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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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 無名之技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薛運曾說過,混沌的眼睛和混沌不是壹個性情。
  混沌的眼睛喜歡徐誌穹。
  混沌本身極度憎恨徐誌穹。
  徐誌穹此前壹直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現在想明白了。
  這壹切都和徐誌穹沒什麽關系。
  這壹切都起源於窮奇。
  窮奇制造了混沌之眼,所以混沌之眼喜歡窮奇。
  徐誌穹身上有窮奇的元神,所以混沌之眼也喜歡徐誌穹。
  但窮奇險些把混沌害死,所以混沌厭惡窮奇,也同樣厭惡著徐誌穹,甚至也厭惡著窮奇惡道修者葉安生。
  這就是混沌蘇醒之後,絕不會放過徐誌穹的原因。
  現在混沌找上徐誌穹了,按照冤有頭債有主的恩怨守恒定律,貌似應該把窮奇放出去,讓他們之間做個了結。
  想是這麽想,但徐誌穹不會這麽做。
  真把窮奇元神放出去,憑窮奇這份奸詐,卻不知要招來多少禍患。
  關鍵沒有人知道窮奇是什麽立場,也沒有人知道窮奇下壹步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混沌分身的眼睛看向了客棧,他的身形突然消失了。
  和窮奇對話這段時間,徐誌穹也沒閑著,他在全力調動意象之力,化解了身上的技法。
  下壹步,混沌會在客棧出現。
  他會出現在誰身上?
  掌櫃的在櫃臺後邊理賬。
  雜役在大廳灑掃。
  兩名夥計聽到街上壹陣喧鬧,跑到門口看熱鬧。
  會是誰?
  不管是誰,得先想怎麽應付。
  和這廝交手至今,我壹直傷不了他,原因是所有對他的攻擊,都被他用技法混亂化了。
  近戰搏殺不靈,倒不妨試試技法。
  化身無形能被他破解,天公地道呢?
  先把他修為拉低,這是第壹步戰術。
  然後用陰陽術,水火雷電壹塊招呼,這是第二步戰術。
  混沌不懼陰陽術,壹招淆亂就能破解,但徐誌穹也沒打算用陰陽術傷了他。
  趁他破解陰陽術的時候,用意殺直接重創他。
  他若提前有所察覺,再用障目之技分散他註意力。
  這是第三步戰術。
  倘若意殺之技還不能制服他,再用千斤龜鉤他壹下,讓他長出壹身好東西。
  這是第四步戰術。
  想到了第四步,客棧裏還是沒見到絲毫異常,掌櫃、夥計、雜役各忙各事,混沌似乎還沒有進入這客棧。
  咚咚咚咚!
  壹陣沈重腳步聲傳來,壞種傀儡走進了客棧。
  他東張西望似乎在找徐誌穹的蹤跡。
  他似乎看到了徐誌穹的身形,沖著徐誌穹露出了壹絲笑容。
  在他的笑容尚未形成五道彎之時,徐誌穹忽然現身在背後,施展了七品技,天公地道。
  妳以為裝成傀儡,我便不認得妳?
  天公地道施展了出去,徐誌穹立刻調動陰陽術法,用壹片火焰籠罩了混沌。
  混沌站在原地,臉上出現了誇張的焦痕。
  徐誌穹楞了片刻。
  這只是平常的火焰而已,眨眼功夫就能給混沌造成嚴重燒傷?
  就算混沌的修為真被拉到了三品,也不至於這麽不扛打。
  徐誌穹觀察了壹下混沌狀況,發現這不是修為降低的征兆,而是傷害加劇的征兆。
  混沌中了罰惡無赦。
  我用錯技法了?
  這怎麽可能?
  徐誌穹不是在瀕死的狀態,罰惡無赦根本發揮不出威力,徐誌穹不可能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
  這可怎麽辦?
  將錯就錯吧!
  徐誌穹加大陰陽二氣,繼續用火焰燒灼,同時用明念之眼觀察混沌的狀況。
  明念之眼開啟了,徐誌穹隱身了。
  怎麽變成了化身無形之技?
  再看徐誌穹投入到混沌身上的火焰,變成了壹群艷麗的姝麗,圍著混沌親昵嬉戲。
  這是六品技,大勾欄境。
  等等,這是什麽狀況?
  我用的是陰陽術,居然變成了六品技?
  徐誌穹確系自己是清醒的,身上的矯妄之技也化解了,他沒有用錯技法。
  可技法到了混沌身上,完全改變了效果。
  除了第壹次施展在混沌身上的火焰,剩下所有的技法,都出現了難以預料的變化。
  混沌推開了身邊的美女,繼續去追徐誌穹,壹群美女上前抱住混沌:“官人,不要走,奴舍不得妳!”
  “不要鬧,先做正經事。”混沌甩脫壹眾女子,去追徐誌穹。
  壹名女子上前挽住混沌的手臂,嬌嗔道:“官人,奴給妳揉肩捶背!”
  混沌壹把甩脫:“卻跟妳說不要鬧。”
  另壹名女子上前道:“官人,奴給妳煮酒烹茶。”
  混沌再次甩脫:“妳怎恁地糾纏!”
  又壹名女子上前道:“官人,奴給妳彈琴唱曲。”
  “妳怎……”混沌停下了腳步,回頭對那女子道,“妳且唱兩句聽聽。”
  混沌喜愛樂曲,這天性倒是改不了,那女子清清喉嚨,柔聲唱道:“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也是壹曲《行香子》,唱的很是用心,客棧裏的夥計都嚇跑了,只剩下掌櫃的還在櫃臺前,靜靜聽曲,時不時叫上壹聲好。
  這掌櫃的是個畫中人,李沙白創造他的時候,顯然沒有讓他學會恐懼。
  聽這女子唱過壹段,混沌沈思片刻道:“嗓音倒是清澈,板眼也很齊整,若從技法上說,確實挑不出毛病,
  可妳唱曲這心意,實在差了些火候,我聽不出妳心裏的淒苦,也聽不出妳心頭的思戀。”
  女子趕緊施禮道:“官人品評的是,容我姐妹們再給官人唱壹曲。”
  第二個女子剛要開唱,混沌突然起身道:“那廝哪去了?”
  徐誌穹跑了。
  晉升三品之後,他的大勾欄境能維系很遠的距離,徐誌穹早已經逃到了半條街之外。
  他坐在流弦館的大廳裏,正聽著館主撫琴。
  院講究雅致,館講究清幽,閣講究情誼,樓講究吃喝,班講究彈唱。
  在風花雪月之所,館是僅次於院的存在,但和院的經營模式還有些不同,大宣京城的鶯歌院,琴棋書畫,客人但凡有其所好,各有去處。
  但館只針對壹類雅客,只有誌同,才能道合。
  就像流弦館,這裏客人都是喜歡音律的,館主和姑娘們也都精通音律。
  若是來這賣弄書法,非但找不到道門,還要受壹番譏諷。
  徐誌穹坐在看客中間,表面上裝著聽曲,心裏卻和窮奇商量事情。
  “他那是個什麽手段?為什麽我的技法到他身上全都變化了?”
  窮奇道:“妳可知無常技法無定數?”
  這個徐誌穹知道,無常道只有九品技是定數,八品到四品之間,有閉目、塞聽、矯妄、混芒、封竅五種技法,每升壹品,隨機獲得其中壹種技法。
  到了三品之後,技法也不是定數,目前徐誌穹只知道無色之技,也就是袁成鋒的三品技。
  窮奇道:“適才那混沌分身用的是無名之技,凡可名狀之術,皆可顛倒改換。”
  名狀,用語言來形容。
  徐誌穹費解道:“難道還有不可名狀的術法麽?”
  “有!妳身上就有,萬法自然,就是不可名狀的技法。”
  “萬法自然,不就是模仿別人的技法麽?”
  窮奇嘆息道:“且聽妳說出這句話來,就知道妳只學了個皮毛,連皮毛都算不上。”
  “那妳說說,這技法還有什麽別的特殊?”
  “卻說了不可名狀,妳讓我怎麽告訴妳?妳先告訴我,妳從何處得來的這技法?這技法早就不在世間了。”
  徐誌穹自然不會把神音大殿的事情告訴窮奇,且岔開話題道:“我曾聽人說過,無常道修者,從壹品到三品,共有三項技法,先得哪項技法,憑修者造化而定。”
  這是公輸班告訴徐誌穹的,也就是到了三品,無常道修者還要抽卡。
  窮奇道:“這話不假。”
  徐誌穹接著問道:“妳此前又說,無常道沒有三品之上的修者,到底哪個是真的?”
  “兩個都是真的!”
  “這不就是瞎扯?妳說沒有三品之上,他說有,怎麽可能兩個都是真的。”
  “我憑甚告訴妳?”窮奇冷哼壹聲,“大難臨頭,妳想把我送出去,似妳這種薄情寡義之人,我憑甚指點妳?”
  “我也就是說句笑話,也沒說真把妳送出去,況且就算送出去了又怎地?以妳實力,還怕壹個分身麽?”
  “哪怕我有壹魂或是壹魄,都不怕他這個分身,就剩壹個元神,妳讓我拿什麽和他廝殺?
  徐誌穹,妳摸著良心說,妳從我身上學走了多少技法?我平時又給過妳多少指點?我對妳怎樣,妳如何對我?今天若是不說個分明,日後別指望我再幫妳!”
  徐誌穹怒道:“妳既是這麽記仇,這日子卻沒法過了,妳走吧!”
  “走就走……”窮奇沈默片刻道,“那廝是不是又來了?”
  “應當是來了。”
  窮奇輕嘆壹聲道:“柴米油鹽,難免磕磕碰碰,日子還得過,我先不走了。”
  正在彈琴的館主,突然擡起頭,看著徐誌穹道:“既是來到此地,為何不專心聽曲,卻要胡思亂想?”
  說完,館主露出了五道彎笑容。
  徐誌穹都習慣了,他知道,只要看見這笑容,就是中了技法,技法中的多了,就連破解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流弦館中原本只有五個客人,看到館主詭異的笑容,兩名客人當即化作泥塑,不會動了。
  剩下壹名客人面帶笑意還在催促:“這曲子正到好處,館主為何中斷於此?”
  這名客人是畫中人,也是不知恐懼的壹類。
  剩下兩名客人,壹名是徐誌穹,正在利用有限的時間化解技法。
  另壹名客人正在研墨,隨手攤開了壹張白紙。
  館主轉眼看向那客人,問道:“這是聽曲的的地方,妳卻弄什麽筆墨?”
  那客人擡起頭道:“為什麽不讓弄筆墨,這地方妳家開的麽?”
  館主收去笑容道:“我是這裏的館主,這地方自然是我家開的!”
  “妳是館主又怎地?這壹條街都是我的,我想在哪弄筆墨,便在哪裏弄筆墨。”
  說完,那人壹揮毛筆,壹片墨汁從半空墜落。


第 八百八十二章 大乾畫將,還記得我麽?
  何芳去請救兵,在李七茶坊找到了李沙白。
  李沙白旋即趕到,在流弦館看到了混沌分身。
  壹片墨汁灑下,墜落在混沌身上。
  本以為混沌會遭到重創,沒想到落在混沌身上的只有清水,沒有墨汁。
  墨汁哪去了。
  徐誌穹壹擡頭,發現墨汁從他頭頂墜落下來。
  沒有多想,徐誌穹原地翻滾躲過了墨汁,墨汁卻如長了眼睛壹般,追著徐誌穹到處跑。
  李沙白解釋道:“我是怕打不中他,才用了這手段,沒想到卻追上了妳!”
  徐誌穹躲閃著墨汁道:“說這些作甚,趕緊把術法化解了!”
  這不是李沙白想能化解就能化解的,被混沌改換之後的術法變了原理,李沙白破解起來需要時間。
  好在徐誌穹也有對付墨汁的經驗,墨汁會追著他跑,主要是因為墨汁後邊的絲線。
  徐誌穹將意象之力同樣化作絲線,與墨汁的絲線纏在壹起,讓墨汁打結,懸浮在了空中。
  靠著這壹手段,徐誌穹本來已經擺脫了墨汁的追逐,可混沌突然唱起曲子:“攜手江村,梅雪飄裙,情何限、處處消魂。”
  又是《行香子》!
  在樂曲聲中,徐誌穹被混淆了方向感,直接朝著那團墨汁狂奔過去。
  以徐誌穹的速度,眨眼不到的時間就要撞上墨汁,多虧李沙白搶先壹步奪回了對墨汁的控制,將它收到了筆洗之中。
  李沙白突然出手,這讓混沌有些不滿。
  “咱們也算舊相識,等我先拾掇了他,再對付妳,妳看如何?”
  聽到舊相識這三個字,李沙白楞了片刻,他又找到了壹些記憶,非常關鍵的記憶。
  沈思半響,李沙白搖頭道:“不妥,妳這是看輕了我。”
  混沌思索片刻道:“那便把妳們兩個放在壹起對付。”
  李沙白搖頭道:“還是不妥,我不占妳便宜。”
  這讓混沌很為難:“雖然和妳也有仇,但我終究和他的仇更深。”
  “既然都有仇,終究要有個了結,何必計較深淺?”
  兩人似乎陷入了僵局。
  徐誌穹實在想不出李沙白為什麽要和混沌爭論,這時候就該兩個人聯手,拾掇了混沌分身。
  李沙白卻想讓徐誌穹盡快離開。
  在剛剛恢復的記憶中,他想起了混沌的壹些手法,人多未必能幫得上忙,反倒可能牽連彼此。
  他拿起毛筆,輕輕壹揮,徐誌穹眼前多了兩個字:“快走。”
  徐誌穹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固執,見李沙白留了字,徐誌穹正要離開流弦館,忽覺整個館廳之中的氣機劇烈波動起來。
  混沌惱怒了:“妳們兩個可以壹起上,可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李沙白提起毛筆,想給徐誌穹開出壹扇門,結果動筆之後,白紙上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筆頭上的墨汁,再次變成了清水。
  “混芒之技!”越來越多的記憶湧入了腦海,讓李沙白的思緒陷入了停滯。
  徐誌穹這廂與混沌分身苦苦周旋,忽見劉佳琦、張燊、袁魏羈三人走進了流弦館。
  徐誌穹回身對眾人道:“莫添亂,快些走!”
  三人剛要離去,又聽李沙白喊道:“張燊,妳留下,給我我唱個曲。”
  “我?唱曲?”
  藏刀舉子張燊是個正經的讀書人,這種要求對他來說有些過分了。
  但李沙白不容商量:“讓妳唱便唱!”
  張燊搖搖頭道:“不是弟子不願意唱,是世人不懂我曲中之意。”
  李沙白道:“不必擔心,這裏有妳知音。”
  “當真有麽?”張燊看向了流弦館館主,看向了徐誌穹,還看向了那位壹直沒走的賓客。
  這三人之中當真有我知音?
  張燊清清喉嚨道:“那我便唱了,不知師尊讓弟子唱哪壹曲?”
  “妳且唱壹曲《行香子》。”
  壹聽說要唱曲,混沌的攻勢停了下來。
  徐誌穹永遠無法理解混沌的想法,在這惡戰之間,混沌還真有心思聽曲。
  窮奇提醒了徐誌穹壹句:“不要揣度混沌的心思,他的位格在真神之上,他的心思連我都不懂,妳只管找機會逃命。”
  徐誌穹壹楞,窮奇的狀況有些特殊。
  他的感知力要強於往昔。
  張燊打開折扇,輕輕扇了兩下,開唱了: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那十分!”
  聽到這壹句,徐誌穹感覺有東西堵在了心口。
  窮奇察覺到異樣,關切問道:“妳受傷了?是不是中了他技法?趕緊用萬法自然化解。”
  “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張燊又唱了壹句,徐誌穹感覺氣血翻湧,壹股怒湧上了心頭。
  這是很奇妙的感覺。
  都說知音難覓,張燊的知音確實不好找。
  徐誌穹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他所有的板眼,也就是節奏,都和普通人的認知不壹樣,該停頓的時候,他拖起了長音,該拖長音的時候,他猛然停頓,當聽者想要跟隨他詭異的節奏調整呼吸時,他猛然爆發,中斷了聽者的呼吸。
  至於音律,更是神奇。
  宮商角徵羽,他的音律不在任何壹個調位上,他成功找到了所有調位的夾縫之間,讓聽者的思維和情緒,被塞進了夾縫之中,反復擠壓。
  總之,他沒給聽者留下任何活路。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唱完了上闕,張燊頗有感慨,連聲長嘆。
  混沌長出了壹口氣,沒有做任何評價,對徐誌穹道:“咱們重新打過。”
  不想張燊合上折扇,又開始唱下闕:“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
  混沌想施展技法,嘴角上翹,眼角下沈,要做出標誌性的五道彎笑容。
  可努力了很久,混沌沒笑出來。
  “無妨,咱們再打過!”
  張燊嗟嘆壹聲:“呼呀!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壹張琴,壹壺酒,壹溪雲!”
  徐誌穹快窒息了。
  混沌低下頭,喃喃低語道:“他唱完了,咱們再打過!”
  張燊興致正濃,再度展開紙扇,又唱道:“昨夜霜風,先入梧桐……”
  混沌猛然出現在身前,壹腳把張燊踹倒,死命踢打:“唱!我特麽讓妳唱!唱特麽這麽難聽,妳特麽還唱!唱了特麽壹曲還不夠,妳特麽唱個沒完!妳特麽是不是以為我打不死妳!”
  趁著混沌踢打張燊,李沙白猛然擡手,在白紙上畫出了壹座囚籠。
  囚籠飛出紙面,正扣在混沌身上,卻沒有扣住張燊。
  混沌還在踢打,卻發現自己的腳踢不出去了。
  他被困在了囚牢之中,轉身看著李沙白道:“妳以為這東西能困得住我?”
  李沙白起身道:“若是妳本尊來了,肯定困不住,但只是個分身,我料定妳出不去!”
  混沌分身大怒,囚牢的鐵桿根根彎曲,隨時似要折斷。
  李沙白神情淡然,畫出壹只茶壺和壹只茶杯,在旁自斟自飲。
  鐵桿縱使彎曲到極限,混沌分身也無法從囚牢裏鉆出來。
  適才李沙白思緒陷入了停頓,但他並不是壹直發呆,趁著張燊唱曲,李沙白將墨家、陰陽、畫道三種手段集結在壹起,構建了這座囚室。
  張燊從地上爬起來,整飭了壹下碎爛的衣衫,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合上折扇,準備把這壹曲唱完。
  李沙白拿起畫筆道:“妳若再唱,我便把妳和他關在壹處!”
  張燊看了看混沌,慨嘆壹聲道:“所謂知音難覓……”
  混沌分身大喝壹聲:“使不得!”
  他不再掙紮了。
  李沙白控制住了混沌分身,眾人松了口氣。
  何芳走進了流弦館,靜靜的看著混沌分身,忽然覺得有所感應,且問了壹句:“這人是什麽來歷?”
  “他這來歷,卻不好說起。”李沙白思索著該如何向何芳解釋。
  徐誌穹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耳畔傳來了窮奇的聲音:“是不是李沙白來了?”
  “是。”
  “他是不是把混沌分身困住了?”
  徐誌穹沒回答。
  窮奇猜到的事情有點多。
  他知道李沙白來了,或許是能感知到李沙白的氣息。
  可他知道李沙白困住了混沌,這就不合情理。
  與其說他感知到了,倒不如說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
  徐誌穹調集意象之力,感知著心底裏的屏障。
  有氣機外泄!
  窮奇的氣機在外泄!
  適才忙於鏖戰,徐誌穹竟然沒有留意。
  “兄弟,咱們緣分盡了!”窮奇也察覺到了徐誌穹的異常,嘿嘿笑了兩聲。
  “妳想作甚?妳能逃的出去麽?”徐誌穹迅速潛入內心深處,他要吸幹窮奇的氣機。
  窮奇突然發力,大量的氣機順著徐誌穹的經脈噴湧而出。
  他這是要作甚?
  他不可能打破屏障。
  他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沖出身體的氣機猛然撲向了李沙白,李沙白沒有躲閃,也沒有做出抵抗。
  這氣機之中,有他熟悉的東西。
  徐誌穹還在猛吸窮奇的氣機,窮奇卻在放聲大笑。
  “大乾畫將,妳記起我了麽?”
  李沙白緩緩擡起頭,用毛筆蘸了些墨汁,點在了徐誌穹的眉心上。
  元神尚在深淵之中的徐誌穹,忽然感到壹陣劇烈的顫動。
  壹股無形的力量,不停沖擊著山谷,山谷的兩側的碎石,不停的翻滾墜落。
  哢!哢!哢!
  連聲脆響。
  眼前的屏障,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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