿臉盡是興奮痛快。
“好香啊!世間上竟有如此醉人仙香,今日嗅得,實在有緣,香啊!香啊!”苦來由不停的嗅完又嗅,簡直樂在其中,享受之極。
鳥兒給苦來由躍上捕擒其壹而驚動,急飛遠去,直教俏麗少女立時怒不可遏,失望又惱恨。
“都是妳這大笨龜蛋不該,本姑娘在追逐鳥兒,便是要欣賞它們奔飛驚嚇時的笨樣傻態,妳卻自以為是,擒捕鳥兒嚇得大夥兒剎那間飛遠以去,妳啊!快賠我失去的痛快。”
女娃兒壹手抓住苦來由衣衫便扯,橫蠻性子盡現,便把道醫從樹上拉下地來。
小白等在此時才細看少女芳容,眉宇間壹道異常驕蠻之態,配合天真爛漫的真性子,倒也盡現少女毫無修飾、琢磨的嬌態。玉立亭亭,五官不停隨古怪心意,態轉形變,活潑得教人甜在心裏,如此純真氣質,與壹般人世煙花媚艷,又的確是各走極端,難怪看慣俗氣艷色的苦來由著迷醉倒了。
少女四肢修長或叉腰或指搗苦來由,神態活靈活現道:“笨龜蛋,妳如何賠我失去的痛快?快說。”
定睛呆呆凝視著少女的苦來由,早已醉迷心癡,又哪裏聽得懂其中意思,只要少女願意多留在身邊壹會兒,看來要他割下頭顱任對方安坐,親親香臂美…也極之願意。
苦來由模模糊糊敷衍道:“好啊!罰我,重重要罰,姑娘出主意好了。”
聞得眼前人竟願意任由自己處罰槽塌,貪玩之極的少女頓然興奮忘形起來,心念壹轉,便抽出長鞭,瘋狂向苦來由鞭打,啪啪之聲此起彼落,重重鞭得衣衫也碎了數片。
“好玩呀,哈……痛快呀!”少女狠狠痛打,竟高興得拍手躍起,異常滿足。
苦來由護身罡氣強勁,等閑之輩又如何能傷他,毫無傷痛感覺之余,仍凝視著眼前絕世美人兒嬌態,兀自沈醉。
“噓!原來妳的護體罡氣教我傷不了妳,壹點也不好玩哩!”少女發覺苦來由竟不叫痛,毫無苦楚反應,壹臉不是味兒,完全失去了興致,轉身便欲離去。
苦來由急得忙擋身在前道:“好妹子,怎麽不繼續罰打我啊!是我運了勁兒滿足不了妳麽?好……我真該死,這回再也不敢運勁了,妳狠狠的打個痛快吧!”
“真的麽了好啊!好啊!”少女竟開心得拍起掌來,咬牙切齒運起狠勁,復如鐵棒重重轟下,竟比先前勁力強了五倍以上,明顯是收藏了真正內力,待笨龜蛋入局才狠狠壹復報仇痛打。
“啪”的壹聲,壹道深陷血痕從額頂直下,穿過兩眉間刮過鼻梁、唇口、下顎,血絲微微滲出,哇的壹聲慘嚎狂叫,痛得活該的道淫蟲死去活來,直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掩臉叫苦,全身急劇抽搐,淒厲呼痛之聲響徹雲霄。
橫笛潑辣的少女高興得狂笑大叫,笑容更是燦爛,人也更顯俏美,捧腹道:“還沒罰完哩,笨龜蛋,來吧!咱們再玩壹百回合啊!”
話方說完,十尺長鞭已揮出、復往苦來由的頸項,少女急提氣奔走,就把苦來由在地上拉動拖行。
“千萬別運勁啊,否則要妳再挨我壹百鞭哩!”少女急走中連忙提示,苦慘道醫迷入色相,怎敢違抗,任由她在沙石地上拖行急奔,背項衣衫盡扯甩散碎,肉骨磨傷,雖末致血肉模糊,但尖石也在背項上刮出無數長長血痕,更染得血紅赤路。
苦來由不停叫痛,少女便拖奔得更加起勁,狂態盛現,笑態淋漓,向上仰望的苦來由,瞥見美不勝收燦爛笑容,竟就完全忘卻身上苦痛,癡癡呆醉,眼目全被笑態攻陷。
轟的壹聲頭頂狠狠撞上大石,苦來由暈頭轉向,目眩神昏,刻意教癡色狂慘受頭頂苦楚,那少女掩嘴更是笑得猖狂,並且拍打樹幹發泄心中樂透快意,笑容清麗見狂,又是更迷人愛死。
金星四冒的苦來由,好壹會兒才定神看得清楚,教他死心塌地癡迷的少女身旁,竟多了兩個八字鹹濕大胡子,同是賊頭鼠目、雙眉斜斜低垂、凝視著道醫,露出古怪表情來。壹個肥大壹個高瘦,相貌當真平凡土氣。
“我倒壹早便算死苦來由鬥不過咱們翠兒哩,甚麽天下五大高手之壹,出色個屁,看啊!就頭破血流倒在身前。”肥頭兒恥笑道。
“也許是他壹早吃錯東西拉屎拉得手軟腳軟吧,壹定是了,否則怎會如此窩囊不中用。”高瘦頭兒也來壹番偉論訕笑道。
肥頭兒不忿接道:“可不止吃錯東西呢,如此混帳,該是早已或殘或廢,說不定早患絕癥死疾,根本廢人壹個。”
高瘦頭兒也不示弱鬥嘴道:“啊!道醫苦來由要死了,死得好慘啊!相信是風流病死哩,走啊,走啊,不必理會這臭皮曩了!”
二人壹唱壹和,說完便拉拖著少女離去,小白等三人追上來,看得二人如此無聊,自說自話,倒也不明所以。
“胡說八、胡說道,妳倆又在胡說八道啊!”彈射而起的苦來由,壹身是傷,血泊泊而下,怒視著兩人。
肥頭兒與高瘦頭兒見苦來由傷不了多少,也就停下身子,與他對峙。原來二者便是在“神國”,被神長大老轟逐出“神教”的武林高人胡說八、胡說道兄弟。
“要殺我苦來由,憑妳倆便成了嗎?”苦來由挺腰笑道,顯是向二人挑戟。
“當然不成啊!但有我翠兒寒煙翠,還怕治不了妳這頭包心淫蟲麽?”嬌俏愛虐玩人的少女,竟然就是“神國”之首,神長大老獨女寒煙翠。江湖中傳聞此姝被父逐出“神教”,也不知為了甚麽原因,從此便在“神國”搗亂破壞,弄得壹塌糊塗。
“哈……那麽大家也不把咱們看在眼裏了,真他媽的狗眼壹人,臭口爛牙鳥舌頭,妳等娘親定然是從屁…臭孔同生出妳們來,如此笨實腦袋,不知所謂哩!”說出壹大堆如此臟話,不用說也是烏口粗語的伍窮了。
“原來三位與苦來由聯成壹線,同闖“死蔭幽谷”欲奪“萬壽無疆”,那只好在此先毀去三位雙足,那便行不了哥哥,倒免卻浪費腳力哩。”胡說八又在胡扯他的大道理。
胡說道立即接道:“更可從此留在此風景秀麗叢林生活,二男壹女結成“家”,日日夜夜三人同床快活玩樂。”
胡說八嘻笑道:“生個孩兒三不像又像三人,兩個爹壹個娘,三雙手六只腿子照顧,幸福啊!幸福啊!哈……”
“殺斬妳娘奶奶的熊狗口笨臭瘦肥豬雜種米田共!”敗刀疾斬,刀勁撲臉盡現殺意,胡說八、胡說道身後突飛射出兩團人影,舞出壹輪刀光,合力擋去刀招,挫住刀勢。
身影甫落,原來胡說八道兄弟身後壹直藏著兩個五尺短身小子,同是二十不足少年,壹個手持十字形古怪兵刃,四方各是尖矛槍、利刀、長劍及鐵棍,手握十字中央扣死揮動對敵。另壹則左右手各執兩長兵刃,左手是槍棍,右手是刀劍,手掌比常人大逾半的肉掌,五指緊扣握住兵器,倒也怪模怪樣。
伍窮看在眼裏,古怪奇詭總覺不是味兒,不屑道:“搞甚麽爛臭豬兜鬼怪笨鳥龜孤兒蛋蛋出來,拿著多壹點武器便能殺人麽?真不知所謂到極。”
寒煙翠笑道:“他們便是胡說八道座下二徒,十字神兵的是吳三,使四種武器的是吳四,吳三、吳四兄弟是也。”
伍窮正要出手教訓之際,苦來由卻壹臉正經的出言制止道:“先別動手,關心咱們闖“死蔭幽谷”的朋友可不止眼前五位,沒聽錯的話,該是盤據“武國”三城,專事搶劫的賊世家“五代同堂”也來湊熱鬧了哩。”
說罷,眾人靜心耳聽八方,壹會兒才聞得果有草木雜聲與馬啼奔策之聲,來人非常之多,顯見道醫苦來由內力,的確是在小白及胡說八道等高手之上。
轟然巨響,四周參天古木同時塌倒下,五十紅巾裹頭賊兵少年,在壹男、壹女少年率領下重重包圍眾人,之後還有四十來歲夫妻打扮,策騎兩高駿神駒,六十歲二男三女乘五轎跟隨在後,而壹輛貴氣馬車戴著壹對八十歲夫妻在內則排在最末,而馬車頂上,灰白長發及須的百歲老人,全身被鐵鏈穿透心胸背項再抽出,交纏全身鎖住,合共八十五人,重重圍住,殺氣騰騰,是來取命也。
苦來由拍掌笑道:“好得很,“五代同堂”都壹起送死來也,老太爺、老伯爺、老伯婆、老爹、老娘、老大姑、老二嬸、老三叔、老少爺、老少奶、老小子、老小姐,壹起同往“死蔭幽谷”受死,全家死得幹幹凈凈,壹個不留,好有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