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病魔朱大頭

　　當氣蓋世震驚的同時，“赤龍”已揮下，小白的巧妙安排來了，是沙塵滾滾，麈土飛揚。
　　大地猶如天威地震，連躲在壹角的大耳牛也感到震撼的殺戰，原來現下才開始。
　　從左右兩方各自殺出壹路奇兵，分別夾擊數千“武國”大軍，敵騎如飛，壹形十影，直湧向小丙的布陣處。
　　殺聲震天的右方，最前者不停在鞍上大叫，揮動他的最擅長神兵——剉手斧，正是血霸王。
　　另壹方殺來的，就是昔年鎮守“劍鞘城”的將軍。
　　兩路鐵騎神兵埋伏，就是小白的“安排”所在，他老早便布下殺局，先以自己與財寶為餌，引出“武國”與小丙的軍隊，壹舉來個完全殲滅，難怪成竹在胸。
　　小白如何通知將軍率領鐵騎兵來救？
　　原來在小白把神藥交給關二哥時，也同時交上壹封信，指示將軍與血霸王帶著鐵騎兵，在“三不管”前埋伏，布下殺陣。
　　小白堆上柴枝，燃起煙火，便是指示將軍們準備夾擊，“赤龍”揮動，鐵騎兵便左右殺向小丙們。
　　最怕死的錢七，聞得鐵騎蹄聲，殺氣騰騰，竟已戰意消失殆盡，在鐵籠前手忙腳亂。
　　壹抹刀光，錢七的頭顱直飛九天，雙目仍是呆滯混沌。
　　小丙隔空壹刀殺錢七，振聲道：“外圍兩隊蹲下握刀斬馬腳，內裏兩隊紮穩馬步持槍刺破馬腹，余下中心兩隊殺墜馬敵兵，如有違命者，格殺勿論。當機立斷，陣勢不亂。”
　　好個小丙，冷靜面對，在大鐵籠上指揮若定，先穩住軍心。
　　數千士兵聞得將令，也就依樣畫葫蘆，外圍的蹲下揮刀斬馬腳，狠狠的砍殺，死命迎抗。
　　但鐵騎兵沖來太急，“武國”壹些戰兵才剛蹲下，已被鐵蹄踏踢爆頭，或壓個半死，成功能斬斷馬腳的不足百人，防線不消壹刻便破，外圍千余人盡數成鐵蹄下亡魂。
　　反而是內圈的持長槍士兵抗擋，截住了最前壹批鐵騎兵，後來的只得勒馬暫停，猛烈攻勢稍緩，勉強穩住了守勢。
　　小丙見形勢有變，便再道：“中心兩隊拋刀提弓，射殺外圍敵人，射人不射馬！”
　　話聲方落，千箭齊發，就算十居其九未能射穿鐵騎兵身上盔甲，但總算暫時能有守有攻，將士氣稍為振作。
　　將軍久戰沙場，當然清楚如何破敵之法，只是時間上未免耽誤，正腦筋轉動之際，他的幫手已撲殺入敵陣。
　　“噢——啊！”口中全是如猛獸怒吼聲音的，正是壹身長滿粗硬長毛、不停揮舞“剉手斧”殺人、腳踏人頭直沖入敵陣的血霸王，驍勇善戰的他，單人挺斧，直殺向小丙，破敵先殺頭領。
　　“武國”戰兵但見壹頭似是猛獸、靈活又殺氣騰騰的天將軍殺來，心下已怯，再見他的“剉手斧”壹揮便劈掉十個八個頭顱，陣勢立時被沖得崩潰，慌亂得團團轉。
　　“弟兄們，沖啊！”揚聲率領鐵騎兵從缺口殺入的，不是別人，正是小白們已許久沒再見的丁公公。
　　看他身形變得黝黑紮實，過去壹段時間，必然是鍛煉得異常艱苦。雙手舞長刀，便率領鐵騎兵沖破敵陣。
　　小丙眼見大勢已去，只好指揮中心圍住鐵籠的戰兵不斷後退，提刀殺向血霸王。
　　血霸王武功並不算高，只是臂力強大，殺性兇猛，左右開弓，是沙場肉搏的精銳戰士，小丙搶前要攻，也怯於其，勢反被壹輪沖殺，且戰且退，不敢死命硬拼。
　　氣蓋世見己方戰兵大勢已去，唯壹法子是先避其鋒，便吐出壹聲“退”，與薛無訣、歸於盡暫且放下敵人，先助小丙退兵。
　　半空中，氣蓋世深深吸壹口真氣，拋神兵“風雲”，揮射而出，雙掌轟去，澎湃內勁膀磚，“風雲”旋飛出鞘狂斬怒劈，殺得鮮血淋漓，人仰馬翻，頓時開出壹條血路。
　　左右兩旁，還有兩大威武大將開路，三人依血路殺去，破開鐵騎圍陣，便直至鐵籠前。
　　小丙暫且擱下與血霸王之戰，急道：“鐵籠內的‘人鼠’是小黑大人重要之物，將軍們可否助我護之離去。”
　　氣蓋世執回“風雲”，壹掌轟得小丙退開，怒道：“本將軍受命皇前上來奪寶，並不是替妳這些卑躬屈膝、阿諛奉承的醜角作幫手。”
　　氣蓋世正在審視混亂形勢之時，小白、伍窮等都已站在城樓上觀戰，但見鐵騎兵已被殺得七零八落，就算是氣蓋世等如何神勇，也難挽回惡劣局勢了。
　　但見己方兵敗如山倒，氣蓋世擡頭對小白道：“皇後說得沒錯，當天在絕崖前，便應該壹掌把妳了結掉。”
　　小白冷冷道：“芳心好狠！”
　　氣蓋世道：“要對付小白，唯壹最有效方法，便是把握他太重友倩的弱點，皇後定然很了解妳啊！”
　　壹揚手，百多位弓箭手都轉身挽弓，直指向用布蓋著的大鐵籠，隨時發矢，把內裏的朱不三及病魔射殺當場。
　　氣蓋世道：“不欲妳的好友朱不三死於亂箭之下，便交出所有財寶來，這方法的確是好卑鄙，但皇後說必然神效無窮。”
　　芳心的提示，確實掌握了小白弱點，朱不三是他的摯友，孩子們為他而死，四位美麗妻妾也是為了小白而慘死，他又怎能讓朱不三再因自己而犧牲性命，頓教小白趑趄不前，與朱不三的真摯友情，令小白舉棋不定。
　　“射！”
　　氣蓋世絕不讓小白有思考機會，他命令三十箭手放矢，給小白壹個下馬威，以圖打亂敵人心神。
　　帶著戾氣的勁箭射破厚布，直入籠內，奇怪的事發生，勁箭只入不出，無聲無息的活像被大鐵籠吞噬了。
　　鐵籠內，突然吐散出壹道詭異殺氣，教氣蓋世也不寒而栗。
　　“再射！”
　　余下近百箭手，都壹同拉弓勁射，但又是如石沈大海，射入鐵籠的勁箭，沒半枝破穿另壹方而出，都被“吸”掉了。
　　究竟內裏發生了什麽事？
　　陣陣輕煙，竟自鐵籠底下，穿過幕帳厚布裊裊升起。
　　輕煙飄至，“武國”戰兵箭手突感氣喘如牛，臉色急轉灰敗，全身肌肉都開始潰爛，肌膚奇癢不止。
　　錐心的奇癢，弓箭手都忍不住往臉龐抓挖，壹塊又壹塊的皮肉被挖甩掉下，被煙熏過的，身體開始腐爛流出血水。
　　是毒，病魔的病毒。
　　小丙最是迷惘，他明明已斬掉了病魔壹對手腳，壹個“人鼠”，又如何能吐散病毒？
　　沒有人願意上前，只有不停後退，毒霧把厚厚布帳也漸腐蝕掉，鐵籠內站著壹個龐大身形的綠色人。
　　這個全身明顯已註滿“病毒”的“病人”，身體足足脹大了壹倍，手腳浮腫，煞是可怖，小白認得他便是朱大頭朱不三。
　　在他身後，正是已被削斬四肢、成了廢人的“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之病魔錢辛辛。
　　比日前更枯瘦、更單薄得嚇人的病魔，有氣無力道：“朱不三，緊記妳的承諾，壹定要替我殺掉那小丙。從今以後，妳便代替我成為‘神、魔、道、狂、邪’中的病魔—
　　—朱不三。”
　　腫脹了的朱不三忽向病魔下跪，磕了三個響頭，懇切地道：“徒兒得師父傳授病毒神功，自當為師父報仇雪恨，不單止殺小丙，還要殺小黑，殺！殺！殺！殺盡欠下我血債的所有仇人。”
　　“哈……真想不到，我的壹身武學修為最後都傳了給妳，朱不三代替了我錢辛辛，哈……天意，天意弄人，我進入‘死蔭幽谷’不但空手而回，而且自白失去四肢，失去壹身武學，不在‘死蔭幽谷’賠掉性命，卻死在這‘三不管’，哈……不知所謂啊！”
　　病魔仰天狂笑，卻是笑中含淚，心好痛、好痛。
　　他不要任由小丙擺布，由小黑吸去畢生功力，只好把平生內力、修為傳給朱不三，由他來當新壹代病魔。
　　逼不得已，無奈也得自決。
　　狂笑過後，病魔便倒了下來，死在鐵籠內，壹代梟雄，身為五大武林高手之壹的病魔，死不瞑目。
　　他的壹對眼睛怒瞪著小丙，像是在告訴他，朱不三定然會為他殺掉妳這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的賤種。
　　“小丙，納命來！”狂喝壹聲，朱不三雙掌輕易轟得鐵籠爆散，直撲殺向小丙。
　　小丙飛快退入人堆，竟捉住身旁戰兵，便拋向朱不三，任由他人被毒掌腐化，擋截來勢，趁機亡命奔逃。
　　大好時機，將軍與血霸王乘勢砍殺已完全崩潰的“武國”戰兵，數千人再也守不住陣勢，惶惶如喪家之犬擇路竄逃。
　　病魔如餓狼沖進羊群，不斷屠殺，病毒掌轟中的戰兵，不壹會兒便化成腐爛血人，殺個七零八落屍橫遍野。
　　三將軍見大勢已去，分別躍上馬飛馳奔逃，小丙急忙趕上歸於盡坐騎之後，哀哀懇求。
　　“救……救我，歸將軍，救命啊！”小丙伸出手，竭力懇求歸於盡救他上馬盡速離去。
　　後頭的殺神朱不三，已追近來了。
　　“救命啊，歸將軍，請救救我賤命！”小丙不斷懇求，歸於盡念在小黑份上，勉強伸手握實小丙的手。
　　壹力拉扯飛上馬的同時，小丙的袖子內，卻射出壹對飛鏢，狠狠直取救命恩人歸於盡雙目。
　　歸於盡倒也反應敏捷，側首閃過，但重心卻偏開了，小丙壹掌轟出，就把他擊飛跌下馬去。
　　“哈……再見了歸老頭，妳死了的話，我小丙會向皇後請求，代妳的威武猛將之位，至於妳的妻妾女兒，我都壹並收歸，日奸夜奸，奸完便燒屍化骨灰讓她們下去陰間與妳重逢好了，哈……”小丙策馬狂奔，已飛出十丈遠去。
　　歸於盡甫定下神，朱不三的病毒掌已排山倒海轟至，歸於盡只好硬生生接下勁掌。
　　病毒壹下子透過掌力疾竄入體內，歸於盡竟再也動彈不得。
　　朱不三亦擱下了他，再奮力追向小丙，殺小丙。
　　歸於盡極力希望以內力逼出病毒，壹點壹滴的逼出，不能有失，病毒漸漸隨汗水流出。
　　不壹會兒，已逼出八成的病毒，朱不三這掌好厲害，差點便要了他的命，歸於盡把全身內力都用於逼出病毒。
　　快大功告成了，已逼出九成病毒，他媽的小丙，回“劍京城”後，必定第壹個殺妳。
　　“嗖”！
　　“哈……我殺了威武猛將歸於盡，歸於盡的首級就在我手裏，哈……哈……”
　　在最後關頭，好不幸，歸於盡被壹個鐵甲兵的小兵丁用長槍刺穿了咽喉，又斬下首級。
　　那小兵丁開心得拿著首級大跳大嚷，好不威風。這小兵丁，是將軍在“風流山”收留當新兵的小子，只得十六歲，個子矮小，禿頭精靈，名叫“生力”。
　　生力瘋狂的雀躍跳動，執著歸於盡的頭顱，高舉向城樓上的小白，年少的小子，好想得到他心目中英雄的賞識，好想小白知道：“我，名字是生力，生生不息，力量無窮，是戰場上不可小覷的戰士。”
　　朱不三力追快馬，竟給他逼近小丙，憤怒的朱不三得了病魔內力，動力源源不絕，把小丙嚇得傻呆。
　　“臭小丙，殺！”
　　病毒掌無從迥避，小丙壹手執刀，壹手挺掌去擋，腦海中盤算待壹掌接下，便壹刀斬掉手掌，以免病毒攻心而亡。
　　千個不願也得要接下蓄勢已久的病毒掌。
　　“砰”！
　　小丙沒有被震飛落馬，手臂也不用斬掉，不知什麽原因，他的掌力竟把朱不三轟得反震倒飛返去，摔倒地上，狼狽不堪。
　　當大感詫異、宛如丈二和尚的病魔朱不三翻身再起，只感手臂酸痛，竟完全揮不出先前錢辛辛傳給自己的功力來。
　　究竟是什麽道理？
　　“爹！”
　　壹個熟悉又可愛的聲音，是來自壹個三尺不足的小孩，朱不三咧嘴狂笑，抱起正沖過來的、壹身軍服的孩子朱小小，開心得熱淚盈眶，激動異常，擁著小兒子便吻個不停。
　　“孩子，爹已全得了病魔功力，如今便是天下五大高手之壹，哈……妳娘親及兄長們的兇手，都必定壹壹大仇能報，他奶奶的賤種，殺！殺！殺！報仇雪恨。”朱不二咬牙切齒道。
　　朱小小突抓住朱不三的壹撮頭發，愕然道：“爹，妳有白頭發了啊！”壹抽，便從朱不三頭頂上扯出壹條白雪雪的頭發。
　　這些時日，朱不三不停的四處殺人報仇，奔波勞碌，為復仇付出太多太多，朱小小看看在眼裏，痛在心頭。
　　朱不三笑道：“這些白發是妳娘親們給我的，朱大頭又醜又老，滿頭白發，要再娶妾也不成了，誰也不願下嫁白發加霜朱大頭，哈……”
　　“三不管”壹戰，小白們大獲全勝，待朱不三把病魔屍首埋好，大夥兒便急急趕回“風流山”去。
　　耶律夢香公主毒力已發，小白急於趕回，盡力救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