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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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同仇之盟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徐誌穹在朝堂之上,痛毆了皇長子枷剛。
  震驚之余,陽環公主勃然大怒,喝壹聲道:“衛兵,速速將此宣人拿下!”
  衛兵正要動手,枷剛高喊壹聲:“慢著!”
  他的脖子還在徐誌穹手裏攥著,徐誌穹稍微壹發力,他這條命就沒了。
  且說枷剛久經戰陣,怎麽壹點血性都沒有?
  卻如墨遲所說,枷剛每次打仗,都是在軍帳之中抱著姑娘,喝著酒,等最後的結果,打贏了請功,打輸了逃命,他確實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場。
  郁顯皇看見情勢不對,吩咐衛兵速速退下。
  不退下也無妨,徐誌穹另壹只手握著中郎印。
  這就是判官的優勢,只要他想逃走,在場就沒人能攔得住他。
  待衛兵退下,郁顯皇的表情和藹了許多。
  “運侯,既是兩國盟好,何因瑣屑,誤了大事。”
  徐誌穹點頭壹笑:“陛下說的是。”
  他把枷剛扔在了壹邊,枷剛落荒而逃,兩名禦醫上前,攙扶著枷剛前去治傷。
  陽環公主兩眼冒火看著徐誌穹。
  大典客居良低著頭,不時看向徐誌穹壹眼。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他只是個人質而已,誰給他的膽量,敢在大郁的朝堂之上,毆打大郁的皇長子?
  大臣們都在等郁顯皇的反應。
  郁顯皇壹直註視著徐誌穹,且看他是否心存畏懼。
  朝堂安靜了許久,徐誌穹面不改色。
  震懾無果,郁顯皇只能先把這壹頁揭過去:“運侯,時才妳也聽到了,大郁正與蠱族叛軍交戰,梵霄出兵在西策應,不知貴邦有何舉措?”
  郁顯皇攤牌了,他就是想在兩家之間周旋,現在梵霄已經給出了價碼,他卻還沒看見大宣的動作。
  徐誌穹道:“關於這場戰役,徐某所知不多,敢問陛下,這場仗到底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郁顯皇壹笑,沒有作答。
  陽環公主道:“敵軍退卻,我大郁自然是打贏了!”
  徐誌穹道:“既然是打贏了,敢問斃敵幾何?”
  陽環公主沒有作聲,這件事不好說起。
  墨遲從地上爬了起來,擦擦嘴角血跡道:“若是我沒記錯,斃敵不過三百余人,我大郁為此折了壹萬兩千多兒郎!”
  徐誌穹嘆道:“三百多人,確實說不出口,敢問貴邦此役,得地多少?少說也有三五百裏吧?”
  墨遲苦笑壹聲:“此役寸土未得,蠱種退兵之時,壹路燒殺,只留下滿地屍骸和壹片焦土。”
  “墨遲!”陽環公主怒道,“妳在此信口胡言,難怪妳兄長打妳,我軍擊殺戰獸、戰蟲無數,妳怎不說?”
  戰獸和戰蟲,是蠱族特有的武器。
  戰獸就是被寄生了低等蠱蟲的野獸和家畜。
  而戰蟲是靈秀壹脈培養的巨大蟲類,寄生蠱蟲之後,也能用在戰場上。
  靈秀壹族,信奉火神祝融,善於培養珍禽異獸。
  祝融屬於朱雀道門的分支,是朱雀之下,星宿之上的特殊存在。
  而蠱族本身又是靈秀的分支,只是隨著蠱族的勢力壯大,靈秀壹族反倒被蠱族控制。
  陽環提起了戰獸和戰蟲,墨遲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壹頭牛,養個兩三年,吞下顆蠱蟲便是戰獸,那種蠱蟲不用壹年能養出壹窩,
  再說那戰蟲,靈秀壹族用來耕地、拉車的東西,還不如壹頭牛值錢,我大郁拼上的可是正經兒郎!”
  這番話,墨遲憋了很久,今天說出來,算把這場戰爭的遮羞布撕了個幹幹凈凈。
  無數次話到嘴邊,他始終不敢說出來,但今天站在徐誌穹身邊,他敢了。
  徐誌穹身上帶著某種特殊的膽氣。
  炎煥長嘆了壹聲:“墨遲殿下所言極是。”
  說話時,炎煥臉頰不斷抽動,他也心疼大郁的兒郎。
  陽環公主臉漲得通紅,氣得咬牙切齒。
  大典客倒是意識到了局勢的變化。
  繼續爭論這場戰爭,對皇長子極為不利。
  居良趕緊把話題岔開:“戰況慘烈,諸位有目共睹,若不是梵霄及時牽制策應,這仗卻不知要打到什麽時候。”
  這才是他們想要引出的話題,陽環公主看著徐誌穹道:“梵霄幾次相助,宣國總在嘴上說盟好,不知何時願意出手?”
  徐誌穹道:“盟約寫的清楚,大宣必定是要出手的,只是這仗不是這個打法,為些牲口折了恁多將士,我大宣兒郎的性命沒這麽輕賤。”
  陽環公主冷笑壹聲道:“是,妳宣國人命金貴,說到底,還是不願出兵。”
  居良嘆道:“梵霄出兵之時,卻沒說他們的性命有多金貴,宣人所謂結盟,無非為壹己之利,誰是我大郁友邦,壹看便知。”
  徐誌穹笑問壹句道:“若是貴邦先行出兵,討伐蠱族叛軍,梵霄願意出兵相助麽?”
  “這個……”大典客松松眉頭道,“師出無名,這卻有些為難了,可若是我大郁與之誠意修好……”
  墨遲喝道:“卻又聽妳胡扯!去年我軍討伐叛賊之時,梵霄卻要揚言對我大郁動武,這事情妳卻忘了?”
  居良解釋道:“此事當中另有誤解,梵霄當時不想滋生戰事,故而出此下策。”
  徐誌穹壹笑:“說到底,梵霄與貴邦結盟,也只是為其自家利益。”
  說完,徐誌穹看了郁顯皇壹眼。
  別以為就妳想兩頭吃,梵霄也在兩頭獲利。
  郁顯皇道:“運侯,難道貴邦與大郁結盟,不是為了逐利?”
  這皇帝還行,起碼把話說在了明面上。
  徐誌穹也幹脆把話挑明:“有利則來,無利則去,今日梵霄與貴邦利益相同,兩國便是盟友,明日梵霄與蠱族利益相同,貴邦與梵霄又成了仇敵,這等盟約,與市井買賣有何分別?”
  陽環嗤笑壹聲道:“妳宣國不是為利,難道是為了情分。”
  徐誌穹道:“兩國情分卻有,但撐起兩國盟約的,不只是情,也不只是利,而是仇!”
  仇?
  墨遲瞪圓了眼睛看著徐誌穹,不知道徐誌穹為什麽要說出這種話。
  大郁和大宣之間還不至於有仇吧!
  說這種話,不是有意壞事麽?
  大典客點點頭道:“宣國幾次背盟,確實與我大郁有仇。”
  徐誌穹笑道:“我大宣與貴邦的確有過嫌隙,然嫌隙終將化解,何來仇怨之說?
  但有些仇怨卻不能化解,蠱族乃貴邦叛眾,殺貴邦之民,奪貴邦之土,此仇當以生死而論,斷無化解之理,
  蠱族星官蠆元厄星,勾結我大宣叛賊梁玉明,殺我百姓數萬,此仇不共戴天,亦無化解之理!
  昔日我掌燈衙門千戶武栩,與蠆元厄星殊死壹戰,拼上形神俱滅,與邪星同歸於盡!
  昔日徐某為殺蠱種梁玉明,拼上這條性命,手提三尺明燈,將他剁成了肉泥!
  大典客,妳說我只是掌燈衙門千戶,只是個五品官,徐某挺直腰身告訴妳,徐某就是個提燈郎,無論官居幾品,這壹身血性,都在手中三尺明燈之上,
  我大宣血性不改,此仇永世不忘,貴邦血脈不變,自與蠱族勢不兩立,兩國同仇敵愾,自能同心壹力,何愁蠱族不滅?何愁不能收復貴邦山河!”
  說話間,徐誌穹微微散發陽氣,施展了名家技能——篤信。
  壹番話語,連同篤信之技,讓陽環和壹眾大臣相顧無言。
  炎煥身軀顫抖,對郁顯皇道:“陛下,運侯所言之事,老臣皆曾親歷,武侍郎誅殺厄星,徐千戶手刃逆賊,此等肝膽,老臣此生不忘,大宣與蠱族水火不容,確是我大郁之友邦!”
  墨遲上前道:“父皇,兩國同仇,盟約牢不可破,大郁重拾山河,指日可待!”
  郁顯皇沈默許久,點了點頭。
  他起身抱拳道:“今日多有冒犯,還請運侯海涵,大宣有妳這等良臣,兩國之盟當牢不可破!
  墨遲,今寡人遣妳赴大宣為使,且將寡人之意,告知大宣國君!”
  墨遲連忙施禮道:“兒臣定不辱使命。”
  宣郁之盟,自此,算是真正重啟了。
  ……
  出了皇宮,上了馬車,墨遲長出壹口氣。
  “運侯,妳可把我嚇壞了,妳痛打了枷剛壹頓,我還以為妳要與我父皇翻臉了。”
  徐誌穹笑道:“說正事有說正事的方法,耍無賴有耍無賴的手段,
  我打他三拳,壹拳為大宣,壹拳為我自己,另壹拳為墨遲殿下,枷剛太過跋扈,教訓壹番也就罷了,我為結盟而來,怎會與國君翻臉?”
  墨遲心頭壹顫,他自幼受枷剛無數欺侮,這是第壹次,有人願意為他報仇。
  “運侯謀略和襟懷,墨遲欽佩不已,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壹句,陽環公主在朝堂之上沒有說話,可不是她死心斷念了,這些日子,只怕還要找機會對妳下手,我就要去大宣了,運侯萬萬小心。”
  徐誌穹點頭道:“山高路遠,殿下壹路保重。”
  回了府邸,徐誌穹找了間書齋睡了整整壹下午。
  整個侯爵府有大大小小兩百多間屋子,誰也不知道徐誌穹睡在了何處。
  到了黃昏,吃過晚飯,徐誌穹假意回到臥房歇息,實則起身去了小黑屋。
  每三天,得探望壹次師父,順便再去看看那位龍冢宰,這是徐誌穹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徐誌穹提著燈籠,先去了師父的臥房。
  臥房門上被他用意象之力上了幾道鎖,徐誌穹帶上師父的面具,在門上具象出壹把鑰匙,先插進了第壹把鎖的鎖孔,開了半響,鎖頭沒動。
  怎就打不開了?
  記錯鑰匙了?
  徐誌穹給每壹把鎖都具象了不同的鑰匙,鑰匙在形狀上有很大區別,應該沒有記錯的可能。
  徐誌穹改換鑰匙形狀,壹連幾十次,結果壹把鎖都沒打開。
  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把鎖換了?
  師父有危險!
  徐誌穹奮力推門,門上鐵鎖極其堅固,徐誌穹推不開。
  難道是龍秀廉那鳥廝出來了?
  他害了師父又把鎖給換了?
  徐誌穹小心翼翼走出小黑屋,來到隔壁房間。
  房門之上,伸出了壹把鋸子,正在鋸門上的鎖鏈,火星不斷在鎖鏈上翻飛。
  這是龍秀廉的鋸子嗎?
  他還在屋子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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