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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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他庇佑著梵霄國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梵霄國的冢宰府和大宣的冢宰府大同小異,但董俊生的生活卻比上官青要奢侈的多,他喜歡皇家的排場,用度和陳設和皇宮更為相似。
  他有很多役人,徐誌穹大致點數了壹遍,男子做仆役,八百多人,女子做妃嬪,壹千有余。
  徐誌穹拍了拍董俊生的臉蛋:“身子骨扛得住麽?”
  董俊生幹笑壹聲:“尚可。”
  拿到《冢宰錄事簿》,就等於掌控了梵霄的判官道,至少不會讓判官道落在別人手裏。
  但《冢宰錄事簿》不能離開冢宰府,徐誌穹先把董俊生從道門除名,隨即喚來了楊武,讓楊武用法陣封印了《冢宰錄事簿》,又讓楊武對照董俊生的模樣做個傀儡,代行冢宰之職。
  楊武撓撓頭皮道:“封印錄事簿,這事好說,急促之間,妳說做個傀儡,這就難了。”
  “若是做個紙人呢?”
  “紙人倒是好做,可也就能騙壹騙尋常人,判官道裏都是有修為的,能來冢宰府的修為都不低,用紙人只怕騙不過他們。”
  徐誌穹嘆道:“這卻難辦了,必須得有人先把梵霄判官控制住。”
  楊武借著他獨創的法器,看了看正院裏的情形。
  董俊成那壹千多位妃嬪,整齊的在院子裏站著。
  楊武神情嚴肅的看著徐誌穹:“要不,我來吧。”
  徐誌穹搖頭道:“這裏太過兇險。”
  楊武淡然壹笑:“自從追隨了妳,這世間的兇險我見識過了多少?我幾時有過抱怨,又何曾有過退縮?”
  徐誌穹聞言,心裏有些愧疚:“兄弟,難為妳了。”
  楊武輕嘆壹聲:“莫說什麽難為,都是咱們手足的情分,這事情不要告訴老常,我怕她為我擔心。”
  徐誌穹點點頭,楊武當即用幻術變作了董俊生的樣子。
  楊武的幻術,受過徐誌穹的指點,世間能識破的人寥寥無幾,他又從董俊生魂魄那裏,問出了些平日的言談習慣,待徐誌穹走後,楊武便坐上了冢宰之位。
  冢宰府裏,前前後後走上壹遍,妃嬪婢仆檢視壹遍,楊武點選二十名女子,吩咐道:“去後園正房,我單獨問話!”
  ……
  徐誌穹把董俊生的魂魄送到了星宿廊,還給師父寫了壹封書信,把混沌最新的占蔔結果告知了師父,然後把書信連同董俊生的罪業,都交給了白悅山,讓他轉呈給師父。
  白悅山還在長廊裏灑掃,徐誌穹拿出了壹錠銀子:“既是勞煩了白大夫,銀子終究是要給的。”
  白悅山擺擺手道:“我不缺銀子。”
  徐誌穹笑道:“道門之主有過托付,讓妳修建賞善司,妳卻忘了麽?”
  白悅山點點頭:“賞善司已經動工了,我把銀子籌齊,交給了公輸晏。”
  徐誌穹詫道:“這麽快便籌集齊了?”
  白悅山撇撇嘴道:“莫要取笑我,我知道妳是個會賺銀子的,這點於妳而言算不得什麽,我可花了不少心血,
  積蓄全都送進去了,還問舊友借了不少,最後還差壹些,全仗著洪姑娘幫忙,
  本以為這就算夠了,結果按照公輸晏算法,等修好了賞善司,銀子壹兩不剩,我卻連套桌椅都買不起,
  我是個清貧慣了的人,可就算每日撫琴,我也不能蹲在地上!後來聽了姜勝群的勸告,做了幾檔子生意,好歹賺了些銀子。”
  “做生意?”徐誌穹壹驚,“白大夫,妳出去賣了?”
  白悅山啐了徐誌穹壹口:“妳是怎麽賺銀子的,當我不知道麽?我找了幾家做官的,去轉了轉,罪業都夠數,銀子也夠數,
  千乘國的官比咱們大宣的官厲害,七品知縣拿出幾萬銀子,都不在話下,銀子很快便攢夠了,債也還清了,還收了不少罪業,賞善的生意也好做了不少。”
  徐誌穹點頭道:“這就是找到正途了,白大夫,妳且多賺些,把冢宰府也壹並修了。”
  白悅山哼壹聲道:“憑甚修冢宰府,我又不是冢宰!”
  “早修好,早預備著,不吃虧的,賞善司既然動工了,妳怎麽還在星宿廊裏灑掃?”
  白悅山道:“我每天都要來壹次,這習慣改不掉了,祖師說我心性不濟,我且在此好生磨練。”
  ……
  徐誌穹回到中郎院,把瓷瓶裏的元神釋放了出來。
  二哥的元神懸浮在半空,看不清容貌,卻能感知到他的恍惚和茫然。
  他看不到,聽不到,只有最原始感知。
  徐誌穹把二哥的魂魄從罪業裏釋放了出來,二哥的元神和魂魄慢慢靠近,元神試圖鉆進魂魄之中,但沒能成功。
  二哥沒有離魂的手段,也沒有入魂的辦法,他的修為還在凡塵之下。
  徐誌穹輕嘆壹聲,拿出了壞種傀儡。
  葉安生因為戰功頗多,這些日子壹直休沐,不需要熬刑。
  其他幾人都在酷刑的煎熬之中,徐誌穹先把梁孝恩放了出來,吩咐道:“幫我把梁季雄的元神放在魂魄裏。”
  被酷刑折磨了太久,梁孝恩有些虛弱。
  可受了這麽多折磨,梁孝恩依然改不掉以往的狂妄:“妳也有求我的時候?既是求我,言語是不是該恭敬些?”
  徐誌穹看了看梁孝恩,嘆口氣道:“妳說的有道理,這不光是言語的事情,空著手求妳,已然算我失禮了,我送個好東西給妳。”
  徐誌穹用意象之力在傀儡之中設置了個銅柱子,燒好了炭火,送給梁孝恩壹套炮烙。
  梁孝恩哀嚎道:“妳莫要猖狂!除了我,誰還能幫妳讓元神入魂,我看妳今後如何求我!”
  “孝恩吶,妳這人太不穩重,還缺了些心智,妳看人家俊誠不就聽話多了。”
  懂得讓元神入魂的,不只有梁孝恩。
  洪俊誠元神,寄生在歷代千乘神君的魂魄之中,這才是入魂的專家。
  洪俊誠確實比梁孝恩懂事多了,出來之後,先給徐誌穹行禮,行千乘國古禮,壹邊磕頭,壹邊哭訴,乞求徐誌穹寬恕,讓徐誌穹給他壹天休沐。
  徐誌穹答應了,洪俊誠當即讓梁季雄的元神進入了魂魄。
  徐誌穹則趁機戴上了面具,改換了形貌和聲音。
  元神進了魂魄,魂魄能活動了。
  元神和魂魄分離了這麽久,梁季雄從恍惚恢復到正常,花了不短的時間。
  他四下打量壹番,又看了看徐誌穹,問道:“妳是何人?”
  徐誌穹早已收起了壞種傀儡,擡頭看著熟悉的二哥:“我是判官。”
  梁季雄嘆了口氣,轉而笑了笑:“我卻以為,我沒有來世了,而今見了妳,也不知是喜是悲。”
  “見了我就有來世,卻問悲從何來?”
  “今生的心願未了,卻也和我沒什麽相幹了,”梁季雄又嘆壹聲,轉而問道,“我罪業多長,要在地府受多少年的苦?”
  徐誌穹拿起梁季雄的罪業看了看。
  二寸七分。
  身為蒼龍殿長老,下黑手的事情做過不少,尤其是在昭興帝時期,這個罪業明顯短了。
  在罪業的頂端,徐誌穹看到了斷裂的痕跡,梁季雄也做過不少善舉,尤其在結識在徐誌穹之後,罪業有過脫落。
  “若按規矩,得在地府受二十七年的苦,且把妳在凡間的過往講述壹遍,或許能爭個輕判。”
  梁季雄搖頭道:“不要什麽輕判了,我這壹生做過多少壞事,我心裏清楚,二十七年不算長,送我服刑去吧。”
  他對判官道的判罰流程有壹些了解。
  徐誌穹道:“說說也無妨,反正今生即將了卻,能有個人陪妳說話,也是壹樁好事。”
  梁季雄苦笑道:“我活的年頭太長,妳讓我從何說起?”
  “從妳死因說起,妳為何到了梵霄國?”
  “為我壹名舊友,他生前有很多事情沒跟我說清楚,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他。”
  “梁功平?”
  梁季雄點點頭:“我知道他也不是什麽善類,到了判官面前,終究也要受罰,
  可他被變作了血樹,後來連血樹都做不成,魂魄被人取走了,元神也不知蹤跡,這對他有失公允,
  我想把他找回來,哪怕把他平安送到地府也好。”
  “所以妳把蒼龍殿扔下,把大宣也扔下了?”
  梁季雄嘆道:“我也不知為何,卻生出了這份執念。”
  執念。
  這算不算罪主蠱惑?
  梁季雄擡頭問道:“大宣狀況如何?”
  “因為妳死在了梵霄國,大宣和梵霄之間將要激起戰事,妳知曉麽?”
  梁季雄愕然半響,面帶焦急道:“這位判官,勞煩妳傳壹句話,給我壹位兄弟。”
  “妳還有兄弟在世上?”
  “有!是我義弟,他是個明事理的,他叫徐誌穹。”
  徐誌穹眨眨眼睛,沒有作聲。
  梁季雄見判官沒答應,趕緊說道:“我不是憑白勞煩妳,我有錢,我在京城有幾萬銀子的積蓄,都給妳。”
  徐誌穹還是不作聲。
  梁季雄急忙道:“若是這幾萬銀子,我還有,還有……”
  他還有什麽?
  他什麽都沒有了。
  位高權重確實不假,但梁季雄和其他人不壹樣,這幾萬銀子的積蓄,大多也來自戰功的獎賞。
  梁季雄壹陣顫抖,雙膝壹彎,要跪在地上。
  徐誌穹壹把將他扶住:“站直了說話!妳且說,要給徐誌穹帶什麽話?”
  梁季雄道:“妳且轉告他,千萬勸住皇帝,不能和梵霄開戰,也不該和梵霄開戰,我死在梵霄國,這卻和梵霄國沒什麽幹系!”
  徐誌穹問道:“妳知道兩國開戰的後果麽?”
  梁季雄點頭道:“大宣絕不是梵霄的對手!”
  徐誌穹道:“妳且說說其中緣由?”
  “梵霄國人人尚武,三品殺道和三品兵道加起來有數十人,以大宣之力,不能與梵霄匹敵。”
  徐誌穹搖頭道:“這卻不是緊要。”
  梁季雄詫道:“這還不是緊要?那什麽是緊要?”
  徐誌穹默然良久道:“白虎真神庇佑著梵霄國,他庇佑的是梵霄國,不是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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