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名劍八八八

　　擋不住小白的殺力，如何？
　　殺無辜，殘殺壹個又壹個的鎮民，剖肚破腹，斬首分屍，不留余地的殺個不亦樂乎。
　　小白既為中土大王，所有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在他面前把整個“呼天鎮”殺得片甲不留，他自然會心痛難受，使武功的發揮難以盡情，壹切也就難免有破綻，有破綻的人便好容易被殺。
　　劍光綽約，像夕暉壹樣的詭麗奧妙，馬哈巴多爾的“克力士劍”加入戰團，五大高手再圍殺小白。
　　殺得興起的小白不時被壹陣陣慘嚎聲震刺心頭，有時是小孩子尖聲哭叫，有時是老人家哇聲叫痛，死得愈慘，叫得愈狂，小白腦海中登時湧現無數可怖景象。
　　發了壹招，似雷霆震怒，要天地為之寂減，但馬哈巴多爾等五人各自卸去五分壹的殺力，小白的招式收效並不顯著。
　　反而五人組成的殺浪壹下子又多了後頭的童男童女加入，繼而再有六人瘋狂沖入搶殺，十三人如壹張天羅地網，把小白壹直壓退，退破入屋，又殺掉壹家人，再破向另壹間屋。
　　刀劍斧盾殺力交加，組成狂飆殺力漩渦，小白成了漩渦中心，他的每壹劍、每壹分勁力，都化成漩渦的組成力量，被十三人帶出漩渦以外，摧毀並斬殺屋內的無辜者。
　　漩渦添血，使成了血漩渦，漩渦帶骨肉，小白感到十四人已跟血骨肉混為壹起，更加強淒厲可怖。
　　小白被攻，只要擋壹劍又或攻出壹招，都難免被牽帶破出向外，因而毀壞房屋又或殺傷鎮民。
　　但小白卻又不可能不擋不守，矛盾得攻守更見淩亂，恰好就是陷入了馬哈巴多爾的陷阱裏。
　　漩渦殺力驚人，從壹排房子的開首部分，壹直如排山倒海般湧出殺力，極之迅猛，小白多吹好想改變方向，卻是有心無力！
　　他好想沖天而起，像孤雁飛出煩厭漩渦，但十三人的組織好嚴密，壹個接著壹個推向小白，如何也難以突破。
　　金光激蕩，揮出點點劍花，是“號令天下”，只可惜仍是破開不了殺浪漩渦！
　　隆然壹聲又壹聲，房子塌下壹間又壹間，漩渦的光芒絞得厲烈燦爛，金影晃動間，已不知殺害了多少鎮民。小白心頭痛了又痛，只好盡量緩住來招便算，不敢狂刺殺斬，揮出十成功力來。
　　如此比戰，小白當然難免被壓住比了下來。退啊退，壹直的退向南面，沖破了最後壹所房子，已殺盡可以殺的無辜鎮民。
　　奇彩瘋猛的殺力漩渦再沖向壹個樹林，似是天外流星組成的天筆，在人間劃下壹道蒼勁雄渾的傷痕，有血、有骨、有肉、有果子、有枝莖……，還有點點哀傷。
　　就在最驚心動魄的時候，天際響起了壹陣悶雷。
　　大顆大顆的兩點，打落在黃土大地，把樹木、瓦面、階庭……，壹切壹切都濕透。
　　“呼天鎮”交織著銀簇簇、灰蒙蒙的雨絲雨線，雷聲在天外如狂龍怒吼翻騰又似千軍萬馬排湧殺至。
　　殺力漩渦不滅，天雨不停，壹直的摧毀人間，直至“新娘潭”為殺力漩渦添上冷靜信息。
　　十四人壹同沖進了“呼天鎮”外的“新娘潭”去，冰冷潭水驟然冷卻炙熱的瘋狂殺意，十三位追殺者竟忽地同時撤退，退開七步之後，團團把小白圍住。
　　為甚麽要停下來了。
　　小白的心在問，十三人的嘴臉在答，答案是狡詐陰險的微笑，這種教人憎厭的笑容，代表著他們正合力完成壹個局，聰明絕頂的小白，還是不知不覺中陷入圈套裏！
　　雨下得好大，整個“新娘潭”只聞滴滴嗜嗜的急促聲響，壹片陰濕淒涼，氣氛可怖。
　　在大雨裏忽然有琴聲響起，奏得甚是幽雅動聽，非但小白愕然，就是十三殺人者也無不呆在當場。
　　小白聽琴辨奏者心聲，竟壹時間也捉摸不了。
　　彈不了多久，突然琴音高了上去，愈響愈是尖銳，不住的壹個音階比壹個音階更高，錚錚聲響，卻又忽地停住。蕭聲接著隨來，與先前的高音琴聲並不配合，沈得教人呆滯納悶。
　　小白對音律大有認識，只覺奏曲者定然苦悶異常，正在心中認定有兩人奏著不同曲韻，但奇事又來了。
　　琴音再起，蕭音也同時來，壹陣慷慨激昂、壹陣又溫柔雅致，樂理背道而馳，但竟然互相配合。
　　小白真的從未聽聞如此矛盾，卻又偏偏能中和的曲調，教他熱血如沸的同時，偏又配合溫柔壹面。
　　沈醉於音律中，壹時間也渾忘眼前十三人仍在圍殺，更且發出可怖的狡詐笑態小白踏上壹步，只覺眼前景象突然模糊了起來，馬哈巴多爾等人笑得更是張狂中毒！從未有過的念頭，忽爾在腦際閃現，小白已開始感到體內的毒正慢慢發揮其毒性，嚴重影響他的五官感能。
　　耶律夢香是中土最出色的用毒高手之壹，多年以來，小白從她身上學到的有關用毒學問，基本上已百分百齊備。
　　壹直以來，就只有他以毒去對付別人，敵人要向他施毒，簡直是班門弄斧，必然失敗，只會招來恥辱。因此小白從不怕毒，但事實擺在眼前，小白的確已被落毒，更且漸漸令他脫力。
　　馬哈巴多爾笑道：“意想不到吧，小白是用毒高手，怎麽卻竟會中毒呢？”
　　“自以為是，那便該當受苦！”
　　“天下之大，怎可能所有毒物妳小白都認識呀，‘越女國’有其秘制劇毒，‘馬亞’也壹樣，妳小白都到過這些地方麽？都聞過、用過這些制成毒物的東西麽？”
　　“哈……，小白啊小白，妳只是好無知的大王吧！”
　　“哎呦，無知便應該付上代價。”
　　“對了，小白的代價就是死，被咱們五馬分屍。”
　　“再利用他的屍首來引出夢兒、莫問、朱不三，都壹壹殺死，令他的王國崩潰“好主意！好主意！還要再割下小白的頭顱來，壹分為五份，咱們每人壹份，各自帶回故鄉去，讓他終生陰魂也不能安息。”
　　“小白豈是天下第壹智者，是天下第壹大蠢才才是啊！”
　　“原來中土最聰明智者，相比咱們五國，也只是大笨蛋壹名。”
　　“哈……，小白大笨蛋大王！”
　　十三人妳壹句我壹句的恥笑個沒完沒了，小白未有回話，他壹直的在運勁，好想把毒力逼出體外。
　　只是，壹次又壹次的失敗了，那種原來潛藏在五臟六俯的毒好怪，每當逼出了內臟，再提氣催逼，卻偏偏會滲入骨，又似滑動。又似壹陣輕煙溜飛，怪得難以說個明白。
　　小白試了又試，卻只換來壹個絕對不好受的結果，身體每壹分都充滿了毒，毒力更加蔓延。
　　對了，這就是十三個來自異域的殺人者，為甚麽壹直默然未動，沒有上前阻止小白抗毒的原因。
　　“泰王國”的弩必烈道：“妳中的是以蠍子混和十八種五國毒花而成的毒，名叫‘煙飛灰’，好有趣吧？”
　　“越女國”的王妃也笑道：“咱們預早把‘煙飛灰’都塗在兵刃之上，以漩渦攻打方式殺妳，便教妳慢慢吸入而不自覺。”
　　十三人同時哈哈大笑，小白這不世神人，因為對異域的毒物沒有了解，也就陷入被玩弄的陷阱中。
　　只是小白卻未有倒下來，他的壹雙厲目怒視，“赤龍”緊緊握在手，內力激蕩，潭水也被擊射翻飛起來。
　　就在此時，也不知從何而來的琴音、蕭聲，突然壹同奏出清麗昂揚音韻來，忽輕忽響，壹陣盤旋之後，每個音都帶著澎濟洶湧，如兩軍交戰，錚錚錚的激動剛猛金銀將怒喝道：
　　“他奶奶的哪個家夥在胡混！？”
　　馬哈巴多爾立時拍壹拍他肩膊，說道：“罷了，還是先殺為重，剩下來的無聊人，待會才去解決。”
　　十三人正要再上前殺，潭水卻忽然化作壹張爪，疾然攻向各人，小白竟以劍力翻動潭水，化出劍爪，向五人狂噬。
　　十三人不懼不怯，撲上前迎殺，兩…勁力冉破蒼芎，登時令潭水卷成急漩渦，向上飛升。
　　小白、“赤龍”正好乘此良機，祭出真火劍招“神龍吞天”，猛銳殺力劍芒，向著十三人狂揮。
　　眾人殺方才剛好森出，尚未能及時回氣，以單獨壹人來的算計，大家都未及小白能耐，自然未能如小白般真氣運轉調息自如了。
　　小白當然也明白，他雖然中毒，但殺力仍強，正好趁此良機斬殺沖上，壹下子小白與“赤龍”化成壹道金光神龍，沖殺射出，直闖十三人的陣地，殺個片甲不留殺！殺！殺T小白好清楚，毒力必然會侵蝕他的功力，要保住性命，便要盡力把握斬殺敵人摩迦陀喇嘛首當其沖，“恰克拉”鐵環壹拼之下三斷其二，十指還被震斷其二，痛得殺豬般嘶叫。
　　第二個被小白搶殺的金銀將，好努力揮斬壹雙石刀迎擋，但小白全力拼殺，仍保持冷靜，卸去大刀力，“赤龍”閃現金光，金銀將在愕然的壹剎那，右眼已報銷了。
　　從此，金銀將就成了獨目金銀將。
　　再來壹式皇者五式劍中的第四式“無語問蒼天”，劍光遍灑“新娘潭”，十三人都中招，有的胸口貫穿、有的額頭破洞、有的斷肢破頭，轉眼間已有三人失去性命。劍光再來，激起水花，殺力再強壹倍。
　　十三人壹招已被“無語間蒼天”殺了三人，再來，血花骨肉再濺，又殺三人，十三人就只剩下七人。
　　五位頭領高手，再加童男童女，只是武功最高的七人保住了性命，他們都好慶幸。
　　要是在見識過小白的殺力之後，相信沒有壹人敢布下殺局來害小白，他的武功已是驚天地泣鬼神。
　　六具屍首，只是中劍倒下，但身體卻被勁力撕得片片粉碎，壹分為二、三十份，小白劍力之強猛，可以輕而易見。
　　但小白畢竟已中了毒，愈是催動勁力，毒性便更加在體內擴散，四肢已開始發軟。
　　若非有毒力制住，先前的猛招已足以把十三人全斬殺當場。
　　就在此時，音調又再傳來，低沈的音節漸漸浮至，此起彼伏，繁雜之音不斷，猶似失魂落魄，大夢未醒。
　　小白心裏在想：“奏出音曲者也不知是敵還友，但此乃中土樂曲，更且造藝高深，想必是高手所為。非中土人又豈能有此神能，故相信就算不是朋友，也絕不會是‘五國’壹方後援。”
　　“如今自己落得壹身傷毒，面前還有七位高手，唯壹的方法看來就只有逃！”
　　小白身經百戰，當然好明白該如何面對困境，但他的雙腿卻不動，依然留在“新娘潭”
　　內。
　　五大高手加上童男童女也不看急，時間絕對只對他們有利，小白體內的毒力不住摧殘其體，晚壹點攻擊，勝望又增強壹分。
　　但大家卻又同時內心有著疑惑，那弄音的兩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瞧小白的反應，應該不會是他的後援強助。
　　究竟是誰？這疑問好難解答。
　　“啼，白頭老兄，妳幹嗎不逃啊？”
　　來自百丈以外的空洞聲音，看來便是彈奏音曲的其中壹人，白頭老兄看來就是指小白了。
　　正在全神貫註跟七大高手對戰的小白，當然無暇跟對方來個壹問壹答，只從聲音的感覺去捉摸，應該是個小女孩來。
　　惟是小白不答，卻有人代他去答。
　　“這個當然了，白頭老兄的衣飾華貴，又凜凜威嚴，看樣子不是大官就是甚麽王子、貴人之類，自命為非凡人，必然相當固執，不肯左逃右避，哎呦，好壹個笨蛋固執硬漢！”
　　回答的話正好說出了小白內心所想，他已是武林皇者，尊貴之極，傲狂氣概教他淩威尊霸，絕不肯當個遇上大難便逃的壹般人，小白已是人中之龍，他絕對不肯低首。
　　面對困難，他的尊貴身份令他思想之內，就只有上前滅絕敵人，或者容讓敵人來把他殺死。
　　回答的是壹把老婦聲音，壹老壹少，以內力震出話聲，可見內力也是非同小可“喔，那白頭大哥所倚的那個地方、那塊大石……。”
　　“糟糕，竟恰巧是劍痕留下之處。”
　　“會給他……領悟到甚麽嗎！”
　　“不……可能吧，白頭大哥看來比較笨，他……還未發覺哩！”
　　壹輪嘴的說個不停，小白聽得明明白白，壹對老少女子，看來是要提示他甚麽話語中明顯是告訴他，小白身後的石頭上，是劃有壹些絕頂劍法劍痕，只要小白可以領悟出來，便能殺敵。
　　但小白內心只好苦笑，論劍法之強、高超，環顧武林，難道還有別人能出其右麽？
　　他不能殺敵，只因為毒力牽制，並非技不如人，多懂甚麽絕世劍法，難道還能助他突然提升麽？
　　小白沒有把兩位的話當作破殺敵人的妙法，但他還是好奇的摸向石塊，只希望從中可知悉兩位神秘人的身份。
　　壹摸之下，小白竟全身抖顫，手中“赤龍”不自覺的舉了起來，劍揮出剛領悟的壹招，名曰：“八八八”！
　　“名家劍法”，創招人——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