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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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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大捷不報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在梁振傑的指揮下,楊武帶著紙人,以示例的方式教郁顯大軍如何打仗。
  而事實證明,郁顯軍隊的素養精良,他們只是需要壹名優秀的將領。
  交戰不久,東營的蠱族士兵被迅速殲滅。
  炎煥從空中俯望,發現士兵沒有逃走,還在和蠱族交戰。
  他有些茫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
  也許這和剛剛出現的陰陽師有關。
  宣國的援軍到了。
  真正能派來援軍的,只有宣國。
  在大宣待了那麽多年,他依然信得過宣人。
  炎煥沒有多想,他也沒辦法多想。
  巨大的氣機消耗讓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他揮舞著翅膀飛向東面,左邊壹顆綠色頭顱突然消失,壹片細雨落在了郁顯將士的身上。
  鬼車九首生技——生之甘霖。
  受傷的將士,身上的傷口在迅速愈合,許多垂死的士兵也慢慢蘇醒過來。
  炎煥小心的控制著技能,怕遺漏了郁顯兒郎,又要避開所有敵軍。
  眨眼之間,兩顆生之首消失了,可炎煥的技法還沒停下。
  他打算把最後三顆首級全部用上,救下更多士兵,殺掉更多敵人。
  吱呀!吱呀!
  馬車行駛的聲音響起,炎煥在空中徘徊,尋找最有利的施術地點。
  吱呀!吱呀!
  如果這些好兒郎都活下來,如果還能打壹場勝仗,我這條老命也值得了。
  要是有口香醪喝該多好。
  先去敵軍營地,再施展壹次炎之羽,我應該不會立刻死。
  施展炎之羽過後,立刻施展枯之塵。
  然後拼上壹口力氣,飛回來,再用壹次生之甘霖,給郁顯的好兒郎,給大宣來的援軍。
  炎煥打定了主意,提升了飛行高度,朝著南營俯沖下來,準備引爆最後壹個血色首級。
  而此刻,久久等不到傳令兵消息的肖松庭,終於從營帳裏走了出來。
  他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門口張望。
  他看到炎煥只剩下三顆頭顱,似乎要沖向營盤。
  肖松庭大驚趕緊從營帳裏沖了出來。
  久等多時的徐誌穹開啟了罪業之瞳。
  雖說認不出肖松庭的長相,但徐誌穹看出了肖松庭的修為。
  五品!
  肖松庭的所有修為之中,最高的正是陰陽五品。
  徐誌穹沒有片刻猶豫,帶著童青秋壹起沖了上去。
  夜色之中,肖松庭壹時沒能辨認出徐誌穹的長相,還以為是兩個來送戰報的校尉。
  這兩個校尉怎麽知道我的營帳所在,他們應該把戰報送到中軍大帳。
  這些沒規矩的……
  等徐誌穹閃現到身前,肖松庭才意識到大事不好,用血肉傀儡擋下徐誌穹壹擊,掉頭想回營帳。
  童青秋早就堵在了身後,兩個紙人,壹左壹右,將他擒住。
  同是陰陽五品,肖松庭也擅長用紙人,技法反制,將紙人破解,正待脫身,徐誌穹在身後,壹刀刺進了肖松庭後心。
  童青秋扯出藥囊,沖著肖松庭灑下壹袋藥粉。
  藥粉落在皮肉之上,濃煙四起,肖松庭嘶聲呼喊,滿身皮肉迅速脫落,腔子裏的內臟流的到處都是,僅僅過了片刻,整個人僅剩下了壹地膿血和壹副骨架。
  徐誌穹上前去摘他罪業,罪業七寸五分。
  似乎短了壹點。
  徐誌穹在罪業上摸索片刻,忽然壹驚。
  罪業裏沒有魂靈,這根罪業是假的!
  徐誌穹趕緊用法陣把假罪業封了起來,他不知道陰陽法陣管不管用,但他記得鐘劍雪曾經這麽做過。
  真罪業在哪?
  徐誌穹低下頭,看著肖松庭的屍體,半響沒有看到真罪業。
  肖松庭曾轉生過壹次,前生的罪業可能在陰間消散了。
  但即便轉生不久,這鳥廝也做過不少壞事,總不可能壹點罪業沒有。
  難道這根本不是肖松庭本尊?
  徐誌穹問道:“童大哥,妳見過這麽精致的傀儡麽?”
  童青秋搖頭道:“這不可能是傀儡,妳仔細看看,腦漿、內臟,應有盡有,這些東西對傀儡都沒用處。”
  是呀,對傀儡沒用處。
  而且時才徐誌穹用罪業之瞳看過,他身上是有修為的。
  就算韓宸用三針之技控制的傀儡也沒有修為。
  難道這是真身?
  可突然身上為什麽找不到魂魄,也找不到真正的罪業?
  這不是真身。
  他的真身到底在何處?
  難道還在那座營帳之中?
  徐誌穹拿出自己的血肉傀儡,用三針之技操控著傀儡走向了營帳。
  距離營帳五十步,傀儡走錯了位置,掉進了陷阱。
  壹陣血花蕩起,徐誌穹趕緊斷開了自己和傀儡的聯系,以免在精神上遭遇重創。
  這座營帳周圍遍布陷阱。
  徐誌穹不敢貿然向前,而此刻炎煥已經俯沖到營盤上空。
  他要使用炎之羽。
  徐誌穹趕緊帶著童青秋閃避,眼看炎煥最後壹顆血色頭顱將要消失,韓宸突然出現在附近,將三十根銀針打在了鬼車巨大的身體裏。
  嚴重透支的炎煥突然失去了意識,巨大的鬼車之身消失,炎煥以人的形態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韓宸將他接住,墜落在地上,帶著徐誌穹和童青秋,用法陣壹並離開了混亂的營盤。
  韓宸放下了炎煥,童青秋上前為他灌服藥粉,韓宸用針法為他療傷。
  時才,是韓宸用針法讓炎煥陷入了沈眠。
  戰局已經出現了轉折,炎煥不需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可就算撿回了這條命,鬼車九首的技能也對炎煥造成了巨大傷害。
  他的皮膚上有數不清的傷痕,血液基本流幹,只剩下很微弱的氣息。
  韓宸慨嘆道:“這就是鬼車九首的代價,他用到了這個地步,只怕要昏睡上半年。”
  徐誌穹道:“隋智呢?”
  韓宸拿出壹顆人頭交給了徐誌穹。
  雖然蒼老的不像樣子,但徐誌穹壹眼就認出了隋智。
  頭上罪業五寸六,貌似也不長,但他饕餮貪道的三品,估計有吞吃罪業的方法。
  想起肖松庭的情形,徐誌穹有壹絲隱憂,他擔心隋智的罪業也是假的。
  他把罪業取了下來,摸了片刻,果真沒有感受到魂魄。
  假罪業非常危險,徐誌穹立刻用陰陽法陣封堵。
  童青秋看不到罪業,只看到徐誌穹手忙腳亂,在做著詭異的操作。
  “誌穹,妳這是作甚?”
  “沒做甚,我看看時才身上是不是沾了藥粉。”
  韓宸知道徐誌穹道門特殊,趕緊在旁邊岔開話題:“我感覺隋智那廝沒死,他逃了,不知用什麽手段逃了。”
  童青秋點點頭道:“肖松庭好像也沒死,怒夫教這幫鳥廝,真特麽不好對付。”
  徐誌穹咬咬牙道:“沒死,他能去哪呢?”
  楊武帶著紙人打先鋒,郁顯大軍已經沖進了南營。
  且看肖松庭這鳥廝出不出來。
  他若是再不出來,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郁顯大軍能把蠱族軍隊盡數殲滅。
  ……
  惡戰打了整整壹夜,蠱族有東南西北四座營地,東營和南營被徹底殲滅,西營遭遇重創,只有北營全身而退。
  肖松庭最終還是出現在了北營,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指揮北營撤離戰場。
  本來還想帶著西營壹起走,結果西營和北營之間,被伍善興和牛玉賢帶著壹隊郁顯軍士隔斷了。
  士兵說他們看到了壹面墻,壹面水做的墻,只要碰到那水,人就會立刻死去。
  蝕骨流壁,肖松庭聽說過這種機關,這是苦修工坊最狠毒的軍械之壹。
  必勝的壹場大戰打輸了,肖松庭甚是惱火。
  但他現在還得面對壹個現實問題,徐誌穹正率領大軍在身後追擊。
  現在肖松庭把所有的蠱士、蠱蟲、戰獸全都算在壹起,差不多壹萬多些。
  在兵力上,他占不到優勢,在士氣上,他慘不忍睹。
  而大司馬隋智,也沒了下落,不知是死是活。
  ……
  炎煥陷入昏睡,郁顯國上將安澈接管了軍隊的指揮。
  說是他指揮,可實際指揮權在徐誌穹手裏。
  他此前就聽過運侯的名聲,經過昨晚壹戰,他對徐誌穹佩服的五體投地,自此言聽計從。
  “運侯,昨夜大勝,該不該向京城告捷?”
  徐誌穹皺起眉頭道:“昨晚不過是成功突圍,哪裏算什麽大勝?突圍之事不急,攻下叢安郡再議。”
  安澈壹聽,覺得運侯說的很有道理,命令全軍急速前往叢安城。
  叢安郡的郡府在叢安城。
  這是壹座不算太大的城池,肖松庭本想回城喘口氣,結果韓宸帶上幾十名高品生道修者,率先壹步進城,殺了蠱族將領,關閉了城門。
  肖松庭到城下叫門不開,郁顯大軍隨後追上,肖松庭只得繼續逃竄。
  這壹次的追擊,完全在梁振傑的主導之下,郁顯大軍邊打便追,還不時派出小股部隊,繞行至前方沿途襲擾,再加上韓宸不時以法陣相助,蠱族大軍疲於奔命,壹路連丟了六郡之地。
  待攻占了銀葉郡,安澈再也忍不住了。
  “運侯,該向京城告捷了,我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麽多勝仗。”
  郁顯國共有三十六郡,郁顯皇實際控制的疆土,原本只有十二郡,占郁顯國的三分之壹。
  如今連續攻占六郡,疆土變成了十八郡,占整個郁顯國的壹半,再不讓人家報捷,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但徐誌穹總能找到理由:“妳以為這六郡站穩了麽?要是蠱族卷土重來,疆土失而復得,妳又該如何交代?妳家皇帝能饒得過妳麽?”
  安澈不敢作聲。
  其實徐誌穹早就報捷了,只是沒向萬生城報捷,他把捷報送給了望安京。
  長樂帝收到了叢安郡捷報時,已經出兵了。
  但有件事情,長樂帝還得和徐誌穹商量。
  “誌穹,妳真打算把那人放了?我怕妳會有危險。”
  “放了吧,我剛收到了萬生城的消息,現在放了他,正有大用處!”


第 四百九十章 窮寇必殺
  壹只巨大的千足馬陸,拖著肖松庭在山路上前行。
  肖松庭昏昏欲睡,差點從馬陸身上栽了下來。
  壹名怒夫教的軍官在旁邊照料著肖松庭,並且提醒周圍軍士小心戒備。
  不是戒備身後的追兵,是戒備身邊的蠱族將士。
  從幾天前開始,他們看肖松庭的眼神越發不對。
  丟了六郡之地,蠱族各部的酋長和將領都需要壹個合理的解釋,但肖松庭給不出任何解釋。
  他每天能保持清醒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和他之前剛剛轉生之時同樣虛弱。
  徐誌穹在營地裏看到的肖松庭,不是傀儡,也不是假身,那就是肖松庭本尊。
  他又被徐誌穹殺了壹次,只是他留了後手,撿了壹條命,他在西營留了壹具軀體,通過轉生之術,又活了壹次。
  沒有人知道是誰幫肖松庭用了轉生之術,但軍中的人都知道,肖松庭的處境很糟糕,和蠱族大軍的處境同樣糟糕。
  肖松庭艱難的睜開雙眼,盡量保持清醒。
  他現在很想念隋智,雖然他從未在意過隋智的死活,但他真心需要隋智的保護。
  壹只六尺多長的蜻蜓落了下來,沖著肖松庭道:“不用往前了,前面的路口被陽火人占了。”
  陽火人,是蠱族對郁顯生道壹脈的稱呼。
  蠱族當然也不是自稱蠱族,他們對外自稱郁人,在郁顯內部則自稱千炙族。
  壹名蠱族酋長,名叫雷古,沖著肖松庭喊道:“這特麽打壹仗,丟了多少地方?這麽多年的家當讓妳壹下子打光了!肖司徒,妳倒是說句話麽,這些天妳連個動靜沒有,妳是啞巴了還是怎地?”
  另壹名酋長,名叫牧喬,隨著喊道:“這麽都壹天了,飯都沒吃上壹口,妳倒是說說看,跑到什麽時候是個頭麽?”
  居良在旁道:“司徒,前面有座村子,我們在村裏休整壹晚吧。”
  居良的處境有些尷尬,他是郁人,也是蠱族修者,按理說應該向著酋長們說話。
  但他還是怒夫教的少司空,不能不顧及肖松庭的感受,說話必須百般小心。
  肖松庭有些猶豫,大軍確實需要休整,但大軍只要停下來,肖松庭擔心郁顯大軍會隨時追上來。
  無論郁顯皇室還是徐誌穹,他們都不會放過自己。
  “妳倒是特娘的說句話!”酋長雷古在身後喊道,“今晚在哪裏歇腳?要是特娘的再沒地方睡覺,咱們就各走各路!”
  肖松庭無奈,下令進村休整。
  這座村子叫長蘿村,村子不算小,有五百多戶人家,聽說軍隊來了,村長卡昆從各家各戶搜羅了糧食,恭恭敬敬獻給了肖松庭。
  怒夫教的士兵吃糧食,但蠱族的蠱士和蠱蟲大部分不吃糧食,他們要吃肉,他們是用血肉餵養出來的。
  肖松庭叫來村長卡昆,向他要些肉來吃,卡昆有些犯難:“大將軍,我們村子裏養了些雞,壹會都送過來,除了這些,沒有肉吃了。”
  肖松庭笑道:“村長,我是誠心誠意和妳好好商量,到了妳村子口,我沒讓將士們動過妳們壹分壹毫,連營地都紮在了村子外,這份情誼,妳卻壹點都看不到?”
  卡昆連忙賠禮道:“大將軍,您的情誼,我們牢牢記在心裏……”
  居良在旁道:“叫什麽大將軍,叫司徒大人!”
  卡昆趕緊改口:“司徒大人,我們是村子是真的沒肉吃了。”
  肖松庭皺眉道:“我親眼看到有牲口拴在了村口,妳卻還騙我?”
  卡昆連連搖頭道:“大將,那個,司徒大人,那,那是耕牛,我們村子指望著耕牛活命,司徒大人,妳可憐可憐我們窮苦人,給我們留條活路。”
  肖松庭眼角壹垂,換了語氣:“妳說的這是什麽話?沒有我們將士在戰場上拼死拼活,哪有妳們的活路?
  我們打仗是為了誰?不還是為了妳們這群窮苦人?現在吃妳們幾頭牲口,妳們還心疼怎地?將士在戰場上舍命流血的時候,又有誰心疼過?”
  村長低著頭,不敢說話。
  居良在旁道:“快些去準備牲口吧,還在這等什麽?”
  看著村長遲遲不走,肖松庭皺眉道:“再若不去,妳們村子便算反叛,格殺勿論!”
  村長趕緊離去,回到村子裏,挨家挨戶索要耕牛,壹名老者死活不肯給:“陽火人都讓他們攆走了,日子本來就過不下去了,沒了公牛,妳讓俺們咋活麽?”
  村長皺眉道:“看妳這話說得,這也不是我要妳的牛,是軍爺們要,軍爺們打仗也是為了咱們麽?”
  “扯淡!誰求著他們打仗了?誰求著他們來了?陽火人在的時候,咱們什麽時候挨過餓?”
  以前蠱族還算寬容,允許生道修者在他們的地界上生活。
  等厄星死後,怒夫教掌控了蠱族,為了和陽火族徹底決裂,開始大面積趕殺生道修者。
  七成的生道修者被殺了,余下的生道修者紛紛逃走,像長蘿這樣的村子,日子越過越艱難。
  好說歹說,村長把牛牽走了。
  耕牛不是每家都有,三五戶人家共用壹頭耕牛的也不在少數。
  費盡力氣湊夠了壹百多頭牛,送到了經營之中,壹頭耕牛出肉四五百斤,壹百多頭牛出肉四五萬,算上內臟,也夠他們吃了。
  吃飽喝足,肖松庭讓村民把房子全都騰出來,村長不敢不依,苦勸壹番,把村民全都送到村外的野地裏,對付著睡上壹晚,把房子騰給軍士們住。
  壹名老者提醒村長壹聲:“這幫惡煞,明天未必肯走,再若是要肉吃,拿什麽給呀?”
  村長道:“我聽說陽火的大軍追得緊,他們不敢久留,明天壹早肯定得走。”
  “難說呀!”老者嘆口氣道,“妳看這些惡煞吃肉的模樣,都是生吞活剝,妳也知道那千炙的族人是怎麽煉出來的,依著我,讓村子裏的人都跑吧。”
  “瞎說,妳們都特麽跑了,讓我怎麽跟他們說?他們若說妳們去找陽火人告密了,我可咋辦?”
  老者咂咂嘴唇道:“起碼讓女人和孩子跑吧,別讓這般惡煞糟蹋了。”
  村長不答應,老者也沒辦法,當晚有幾戶膽子大的人家偷偷跑了。
  次日天明,軍士們睡醒了,肖松庭吩咐整軍。
  酋長雷古喊道:“走都走了,好歹再吃壹頓飽飯!”
  酋長牧喬在旁附和:“說的是,下頓飯都不知是什麽時候!”
  肖松庭不想耽誤時間,但這兩個酋長勢力太大,肖松庭也不敢得罪了他們,且把村長叫來,接著要肉吃。
  村長傻了眼:“司徒大人,村子裏的牲口都給妳們了,妳讓我上哪找肉去?”
  “妳這人,讓我說妳什麽好?將士們在戰場上流血的時候,妳們在家裏享安逸,現在讓妳們給點肉吃,怎麽就這麽難?把妳們村子裏的人,都叫出來。”
  “叫,叫他們作甚?”
  “讓妳叫便叫,妳若不叫,我便去把他們抓來。”肖松庭的語氣始終溫和,村長兩股戰戰,卻如同見了惡鬼壹般。
  肖松庭面帶笑容,湊到近前道:“要不這樣,我先把妳家人叫來?”
  村長不敢多說半句話,趕緊把村民全都叫回到了村子裏。
  肖松庭吩咐村長喊話:“大軍缺幾名雜役,咱們村,壹戶人家出壹口人,幫著大軍幹點雜活,三天之後就能回家,每個人還給二兩銀子。”
  村民面面相覷,不知該這話是真是假。
  村長催促道:“快些呀,大軍還急著趕路,咱們可別給耽誤了時辰!”
  半響沒人回應,酋長牧喬喝壹聲道:“都特麽賤骨頭,咱們全都抓來就是,留著路上慢慢吃!”
  幾名蠱士上前抓人,壹連抓了十幾個。
  村長喊道:“趕緊的吧,自己站出來吧,就是去做個雜役。”
  老者看了看情勢,突然喊壹聲道:“鄉親們,他們要吃人,快跑!”
  村民們聞言,四散奔逃。
  可他們哪裏跑的過這些煉蠱的軍士。
  壹個煉蜈蚣的蠱士,張開十幾條手臂,抱住壹個婦人,兩顆螯牙鑿開顱骨,大口的吸食腦髓。
  壹個修百蟲蠱的,剖開了壹名男子的肚皮,把壹大堆蠕蟲吐進了漢子的肚子,任憑這些蠕蟲吞吃男子的內臟。
  酋長牧喬盯住了壹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壹把揪了起來,放聲笑道:“我就愛吃這嫩的。”
  老者拿著條木棍,打在了牧喬的腦袋上。
  木棍斷了,但牧喬並沒有受傷。
  他回身壹拳打到了老者,踩在了老者的胸口上,啐壹口道:“我看妳是餓了,我看妳也想吃壹口嫩的,我壹會分妳壹口。”
  牧喬拎著孩子,放到嘴邊,想從那細嫩的腿上撕下壹片肉。
  沒想到,壹個女子突然出現在身邊,先從牧喬的腮幫子撕下壹片肉。
  牧喬疼的嗷嗷慘叫。
  常德才搶下了孩子,放在了壹邊,看著手裏這塊肉道:“我也想吃口嫩的,可妳這肉又糙又老。”
  肖松庭大驚,不知這女子從哪來的。
  有軍士喊道:“不好,陽火人來了,村子被圍了!”
  肖松庭連忙喊道:“整軍,速速突圍!”
  徐誌穹在遠處喊道:“突不出去了,都在這等死吧,我也是看妳們可憐,要不這樣,妳們兩個人裏交出來壹個,我讓妳們活壹半,妳們看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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