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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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血債必須得還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季谷豐的魂魄突然不會說話,身上有像蟲子壹樣的東西蠕動。
  徐誌穹意識到了壹個問題,雖然高勝昌死了,但季谷豐對他發下的毒誓依然有效。
  他身上的蠱毒不是沒觸發,而是沒達到觸發的條件。
  觸發條件就是,只要他說了不該說的話,靈魂會立刻被蠱蟲蠶食。
  蠕蟲在季谷豐身上不停蠕動,季谷豐的表情極度痛苦,可魂魄卻壹動不動。
  常德才見情勢不對,想去救季谷豐壹把,主子的話還沒問完呢。
  徐誌穹壹把拉住常德才,不讓她碰季谷豐。
  這是蠱毒,寄生在靈魂上的蠱毒,若是常德才碰了他,難說會染上什麽東西。
  徐誌穹拿起犄角,把季谷豐的靈魂收回去了。
  犄角中的魂魄徹底歸於平靜,季谷豐的魂魄變成了植物魂。
  徐誌穹有些惋惜,他還有很多話要問。
  季谷豐應該還知道不少關於怒夫教的內情,高勝昌既然是怒夫教內道的州壇壇主,季谷豐又是內道成員,他認識的內道人物肯定不止壹個。
  怒心、怒威、怒明、怒恩、怒根,到底代表著哪些道門?
  怒明是窮奇惡道,怒威是梼杌兇道,怒心是什麽道?
  徐誌穹已經派人去高勝昌的府邸抄家去了,如果運氣好,應該還能找到壹些線索。
  葉安生是怒夫教中人,這是我沒想到的。
  他被懷王發掘,當上了苦修工坊坊主,但實際上對昭興帝忠心耿耿,坑死了懷王。
  可現在看來,他對昭興帝也並非絕對忠誠。
  此前的事情先放壹邊,他這次的舉動,目的是為了什麽?
  不難推斷,他和高勝昌的目的應該和肖松庭壹樣,想殺我滅口,並且從我手裏把昭興帝的罪業要出來。
  那高勝昌為什麽要讓季谷豐連續出兵攻打駱懷縣?
  第壹次正規軍打不贏,第二次的雜牌更沒有希望打贏,白送人頭,還把事情搞大,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等等,復盤的方向不對。
  如果我真的死在高勝昌的手裏,事情就變成另壹種局面了。
  高勝昌把我的屍體送到戰場上去,謊稱我死在了亂軍之中。
  屆時高勝昌攻城滅口,季谷豐完美背鍋。
  真是費心了,都這麽看重我,都這麽看重昭興帝的罪業。
  怒夫教為什麽這麽在意昭興帝的罪業?失敗壹次,又來壹次。
  還有粱孝恩,這種級別的大人物,怎麽也在惦記昭興帝的罪業?
  是昭興帝的罪業裏藏著大秘密?還是粱孝恩也和怒夫教有來往?
  他們絕對不是擔心昭興帝受苦,昭興帝肯定知道驚天的秘密。
  可惜我打不開昭興帝的罪業。
  還有壹根高勝昌的假罪業,這根罪業也很特別,裏面曾經藏著東XZ著什麽東西?
  千萬別說這裏面藏著葉安生。
  葉安生沒有這個本事,到底藏著誰,現在還找不出答案。
  不要急,肯定能查到頭緒,不過在此之前,絕對不能把昭興帝的罪業交給任何人。
  眼下最讓徐誌穹擔憂的,是庫銀失竊的事情。
  高勝昌知道內情,葉安生肯定也知道,怒夫教高層肯定都知道。
  怒夫教可能會趁著國庫空虛,搞大動作。
  這卻該如何應對?
  徐誌穹咬著牙,艱難的站了起來,肚子上和脊背上的傷口,疼的他滿身是汗。
  常德才在旁扶住徐誌穹道:“四月天氣,有些熱了,得讓童醫師頻著些換藥,傷口沾了汗水,可疼著呢。”
  徐誌穹回到了駱懷縣,休養了兩天,收到了長樂帝的消息,他讓徐誌穹即刻返京。
  陶花媛和童青秋護送徐誌穹離開了浮州,來時的法陣還在,壹路走的非常順利,只用壹天多些便回了京城。
  到了京城,徐誌穹依舊住在侯爵府,長樂帝和梁玉瑤前來探望,非要把徐誌穹接到皇宮裏去。
  “妳這侯爵府有什麽好,連個婢仆都沒有,偌大的院子,就妳壹個人住著,飲食起居都沒個人照顧妳!”
  除了三個役人,徐誌穹確實沒有婢仆。
  不雇婢仆的原因有兩個。
  壹個原因是徐誌穹道門特殊,有些機密不好讓人看見。
  另壹個原因是,窮。
  長樂帝道:“跟我去皇宮吧,妳先住在東宮裏,空著也是空著。”
  徐誌穹搖頭笑道:“我剛搬來侯爵府,壹堆瑣事纏身,卻也沒心思置辦家當,且趁著養傷這幾日,把府邸好好拾掇下,
  有童醫師在這裏照料我,陛下不必擔心,我若長時間住在皇宮裏,卻怕招來大臣們的非議。”
  長樂帝忽然惱火起來:“他們非不非議能怎地?這般鳥廝,看他們那嘴臉便覺得惡心!”
  徐誌穹皺眉道:“出了什麽事?”
  梁玉瑤在旁道:“玉陽想殺了工部尚書廖書鳴,那狗賊也確實該殺,罪證確鑿,壹群大臣卻非要給他求情,最終判了個流放三千裏,家產抄沒充公。”
  徐誌穹皺眉道:“求情總得找個由頭吧?總不能說他們收了廖書鳴的好處,就給他求情?”
  梁玉瑤道:“按照去年戶部的賬冊,原本沒有修築河堤的銀兩,那筆銀子,父王本打算用來修行宮,是廖書鳴據理力爭,才把這筆銀子爭來,
  河堤雖說修築不力,但大臣們說廖書鳴的初衷是好的,都是下邊的人貪贓枉法,因此廖書鳴罪不至死,
  玉陽不肯批紅,可大臣們奏章不斷,朝會上爭執不斷,無奈之下,最終只能判了流放。”
  這特麽是什麽歪理?
  把錢從昭興帝手裏爭來,是他的功勞,但這不是他中飽私囊的理由。
  “以前的賬目呢?他在河務上可伸過不止壹次手!”
  梁玉瑤嘆道:“大臣們也翻出了舊賬,說廖書鳴也不止壹次從父王手上爭來了治理河務的銀子,功過理應相抵。”
  徐誌穹笑了。
  難道把錢從皇帝手裏搶出來,裝進他自己的錢袋,也算得上功勞麽?
  梁玉瑤又道:“以往河務上貪墨的錢財,也大多算不到他頭上,工部不少官員都有貪墨,十幾個人隨其壹並流放,這案子就算結了,
  而且廖書鳴的家產並不算豐厚,抄沒之後,不過壹萬多兩,他是二品大員,這數目委實不算多。”
  徐誌穹默而不語。
  長樂帝攥了攥拳頭:“廖書鳴這個雜種,我絕不容他,我肯定要要了這狗賊的命!”
  壹提起這事情,長樂帝心情極度惡劣,閑敘片刻,卻又提起了壹件更惡劣的事情。
  “誌穹,妳去浮州,立下了大功,本來是該獎賞的。”
  徐誌穹垂著眼角道:“難道妳不打算獎賞了?”
  “獎是要獎的,我可以給妳封個散官(就是虛職),但是實職不能再升了,畢竟妳封了侯爵。”
  徐誌穹擺擺手道:“不升官無妨,給些錢才是正經!”
  “錢……是沒有的。”長樂帝神情凝重。
  梁玉瑤在旁道:“玉陽把事情告訴我了,沒想到,國庫竟然……”
  “罷了,”長樂帝長嘆壹口氣道,“誌穹,有件事情,還要和妳商量,妳欠我那兩萬兩銀子……”
  “又提那點銀子作甚?”徐誌穹甚是光火,肚子上的傷口差點裂開,“說好壹年還兩千二,妳是壹國之君,怎能出爾反爾?”
  長樂帝低著頭道:“我這不是缺錢麽?”
  徐誌穹道:“教坊司不是沒少給妳賺麽?”
  “那點錢不夠。”
  “行宮賣了沒?”
  “賣了,我聽妳的話,兩座行宮,各自去住了壹晚,果真賣了好價錢,壹共賣了八十萬銀子。”
  “那還不夠?”
  “不夠……”
  梁玉瑤在旁道:“妳莫要為難誌穹,妳看他這府邸,連個家當都沒有,食邑的銀子也沒收上來,妳還逼他作甚?
  我有不少珠寶首飾,都賣了吧,把內史府也賣了,我回玉瑤宮去住。”
  徐誌穹皺眉道:“妳到底要花多少銀子?至於把日子過成這樣?”
  長樂帝嘆道:“我要還債。”
  “妳欠了誰的債。”
  “欠了好多人,不還不行啊!過兩日,等妳好些,便明白了。”長樂帝的心情越發低落,又坐片刻,和梁玉瑤壹並走了。
  三日後,徐誌穹身體康復大半,畢竟有五品修者的體魄,再加上童青秋的藥物,行動上已無大礙。
  長樂帝請徐誌穹到皇宮壹趟,待走到皇宮,長樂帝早早等在了宣德門前。
  文武群臣悉數到齊,就連李沙白和太蔔也出現在了群臣之列。
  論官階,徐誌穹只是正五品,但他是侯爵,皇室基本死光了,大宣目前也只有壹位公爵,除了長樂帝、梁季雄、楚信之外,所有人見了徐誌穹都要行禮。
  徐誌穹站在了皇帝身邊,低聲問道:“陛下,今天這是要……”
  長樂帝只回應壹句:“今天要還壹筆血債!”
  遠處傳來了極具金屬感的沈重腳步,徐誌穹朝著街頭望去,看見了兩匹巨大的鐵馬。
  這兩匹鐵馬,徐誌穹見過,當初選士的時候,苦修工坊正是用這兩匹巨大的鐵馬,拉走了他們選中的新人。
  徐誌穹壹直很好奇,這五丈高的巨大鐵馬,到底以什麽為動力?
  不管機關有多復雜,總得有個動力來源。
  發條?
  法陣?
  又或者是利用太陽能、水能的高級裝置?
  這兩匹鐵馬若是用在戰場上,豈不所向披靡!
  今天,這兩匹五丈高的鐵馬拉著壹座房子,壹座幾乎和大街同寬的房屋。
  房子沒有地基,底座下面裝了四排巨大的輪子。
  看著這房屋,徐誌穹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鐵馬距離皇宮還有五百多尺,慢慢停了下來。
  沒動力了?
  壹名國工吆喝壹聲,幾名工匠上前打開了馬頭下方的鐵門。
  這是要補充能源麽?
  徐誌穹看到幾十名疲憊不堪的工匠艱難的走了下來。
  又看到幾十名工匠從鐵門鉆進了鐵馬。
  透過鐵門,徐誌穹看見了壹排踏板……
  難道說……
  這兩匹鐵馬是人力驅動的?
  這就不好上戰場了。
  難怪苦修工坊很少出動這兩匹鐵馬。
  很有氣勢,但太費工匠。
  “呼哈!呼哈!呼哈!”
  工匠們關上鐵門,在壹名國工的指揮下,喊著整齊的口號,壹起踩踏板。
  鐵馬緩緩前行,長樂帝問徐誌穹:“認得後面那座房子麽?”
  徐誌穹道:“好像見過,但我見過的那座房子,比這座要大的多。”
  “是比這座大,但卻是同壹座房子,只是不能全都展開,否則皇宮門前放不下,”長樂帝嘆道,“這東西裏,有壹大筆血債,是我梁家欠下的血債,必須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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